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场二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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怒火冲突

    萧何吏迎着风走着,腊月二十三,本该是一个欢乐的日子,既是农村的小年,又是他的生日。

    今天的雪仿佛也不一样,好似含着沙粒一般,被风席卷着打在脸上,冷冷地发疼。

    踏入纪委大楼,拂掉身上的雪,走进已经异常熟悉的那个房间。依旧先是坐着冷板凳等着,窗外的北风悲愤地呼号,正犹如萧何吏此时的心绪。

    刘主任今天也异常地反常,口气之严厉,言辞之难听,较以往更甚。

    萧何吏麻木地听着,也懒得辩解了。怀里的手机突然响了,拿出来看了一眼,微笑着向刘主任歉意地点头示意,接通了电话。

    “呵呵,我能忘了吗……行,我吃好穿好,一会我还买蛋糕去呢,可惜你是捞不着吃喽……”萧何吏的口气里有一种撒娇般的开心。

    “萧何吏!给我挂了!”刘主任雷霆万钧地吼道。

    电话里立刻传来惊惶地声音:“吏儿,是不是娘耽误你事了,惹领导不高兴了?赶紧挂了吧,啊?”

    萧何吏有些愤怒地盯着刘主任,嘴里却温柔地说:“没事娘,一个同事。”

    刘主任忽地站了起来,指着萧何吏的鼻子一字一句地说道:“萧何吏,你给我挂掉!”

    虽然萧何吏捂住话筒,但那边还是感觉到了什么:“吏儿,没别的事,娘先挂了啊。”电话里马上传来嘟嘟的忙音声,可以想象那边是何等的惶恐。

    萧何吏面沉似水,目光冰冷地盯着刘主任,将手机极慢极慢地揣进了怀里,他能想象到娘去邻居家打电话时是带着一种自豪甜蜜的微笑,而挂断电话时却是何等的慌乱与惊恐。这一刻,他杀人的心都有了。

    刘主任被萧何吏的眼神吓了一跳,他掩饰地转过身,不耐烦地向后挥挥手:“走吧,走吧,不谈了,不谈了!”

    萧何吏没动,依旧冷冷地盯着他。

    刘主任能感觉到背后的目光,但他不敢回头,见过愤怒地仿佛要冒火一般的眼神,但却没见过如此冰冷的带有杀气的眼神。

    他不动,萧何吏也没有动,两个人就这样静静地站着。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萧何吏动了,他裹了裹衣服,转身出门了。

    刘主任又等了一会,这才回过头来,发现萧何吏确实走了,不由猛地跌坐在了椅子上。

    萧何吏走出大楼,拨出了电话:“婶啊,刚才忙着,您能帮我叫叫俺娘吗?”

    “好啊,你等着。”

    “谢谢婶,麻烦你了。”萧何吏感激地说着,他知道,这个时候农村就开始忙年了,不但自己的奶奶和母亲忙,就是隔壁的婶子也在忙。

    母亲跑来了,气喘嘘嘘地接起了电话,然而无论萧何吏再怎么用轻松的口气开着玩笑,母亲却一直愧疚不安:“吏儿,你别哄娘了,娘知道给你闯祸了,下次娘等你电话,再也不给你打电话了。”声音有些哽咽起来。

    萧何吏放下电话,右手发狠似得捏着关机的按键。他没有坐车,在沙粒暴虐的雪中步行回到了院里。

    刚一进院,小云哭着就扑了上来:“萧队,不好了,萧队,不好了,呜呜呜……出事了……呜呜呜……”

    “能有什么破事!你给我慢慢说!”萧何吏一下子爆发了,大声地朝小云吼叫着。

    “黄猛他们今天查了一车猪肉,结果去了五十多个人,把他们打了,听说还拿着刀……呜呜呜……已经有两个人去医院了,好像伤的很重很重……”

    “别的人呢?”萧何吏一下子冷静了下来,他一直有这个优点,越碰到紧急的大事,反而越加清醒。

    “呜呜,都去了,我爸爸也去了,他们拿着铁棍和刀子去的……呜呜呜……”毕竟是女孩子,虽然平时很机巧伶俐,但遇到大事早已慌了神。

    “飞扬也去了?”萧何吏知道有云飞扬在,就不至于不可收拾。

    “呜呜,他今天学车去了,给他打电话的时候,车都跑到别的县里去了……”

    “什么地方?”萧何吏的心咯噔一下,或许真要出大事了。

    “黄河大桥北二十里。”小云哭着说。

    “为什么不早告诉我?”萧何吏有些生气地问道。

    “打了,打了几十次,您总是关着机!”小云一边哭,一边说着。

    萧何吏想起了自己刚才关系的情景,一股怒火慢慢地烧了上来:“报警没有?”

    “还没有,爸爸他们不让报!”

    “胡闹,赶紧报警。”萧何吏没等说完就向门外窜去。

    *  *  *

    一路上,萧何吏不停地催促着出租车司机,虽然路滑难行,但大雪漫天,车辆很少,所以还是很快便到达了。

    远远地就看到一群人仍在激烈地打斗着,两边的雪地里都躺着不少人,皑皑白雪上到处是斑斑血迹。

    车没等停稳,萧何吏扔下一百元就窜了出去。

    等赶到跟前,就发现场上打斗的还剩下二十几个人,两边的地上却躺了有五六十个,黄猛浑身是血强自硬撑着坐在地上,一根胳膊无力的晃悠着,一看就被硬器打断了。

    “完了!”萧何吏心彻底凉了,但已经顾不上那么多,猛地扑了过去:“黄猛!怎么样了?”

    因为剧痛,黄猛的脸上淌着豆大的汗珠,一见萧何吏,顿了来了精神咬着牙大喊:“弟兄们,萧队来了!”说着就要强站起来,结果又跌坐在了地上,受伤的骨头碰在地上,让这个硬汉也忍不住发生一声痛嚎。

    萧何吏只觉的一股热血冲了头顶,大喊道:“弟兄们都不要动!”随手从雪地里抄起一根铁棍就冲了上去。

    还在激烈战斗的人中间,有两个人特别显眼,一个就是孤身奋战的刘子辉,不愧是武警出身,左踢右揣,很快就放倒了两个,可是对方有一个矮个头,跟小黑铁塔样的人物,仿佛不要命了一般,虽然浑身是血,却拿着一根短棍疯狂地朝刘子辉头上轮砸着。饶是刘子辉身手矫健,也被逼得连连后退,护住了头,背和肩却连挨了几下。

    眼看刘子辉就要支撑不住,萧何吏飞身而起向矮黑铁塔踹了过去。

    矮黑铁塔没防备,一下被萧何吏的双脚揣在了胸和头上,一个跟头就栽了出去。这人也真有股狠劲,刚重重地摔在地上,马上就爬起来再次冲了过来。

    萧何吏由于救人心切,飞身踹人的时候,身子几乎是平行的飞出,等把矮黑铁塔踹出去以后,自己也结结实实地摔在了地上,还没等爬起来,没想到那矮黑铁塔却先挥舞着短棍冲了回来。

    萧何吏这一参战,吸引了几乎所有的目光,场上的人大部分也都停了手望着。

    刘子辉一见队长危险,赶紧纵身扑了过来,想替萧何吏挡一下,以便能赶紧起来,却被对方几个人拦住打了起来。

    “何吏哥!!”矮黑铁塔却突然停了手,扑过来拉起了萧何吏。

    “黑豆?”萧何吏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你怎么来东州了?”说完就觉得不合适了,便怒喝道:“你怎么跟这帮人搞到一起?!”

    黑豆有些迷糊的样子:“他们说你们带大盖帽的专门欺负穷人,他们都快没法活了,天下乌鸦一般黑,我就是被咱们那里带大盖帽的给逼出来的!”

    “净他妈胡扯!”萧何吏揪住黑豆的领子把他甩到了一遍:“你先滚一边去。”然后又冲进了战团。

    黑豆虽然很壮,但因为没敢用力,所以被萧何吏甩得踉踉跄跄地退在了后面。

    黄猛大喊:“萧队,就是这个小子,我胳膊跟腿都是这个小子打断的!”

    黑豆转过头恶狠狠地盯着黄猛。

    黄猛面无惧色,用那只还能动的手挥舞着铁棍大骂道:“麻痹的,你给老子过来。”

    对方地上躺着的人也喊:“黑豆,弄死他,这个王八蛋打伤我们不少弟兄。”

    黑豆眼里又发出了凶光,朝黄猛走了两步,可回头看看萧何吏,又停下了。

    萧何吏和刘子辉虽然勇猛,但人数差距太大,不一会身上就挨了好几下。

    黑豆很不安的样子,仿佛在挣扎着,不一会,见萧何吏身上又挨了两棍,

    便再也忍不住,嚎叫了一声便冲了上去,对着围住萧何吏的人狂打了起来。

    对方一时有些慌乱,竟被萧何吏他们占了上风,一下子放倒了好几个。不过对方很快就回过神来,地上也慢慢又爬起了一些加入了战团,加上黑豆还在矛盾着,他只是阻挡那些打萧何吏的人,并未下重手。所以很快萧何吏、刘子辉又处于了下风。

    萧何吏正在着急,就听到二队的人兴高采烈地大喊:“飞扬来了,飞扬来了。”

    话音未落,一条白影就窜了过来,虽然是赤手空拳,威力却不比手持武器来得小。也没看清怎么出手,围打萧何吏的几个人便纷纷躺在了地上。

    萧何吏与刘子辉精神大振,而黑豆却悄悄地退了出去。

    不多会,场上的对方人员便几乎都躺下了,剩下几个也不敢再向前,拿着铁棍惊恐地后退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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