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场二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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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好办

    云飞扬哦了一声,刚要走,又回过头来问道:“萧队,你不是说要收拾苏银忠吗?你最近如果没时间,那我去办得了?”

    随着几件棘手事情的圆满解决,萧何吏对苏银忠的恨已经没有那么咬牙切实地痛恨了,但就这样平淡地过去,心里也不舒服,又想自己去了其实也帮不上什么忙,反而有可能成了累赘,便点点头沉吟道:“恩,你自己办吧,我就不监督了,只是,下手有数点。”

    云飞扬脸上露出了笑容:“放心吧萧队,我有数!”

    长话短说,云飞扬走后,萧何吏去了陈玉麒家,感觉又累又乏,也懒得解释了,连衣服也没脱就直接躺在了床上,引得陈玉麒直叫:“先洗澡,先洗澡再睡!”

    然而萧何吏已经沉沉睡了过去,这几天他身体太累,而心里更累。

    陈玉麒无奈又怜悯地看了萧何吏一眼,再看看自己刚换的床单被罩,不由苦笑着摇了摇头。

    第二天萧何吏早早就醒了过来,先给陆春晖打了个电话说上午有事不去单位了,然后打车直奔市信访局。

    苏若风已经在门口等他,而张康居然也来了,见了萧何吏难免要热情一番。

    有熟人和没熟人的差别是巨大的,苏若风带着萧何吏和张康,一路不停地打着招呼就上了楼,找到他那位朋友一说,那位朋友笑了:“你们打吧,我躲!出事跟我没关系!”说完出门走了。

    张康大喇喇地往老板椅上一坐,从兜里摸出一张写有号码的纸片,先按了免提,然后看着号码开始拨电话。

    苏若风冷冷地看着张康:“你行吗?”一副不相信的表情和口气。

    “这点小事,看我的!”张康撇撇嘴,摇头晃脑地摸起了电话:“喂,桃源乡党办吗?我是东州市信访局,让你们书记接电话!”

    那边很谨慎:“请问您有什么事吗?”

    “叫你书记来!”张康口气很硬。

    “好的,您稍等。”那边放下电话叫人去了,不一会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传了过来:“您好,我是周方圆。”

    “你是党委书记吗?”张康端着个架子问道。

    “我是,请问领导您是?”那边有些怀疑,东州市信访局怎么会给他打电话呢,不属于一个地区啊。

    “哦,是这样的,”张康舒缓了一下口气:“你们那里有个农民来上访,因为不熟悉情况,没找到省信访局,误打误撞反倒来我们东州信访局了。”

    周书记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哦,那他主要是反映什么情况啊?”

    张康加重了口气:  “反映的情况很严重啊,不过不知道是否属实!”

    “那领导给我们简单传达一下吧?”

    “你那里有个叫风留封的副乡长吧?”

    “有。”

    “他有个侄子外号叫青皮?”

    “是。”周书记已经开始有些明白了,心里禁不住暗骂,就知道这个兔崽子早晚得闯祸!

    “这个情况我们很重视,本来想上报省里的,可是我一个朋友正好过来,碰巧他老家又是你们乡镇的人,说先不要报了,对家乡影响不好,让我先给你打个电话通通气。”张康慢条斯理地说着。

    “哎呀,真是感谢啊,那位领导是?”

    “也不是什么领导,是你们那萧家庄的,叫萧何吏。”张康话锋一转:“我的意思是征求下你们的意见,你那边好不好解决,如果好解决,我就把事压下算了,也不做记录了。”

    周书记连连感谢,问道:“他都提的什么要求啊?”

    “也没提什么,就是希望派出所能把他打架的案子结了,你可以去问问情况再给我答复,往回打这个电话就可以,但时间不要太长,十五分钟够了吧?”

    “哦,够了够了。”

    张康放下电话,有些得意地说:“怎么样何吏?给你做了个大人情,下次你回乡的时候说不定父母官亲自招待你呢!”

    “成事不足!最后几句那是什么屁话!”苏若风冷冷地看了张康一眼出门找信访局的朋友去了,请他在的登记的电话旁边守一下,如果有问这个事情的,让他打张康和萧何吏呆着的办公室电话。

    苏若风的担心不是多余的,周书记放下电话,一面安排人去把副乡长叫来,一边让办公室的人员核实这个号码,又安排了党政办主任打电话找萧家庄的书记落实萧何吏这个人。

    就当周书记还在臭骂副乡长的时候,办公室人员回来了:“周书记,这个号码是东州信访局局的,刚才打也查询了东州信访局的办公电话,打过去一问,他们让转这个号码,丝毫不差。”

    周书记摆摆手让办公室人员离开了,又恶狠狠地对副乡长说:“你让你那个下三滥侄子给我消停两天,如果出了事,我第一个先打报告撤你!”

    副乡长噤若寒蝉地点头走了,那青皮估计又要狗血喷头了。

    周书记摸起了电话,口气瞬间变得热情:“领导您好,久等了,我刚才了解了一下情况,现在把我们的意见给您汇报一下。”

    张康笑笑:“周书记,您就别客气了,只说能不能结案吧?”

    “能,我已经安排了,责成他们一小时办完!”周书记又换了一种口气:“领导对我们的关爱,我们的感激之情实在是难以表达啊,我代表桃源乡党委政府,真诚地希望领导来我们桃源乡检查指导工作。”

    “呵呵,好的好的,那就先谢谢周书记了,如果去的话一定给你打电话。”张康也客套着。

    周书记又客套了几句,这才放下了电话。想了想又摸起电话给办公室打了过去:“那个萧何吏查到了没有?”

    “查到了,我马上过去。”党政办主任放下电话匆匆地跑了过来:“周书记,萧家庄的支部书记萧大海说确实有个叫萧何吏的,二十六七岁,是他们村的大学生,孩子口碑不错,现在省城上班,不过不知道是在什么单位。”

    周书记沉吟了一会,说道:“告诉萧书记,等这个萧何吏回家的时候给我打电话报告,咱们得好好谢谢人家,年轻人能知道能为家乡排忧解难,不容易啊。”

    “好,我这就去打。”党办主任点点头转身要走。

    “等一等,”周书记又叫住了党办主任:“再问一下萧何吏家的情况,如果有需要,能帮的,我们尽量帮一下。”

    党办主任点点头:“放心吧周书记,我会安排的。”

    萧何吏自然不知道这些,不过见事情处理完了,心里一阵轻松,对苏若风说:“叫上你朋友,我中午请你们吃饭。”

    苏若风笑笑:“你请的哪门子客啊,再说现在才几点啊,走,找个地方说话去。”

    张康也笑道:“你来这边了,他要让你请客,他还是人吗?”

    苏若风阴着脸瞪了张康一眼,张康也不怕,拍着萧何吏的肩膀嬉笑着说:“我刚开了个茶楼,走,去喝茶!”

    三个人来到张康的茶楼,一座不起眼的三层小楼,外面全用胳膊粗的竹子严严实实地包了一层,猛一看像个竹楼一样,门口挂着红红的灯笼。

    “呵呵,一看就挺有品味的。”萧何吏赞叹道。

    苏若风撇撇嘴:“那就说明肯定不是他设计的,他要有这品味,老母猪也能上树了!”

    张康听萧何吏夸完,刚有点得意,却又被苏若风一说,脸上顿时有点挂不住了:“即便不是我设计的,那也是我选的方案!”

    苏若风根本不理他,撇撇嘴自顾地走了进去。张康对着背影恨恨地对萧何吏说:“你看那高高在上的熊样,说句好听的话能死啊!”

    萧何吏拍了拍张康的肩膀笑道:“走吧,喝点茶消消气。”

    上午客人不多,三个人进了最精致的一个小屋,一个美貌的女服务员穿着火红的旗袍款款走了进来,燕语莺声地问:“张总,喝点什么?”

    张康本来想耍耍派头,可一看苏若风那张死人脸又没了底气,就问萧何吏:“何吏,你说了算,喝什么随便选。”

    萧何吏笑笑:“我无所谓,什么都可以,随便吧。”

    张康急道:“这无所谓是最难伺候了,我这里什么茶多有,就是没有随便。”

    萧何吏呵呵一笑:“那就来日照青吧。”

    张康对服务员摆出老总的架子:“日照青!”

    “好的张总,请稍等。”服务员刚要走,苏若风却冷冷地说:“我来一壶毛尖。”

    服务员一愣,看着张康,张康气道:“就上日照青,爱喝不喝。”

    苏若风把钱包拿出来往桌上一放:“服务员,毛尖多少钱?来一壶!”

    张康气的脸有点变色。

    萧何吏笑笑:“那就来毛尖吧。”

    张康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来两壶,一样一壶!”

    苏若风对萧何吏说:“最近见小影了吗?要不中午叫她过来一起吃个饭?”

    张康撇撇嘴:“才几天没见,就想得受不了了!”

    苏若风冷冷地盯着张康,张康则端着茶杯扭头望着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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