官场二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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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勇敢

    萧何吏一下子想起了女孩穿的红肚兜,强忍了好几忍,泪还是流了出来,他借着低头用力甩了一下,把泪从眼角甩走,抬起头稳了稳情绪:“别哭了,哭也解决不了问题啊,麻子!别哭了,你还是男人吗!”

    麻子忽地站了起来,脸上散发出一股凛然地气概:“萧队,您是好人,我能看出来,我也相信你。今天,你只要答应帮能我照顾老婆和女儿,我麻子打架杀人坐牢砍头,眉头绝不皱一下。”

    萧何吏望着仿佛换了一个人似得麻子,心里很受震撼:“麻子,你可千万不能冲动,嫂子和小云还靠着你呢,他们依靠的不仅是你赚的钱,更重要地是你这个人啊。”

    麻子感动地望着萧何吏,半响说道:“萧队,你放心,我明天中午前一定把钱凑齐。”

    萧何吏没接茬,却问女孩:“你母亲病好了么?”

    女孩点点头:“她有心脏病,平时没什么事,但每年都得住几次医院输液。”

    “那你呢?现在还上高中?”萧何吏又问道。

    麻子又有点哽咽着,抢着接话道:“小云为了给家减少负担,不管你怎么说,就是死活也不上高中,今年夏天中专毕业了,可中专现在哪好找工作啊,只好临时找了个清洁工的工作干着呢。”

    萧何吏沉默了一会:“你们有什么打算啊?”

    麻子叹了口气:“能有什么打算,走一步看一步吧,最难的日子都熬过来了,现在小云也上班了,以后肯定能越过越好的。”

    萧何吏点点头,沉思了一会说道:“麻子,我想在队里建个食堂,咱们雇个厨师,给弟兄们解决个午饭问题。事现在还没定,我是想如果能行的话,嫂子能不能来帮下厨?”

    麻子愣住了,张大了嘴说不出话,小云的反应倒是很快:“谢谢萧队长。”

    萧何吏拍了拍小云的头:“要有礼貌,以后叫萧叔叔。”

    毕竟是年轻人,刚才还泪流满面的女孩已经变得心情明媚晴朗起来,伸了伸舌头,向萧何吏扮了一个鬼脸。

    “小云,如果你愿意,来咱们队里干出纳吧。现在财务只有一个人,不符合财务规定啊。”萧何吏征求着小云的意见,也解释着缘由。

    小云又惊又喜,瞪大了眼睛望着萧何吏:“真的?”

    萧何吏随手刮了她一个鼻子:“当然是真的了,叔叔还能骗你。”

    小云顿时高兴地跳了起来,抓住萧何吏的手使劲晃着:“谢谢萧叔叔,谢谢萧叔叔。”

    麻子的眼里又溢出了泪水,不过这次是感动地泪,两腿一弯,又给萧何吏跪下了:“小云,快谢谢萧叔叔,给萧叔叔磕头。”

    萧何吏一把拉起了麻子,很真诚地说道:“麻子,今天是我太冲动了,不对的地方,你得多原谅。”

    麻子含着泪点点头:“萧队,其实你打我,我心里可痛快了,你打得我越狠,我就越知道小云没出事。”

    萧何吏笑了起来,这麻子,心眼还挺多。

    小云本来刚跪下,一脸笑嘻嘻地正要磕头,忽然听到父亲又聊起刚才的事,脸一下通红了,脸上的开朗俏皮不见了,又变得羞怯扭捏起来。

    萧何吏倒没觉得尴尬,没什么大不了的,就当叔叔抱抱侄女了。

    “刚才说的两件事,我明天尽快安排,没定好之前,谁也不要告诉。”萧何吏叮嘱着麻子。

    “我明白,萧队。”麻子一脸感激地说:“就算办不成,我麻子也会感激萧队你一辈子!”

    “钱的事也不要着急,我再想想。”萧何吏沉吟着。

    “那……我们就先回去了萧队,您也早点休息,都是我们累的,您一晚上也没休息。”麻子有些歉疚,一脸难为情地说道。

    “好,”萧何吏说着又看了还在害羞的小云一眼,神情凝重地叮嘱道:“有孝心是好的,可做事也不能这么轻率,以后可不许了啊。”

    “恩,”小云低头羞答答地说:“我听萧叔叔的。”

    萧何吏爽朗地笑了起来,低声跟小云开着玩笑:“对啊,你的第一次可是我的了,我警告你,没有我的允许,谁也不能给,就是将来找了男朋友也不行,哈哈……”

    萧何吏说的无意,小云的心里却芳心乱跳,脸不由更红了,为了掩饰,举起双手捶着打萧何吏:“叔叔真坏,叔叔真坏。”

    萧何吏笑着对麻子说道:“还有,别老跪啊跪的,不是说男儿膝下有黄金吗?别弄的下跪跟吃饭似得。”

    麻子脸一红,点点头:“萧队,麻子的膝盖除了父母,就跪过您一个人,从今以后,我保证不会再有其他人!”

    萧何吏点点头,使劲拍了拍麻子的肩膀:“回去吧,别多想了,踏踏实实睡觉,一切有我。”

    步步紧逼

    麻子父女走了。

    萧何吏看了看表,已经接近凌晨四点,不禁摇摇头苦笑了一声,和衣卧在了床上。

    刚迷迷糊糊地进入梦乡,就被集合待发的动检队伍的喧哗声给吵醒了,萧何吏走到院里略略点了点人员,除了水政人员来了寥寥无几外,其他队基本人都到齐了。

    萧何吏慢慢地走了过去,一边与队员们打着招呼,一边留心查看着,发现只有极少数队员哈欠连天精神不振,大多数队员依然是一副摩拳擦掌跃跃欲试的劲头,甚至有几位当场便模拟切磋了起来,旁边的人一边点评着一边商议买点健身器材,要苦练功夫,横扫市场。

    麻子站在一边不言语,黄猛指手画脚俨然成了全队的指挥员,在不停地交代着不能吃亏,即便动手也要我们先动之类的话。

    萧何吏隐隐有些担心,便叫过麻子、黄猛、尤天华、刘子辉等几个负责人,又叮嘱了一番安全的问题,强调要把握一个原则,就是不到万不得已不要轻易动手,如果动手,也必须是在人数绝对占优的情况下才可以,另外,各队要随时联系,保持通讯畅通。

    队员们斗志昂扬浩浩荡荡出发了,萧何吏站在清冷的院子里来回走着,虽然只睡了不到一个小时,但却依然毫无倦意。刚才看着队员们尤其是麻子杀气腾腾的架势,他心里总有种不祥的预感,但这股士气好不容易才被刚刚鼓舞了起来,又不好太过降温,况且收取的钱是他们的工资,一旦收入下降,直接影响他们的利益。

    怎么办才好呢?萧何吏点上了一支烟,不停地思考着。

    *  *  *

    上午的时候,萧何吏拿了存折跑了一趟银行,那是他三年来全部的积蓄,一万八千元。站在柜台前,狠了狠心,对银行的工作人员说:“全取出来吧。”

    萧何吏回来的时候已经接近中午,刚坐下,黄猛进来简单汇报了一下全队的战况:“萧队,今天收取检疫费三千二百多元,比昨天多了一百多。”

    “没出什么意外吧?”萧何吏把放钱的包塞到了解剖台下。

    黄猛有些古怪地笑了笑:“口角多起,小型动手五起,中型动手一起。”

    “哪个队打架了?咱们的人没事吧?”萧何吏有些紧张。

    黄猛有些感慨:“我们这一队,萧队,今天麻队太勇猛了,很多年没见了,好像当年的麻队又回来了。”

    萧何吏大吃了一惊,忙问道:“麻子呢?人没事吧?”

    黄猛很随意地说:“头上挨了几下,没什么大事,对方惨了,被麻队揍的不轻。”

    萧何吏的脸阴了下来,这是什么执法队,快成了土匪了,难道非要跟摊户搞的这么对立,天天干架吗?特别是这个麻子,难道忘了家里的老婆、女儿每天替他揪着心吗?

    “黄猛,你跟麻子干了多少年?什么印象?”萧何吏盯着黄猛。

    “七八年了吧,当时刚开始进市场,打架比这还凶,动检的局面其实就是麻队带着大家打出来的。只是后来……”黄猛有些犹豫。

    “继续说。”

    “后来麻队的老婆生了病,麻队渐渐就没那么豪爽了,也不大与弟兄们一起吃饭喝酒了,更重要地是,胆子好像也一下子变小了,什么都怕!见了谁都低三下四的,可能是人穷志短胆子也短吧。”黄猛摇摇头叹了口气,仿佛很惋惜的样子。

    萧何吏在心里暗暗点头,看来麻子和他的女儿没有骗自己,想到这里站起来对黄猛说:“叫麻子、尤太华,刘子辉、云飞扬来我这里开会。”

    “开什么会?怎么不让我参加?”黄猛有些担心。

    “当然有你,赶紧的!”萧何吏作势欲踢。

    黄猛面有喜色地一溜烟跑了。

    不一会,人到齐了。萧何吏看看了麻子头上的伤,略带责备地看了他一眼,然后点上一支烟,这才慢慢地说道:“有几个事跟大家商量一下,第一个是关于建食堂的问题,我的想法是在菜地东边盖上几间屋,弄个简单的伙房,解决队里弟兄们的午饭问题。”

    麻子心知肚明,感激地看了萧何吏一眼便低头不语,其他人纷纷赞成,尤其黄猛兴高采烈地蹦了起来,看到麻子面无表情,有些奇怪:“麻队?你不赞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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