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场二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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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人待遇

    段文胜,这个名字怎么有些熟悉?

    乔天舒书记平时对家人要求非常严格,唯一管教不了的只有他疼爱的女儿乔晓红,虽然也知道女儿平时的一些所作所为,但女儿已经长大,作为父亲去干涉她的一些私生活也不太合适,但尽管如此,他还是不时地关注着。在东州,市委书记想知道的事情,恐怕还没有多少能瞒得住的。

    乔天舒书记想起来了,在最近收到的关于女儿的行踪汇报中,段文胜这个名字被多次提起。

    想到这里,乔天舒不由多打量了段文胜几眼,虽然衣衫略脏,但仍可以看出是个玉树临风的小伙子,不由满意地一笑。

    段文胜正在那里耿耿于怀,见乔天舒书记看他,连忙把心里那点阴霾扫净,很阳光地微笑着。

    “你是章惠人吧?”乔天舒书记笑着说道。

    段文胜一愣,刚想回答说不是,却发现乔天舒的头已经转向了萧何吏。

    在场的人都是一惊,不明白乔天舒怎么突然问起了这个。

    萧何吏更是一愣,脱口而出道:“是啊,乔书记怎么知道?”

    乔天舒微微一笑,脸上闪过一丝转瞬即逝的得意,仅凭萧何吏早已杂了口音的一句“乔书记好”就能听出章惠的味道,这份听力不是人人都有的。

    陈晨书记钦佩地笑笑:“乔书记的记忆力、判断力真是让人叹服啊。”

    萧何吏也是由衷地钦佩,看来一个人能走到这么高的位置,绝对是有很多的过人之处的。

    “我在章惠当过三年兵,”乔天舒书记很自然地从萧何吏身边慢慢踱过,向着河滩方向走去。

    萧何吏不知道是不是应该跟上,有些失措地看了看任永书,可任永书也正在吃惊,哪有心思提示他。

    还是周磊区长反应快,对萧何吏冲着乔天舒书记的方向微微扬了扬下颚。

    “你是章惠哪个乡镇的?”乔天舒依旧慢慢地向前走着,却又淡淡地问了一句。

    “哦?哦,乔书记,我是绣丘乡的。”萧何吏连忙紧走了几步来到乔天舒的身后。

    “奥?”乔天舒回过头深深地看了萧何吏一眼,仿佛有些惊喜:“二八四部队知道吗?”

    萧何吏点点头:“知道,我上小学时还有呢,天天早上吹号,后来就搬到县城去了。”

    “哦,”乔天舒仿佛回想起了许多往事,一副感慨的样子:“当年我们挖的那些防空洞也不知道还在不在?”

    “在的!”萧何吏赶紧说道:“青峰山有三个,两个大的,一个小的。”

    “奥?”  乔天舒皱起了眉头,仿佛有些惊奇:“怎么发现的?当年可是用石头封了口的!”

    萧何吏见乔天舒这么熟悉绣丘,禁不住有些兴奋,一时竟眉飞色舞起来,连比带划地说着:“一次山洪把石头冲开了,呐,有这么大的口,小孩能钻进去,那时候我常去钻,呵呵。”

    乔天舒被萧何吏的情绪所感染,也笑了起来:“胆子够大的,这么深的洞也敢钻!”

    两个人说笑着,渐渐远离了众人,来到了堤坝和河滩的分界处。。

    陈晨书记等人远远地看着说说笑笑的两个人,心里面都充满了大大的问号。

    站在堤坝的边缘,乔天舒深深吸了一口气,突然转头问道:“小萧,以前见过我吗?”

    萧何吏正沉浸在童年快乐的回忆中,被乔天舒这突然一问,心里不由一慌,马上意识到是有关那天在单老家中的事情,便赶紧笑笑说道:“见过,在报纸和电视上常见到乔书记。”

    “去年的腊月二十七,还记得吗?”乔天舒转回头,眺望着清河在阳光照耀下不停闪烁的碧波。

    “啊?”萧何吏不知是否该承认,犹豫了一下,不好意思地笑笑:“我都忘了呢。”

    “真的?”乔天舒回过头微笑着看着萧何吏。

    萧何吏脸一红,赶紧把头低下了。

    “忘了也好。”乔天舒又把目光望向了清河,仿佛自言自语地说道:“有些该忘的,就必须忘,该说的说,有些不该说的,就是掉了脑袋也不能说!”

    萧何吏本来正听得迷糊,可乔天舒最后加重语气的一句“掉了脑袋”立时把他吓醒了。

    乔天舒转过头来,意味深长地笑着看了萧何吏一眼。

    萧何吏心里隐隐感觉到了一丝恐惧,不知道为何,莫名地觉得乔天舒的笑容非常阴冷。

    “乔书记,我没说,我什么都没说过!”萧何吏恨不能指天发誓。

    “小萧,该忘的就忘了吧,不该知道的也不要想去知道。”乔天舒背着手,仰头望着天边。

    “恩,都忘了。”萧何吏点点头,一脸茫然地说道,心里疑惑的发狂,不就是在单老家见过一面吗?就算**战士都应该是唯物的,都应该不信算卦之类的迷信的,但也不至于被人发现就要提到掉脑袋吧?乔书记的话里究竟是隐藏着什么秘密呢?

    “最近见单老了没有?”乔天舒的声音变得极轻,不努力听几乎听不到。

    “没有,”萧何吏老老实实地说道:“单老出远门了。”

    “哦。”乔天舒叹了一声,仿佛有着浓浓的失望。

    萧何吏见乔天舒这么在意单老,心里一动,一边留意着乔天舒侧面的表情,一边小心翼翼地说道:“不过单老说还会回来的,他说两年后会再和我见面,乔书记你也知道,单老说话很准的。”

    “奥?”乔天舒立刻转过头,两眼炯炯有神地盯着萧何吏,目光很复杂,有惊喜,有失落,也有迷惑,仿佛怎么也不明白单老会对这样一个平凡的年轻人青睐有加。

    “小萧,有些事要忘,有些话不要说,但是有些事不能忘,有些事也必须要说。”乔天舒仿佛成了高僧,说的话异常隐晦。

    “哦。”萧何吏根本不明白乔天舒的意思,只好不停地似懂非懂地点着头。

    “单老回来的时候,记得通知我!”乔天舒紧盯着萧何吏的眼睛。

    萧何吏心里顿时豁然开朗,这肯定就是乔天舒书记口中不能忘必须说的事情了,于是笑了笑,非常笃定地说道:“放心吧乔书记,我一定不会忘,一定给您说!”

    “恩。”乔天舒满意地点点头,发现眼前这个年轻人也不是想象得那么迟钝。

    “知道怎么找我吗?你们的乔……”

    玉莹两个字还没出口,萧何吏却腼腆地回答道:“我认识乔处长,”仿佛怕乔天舒不明白,又解释了一句:“乔晓红处长。”

    乔天舒诧异地看了萧何吏一眼,点点头,没再多说一个字,转身开始向回走。

    萧何吏连忙跟在后面,他发现跟着领导走路真是别扭,快了就超过他,慢了就落下,所以只能不断地调整步伐速度以达到亦步亦趋的效果。

    见乔天舒书记回来,陈晨书记和周磊区长笑着慢慢地迎了上来,既显得尊重,又不会过多打搅二人可能未完的谈话。

    “小萧,现在是什么职务?”距离陈晨书记和周磊区长很近的时候,乔天舒突然冒出了这么一句。

    “副科了。”萧何吏连忙小声回答道。

    “还没到正科?年轻人,要努力啊!”乔天舒面无表情地继续向前走去。

    这句话声音虽然不大,口气也淡淡的,但听在陈晨书记和周磊区长等人的耳朵里,却不啻于一个炸雷,谁知道这话里面究竟有没有对他们的不满和责备呢。

    陈晨书记赶紧笑着走上前来,一脸认真地说道:“乔书记,小萧一直非常优秀,区里也一直是作为苗子来培养的,本来就定好在这周转正科的……”

    乔天舒摆摆手笑笑:“这些就不用向我汇报了。”

    陈晨书记愣了一下,转念一想也是,一个小小的科级给乔书记汇报确实也显得太小题大做了,转身对身边的周磊区长做了个打电话的手势,小声说道:“立刻!”说完便笑着向乔书记追去:“也是怪我们平时对培养工作太松懈了,以后我们一定坚决改正……”

    乔天舒书记一行人上车走了。

    直到车队远远而去,站在路边的人们这才停止了挥手,每个人的脸上几乎都是如释重负的表情。

    周磊区转过身,冲任永书招招手:“永书,过来一下。”

    任永书连忙跑了过来:“周区长,您有事?”

    周磊板着任永书的肩膀向人群外走了几步,小声问道:“这个萧,萧什么力?”

    “萧何吏。”任永书赶紧小声提醒道。

    周磊区长若有所思地问道:“对,萧何吏,是不是就是上次处理禽流感的那个小伙子,看着眼熟。”

    “对,就是他。”任永书赶紧说道。

    周磊点点头,又问道:“平时表现怎么样?”

    “这个年轻人,能干、踏实,任劳任怨,关键时候头脑冷静,而且不争功诿过,人品……”任永书虽然不清楚周磊区长为什么对一个副科级人员这么关心,但也隐隐觉出肯定与乔天舒书记有关系,再说逮到这个机会也不容易,便扎扎实实地甚至略带抬高的将萧何吏夸赞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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