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场二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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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记光临

    想到这里,萧何吏回头问飞扬:“你带钱了没有?”

    “萧哥,我带了五千。  ”云飞扬轻声说道。

    “哦,那一会先借我一点。”萧何吏说完转头对老板娘说道:“订两桌,一桌八个人!”

    “好嘞。”老板娘爽快地答应着。

    “那中午的时候再联系,菜你先准备着。”萧何吏跟老板娘要了餐厅的电话,转身刚要走,却被老板娘叫住了:“等等,呵呵,您别见怪,不熟悉的客人,咱们这里是要先付定金的。”

    “哦,”萧何吏理解地点了点头:“付多少?”

    “三成定金!”老板娘不好意思地搓搓手。

    “哦,好。”萧何吏在心里算着,十六个人,每人一百二的标准,一共是一千九百二,百分之三十就是五百七十多,便掏出六百元递给了老板娘:“那先给你六百吧。”

    老板娘一脸错愕:“六百?”

    萧何吏皱起了眉头:“不对吗?百分之三十!”

    老板娘还是一脸惊愕地看着萧何吏,却不说话。

    萧何吏本来就有些心疼,见老板娘不收定金,脸色便有些阴沉下来:“那你说该留多少?”

    老板娘掰着手指算道:“一桌一百二,两桌二百四,百分之三十,定金是七十二,你给我七十就行啊。”

    萧何吏恍然大悟,老板娘说的标准是按桌,而并不是东州所习惯的按人头!看着手里的六百元钱,心里多少有些尴尬,但更多得还是惊喜。

    云飞扬也愣了一下,轻轻地笑了出来。

    老板娘更疑惑了:“我算的不对吗?”

    “对,对,非常对!”萧何吏拿回了五张,把一张递给了老板娘:“就交一百元的定金吧,行不行?”

    “行,行。”老板娘眉开眼笑地接过钱,但心里却还是有点迷惑不解,为什么这个年轻人要给她六百元的定金呢?

    萧何吏和云飞扬上了车,实在忍不住,不由放声大笑起来。黑豆一脸迷惑地看着他俩,不解地问:“咋了,何吏哥?”

    萧何吏光笑不说话,云飞扬一边笑着,一边启动了车子。

    因为知道家里客人已到,又加上对路况稍微熟悉了一点,车速明显比来时快了很多,不一会便到了家门口。

    “周书记您好!”萧何吏进了院子一眼就看到了周方圆,连忙抢上几步伸出手去。

    “哈哈,萧队长好啊。”周方圆豪爽地笑着,又指着周围的几个人说:“这是咱们乡的乡长黄美萍。”

    “黄乡长您好。”萧何吏赶紧一脸恭敬地握手。

    “这是咱们乡的专职副书记王楚平。”

    “王书记您好!”

    “这是咱们乡的副乡长赵东旺。”

    “赵乡长您好!”

    “这是……”

    ……

    萧何吏与众人一一握手,脸上浮现出一丝感动,绣丘乡党委、政府两套班子差不多几乎全来了。

    “大家有的可能知道,有的可能还不清楚,如果不是萧队长,咱们今年的综合评比先进就没了!”周方圆很感慨地对其他的领导班子成员说道。

    “是嘛,哎呀,那可真得好好感谢萧队长了!”众人七嘴八舌地顺承着周书记的话。

    萧何吏却一头雾水,这是周书记第二次说感谢自己了,到底是因为什么事呢?是不是周书记搞错了?

    “那次,咱们一个上访户去东州越级上访……如果不是萧队长及时把事情拦下,估计就到了省信访办了!”周方圆给一些不清楚此事的人解释道。

    萧何吏恍然大悟,心里不由一阵惭愧,那只是张康耍的一个把戏而已,欺骗了乡党委政府,却换来了一片感激。这让他很有些不安起来,黑豆就在这里,如果万一说漏了嘴,那会是一副怎样不堪的场景啊!

    “萧队长虽然年轻,但在省城也混出了一番天地,是我们绣丘人的骄傲啊!”周方圆又一脸赞许地夸道。

    “周书记,您可别这么说。”萧何吏有些惶恐地说道:“我真算不得什么,咱们绣丘人在东州市混得好的有不少呢。”

    “哦?”周方圆好像很感兴趣:“我还真不清楚呢,萧队长,说来听听?”

    萧何吏便把知道的鲁处长、侯波等几个老乡一一简单地介绍了一通。

    “你看,萧队长不说,咱们还不知道在东州有这么多有成就的绣丘人呢。”周方圆一脸自责地说:“这都是咱们绣丘的财富啊,可是我们却没有充分地挖掘利用。”

    一旁的众人也点头晃脑地感慨了一番。

    萧何吏对“利用”这个词觉得有些不太舒服,不过也并未太放在心上。他真正所关心地是周书记说的那两件“公事”、“私事”,可一直到接近中午,周方圆却只字未提。

    “周书记,您看领导们平时工作都那么忙,为我奶奶的事情又占用大家周末休息时间,我心里实在是过意不去。”萧何吏一脸感激地说道:“我在酒店订了两桌菜,时候也不早了,不如……”

    “哎!这是什么话!”周书记佯装不高兴:“萧队长你回到这里,就算是绣丘的客人,哪有让客人请客的道理。”

    “不!周书记,一定要我请!”萧何吏依然坚持。

    两方争让了许久,最后周方圆做出了让步,今天就让萧何吏来请,但仅此一次下不为例,以后再有这样的场合,都要由乡里来请。

    萧何吏含笑答应了。

    “不过萧队,我本来是以为乡里请客,所以便自作主张地还约了有几个人,要不,就不让他们来了?”周方圆一脸为难地说道。

    “呵呵,一起来吧,我订了两桌,十六个人,够不够?不够再多加一桌!”萧何吏说得很有底气,无非是一百二十元而已!

    “萧队长果然爽快,那我给他们打电话!”周方圆很高兴地说道,说完给党政办王主任使了个眼色,王主任会意地点点头,便拿着手机去门外打电话了。

    萧何吏看在眼里,心里不免有些奇怪,究竟还约的什么人,搞得如此神秘!

    处处学问

    “哎呀,周书记!黄镇长!赵书记……”萧家庄的支部书记萧大海不知道从哪冒了出来,一脸卑微与惶恐地朝乡上的各位领导小鸡啄米般地点着头。

    “萧大海,你鼻子够灵敏的啊,快赶上警犬了,刚说到吃饭你就屁颠屁颠地跑来了!”黄镇长一脸揶揄的笑容。

    “黄镇长,可不是酒饭的香气把我引来的,是早上在院子浇花,抬头一看,咦,怎么回事?萧家庄的上空怎么有这么浓的祥瑞之气,我一路顺着找了过来,却原来是各位领导都在啊,哈哈……”

    在场的人大多笑了起来,黄镇长指着萧大海的鼻子笑骂道:“他娘的,萧大海你什么时候成了萧大仙了?”

    萧何吏站在一边静静地看着,脸上带着微笑,心里却有点不太舒服,在他的印象里,书记萧大海是个很有威仪的人,一般的调皮孩子都怕他。冬天披个棉袄,夏天披个单衣,很有电影里焦裕禄的派头,在村里也一直是很有威严,很有分量的人物。可现在,当着镇上的领导,却显得奴颜媚骨腰杆子很软。

    “萧大海,我觉得你说的不对,有官气是对的,但不是我们,而是萧队长!”周方圆一本正经地说道:“咱们算哪门子官,如果真算,那绣丘乡政府上面还不天天飘着?今天的祥瑞我看都是萧队长带来的!”

    黄镇长和几个副书记、副镇长也哈哈笑着随声附和,萧大海先是一愣,见几个领导都笑,便也跟着笑了起来。

    萧何吏有些尴尬地笑笑:“周书记,您就别拿我开玩笑了。”

    “小吏,领导都来了,午饭怎么安排的?”萧大海问萧何吏,却又不等他的回答,转头对周方圆说道:“周书记,您好不容易来到趟萧家庄,今天就让村里安排吧。”

    周方圆看了一眼萧何吏,没说话。

    萧何吏笑着对萧大海说:“大伯,您就别操心了,我都安排好了!”说完转头问周方圆:“周书记,咱们是在家吃呢?还是去饭店吃?”

    “我看还是在家方便一点,刚过完春节,在家里吃,更显得一家人嘛!何况,老人家刚出院,身体还没完全康复,也不宜来回折腾!萧队长,你说呢?”周方圆说得很委婉,他心里真正考虑地是如果在家里吃饭,公事公办,客气应酬的气氛会淡化很多,少一些距离,少一些客气,多一些亲和,多一些融洽,也就更适合谈一些话题。

    “那就听周书记的!”萧何吏很痛快地答应了下来,他心里也是偏向于家宴的,一来呢,奶奶少了路途往返的折腾、劳累,二来呢,也是给奶奶,给母亲,给这个家壮壮门面,那么多的乡领导齐聚到家,这不是村里哪个人想办就能办到的。或许有了这么一次家宴,村里人就会刮目相看,对这户在过去很长时间内因没有成年男人而常遭人欺凌的家庭变得敬畏,不敢再轻易地欺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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