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场二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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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马由缰

    “哦,”萧何吏掏出钱递给了司机,又此地无银三百两地解释道:“我一个朋友说在这附近的一个饭店等我。  ”

    司机微微一笑,没说话开车走了,但眼神里却似乎有种嘲笑。

    萧何吏无奈地摇摇头,政府形象也不是自己一个人造成的,由他去吧!

    随着距离那扇门越来越近,萧何吏也越来越紧张,很有种做贼的感觉,东瞧瞧西看看,在多次确定没有熟人之后,这才快步跨了进去。

    等走进了大厅,萧何吏才发现这里与他想象中的完全不同,没有华灯异彩和音乐喧天,相反,大厅里的光线非常暗,而且寂静的有一种死气沉沉的味道。

    萧何吏不由更加紧张起来,好在,这时走过来一个西装男人非常热情地问道:“先生,有预定吗?”

    “哦,我朋友在318房间。”萧何吏强作镇定地回答道。

    “请跟我来。”西装男人很有礼貌地将萧何吏引进了电梯。

    从电梯里出来,萧何吏发现三楼的光线更暗,走廊里隐约回荡着一些跑调的歌声。

    一路看着房间号,萧何吏有些提心吊胆地顺着走廊寻找着318,正在着急,迎面走来一个穿着极少的女孩,看到萧何吏后机械地一鞠躬:“先生好”,然后继续面无表情地向前走去。

    萧何吏很想问问318在哪,可看看女孩机械麻木的表情,张了张嘴又咽了回去,继续自己向前摸索着。

    终于,在走廊的尽头的包间门上,萧何吏看到了318三个数字,心里不由长长出了一口气,总算找到了!轻轻地推开门,刚探头往里一望,就被吓了一大跳。

    房间里光线极暗,所有的灯都关着,只有闪动着的屏幕上还发着光,长长的沙发排成半月形,沙发的中间趴着个人,不,是两个人重叠地趴着。

    萧何吏惊了一下,连忙退了出来,看看门牌,确实是318,翻开手机看看,短信显示的也确实是318,再仔细回想一下,刚才沙发上的背影仿佛也确实是陈玉麒。

    萧何吏的心情一时非常复杂,生气、失望、惋惜、好奇、促狭都一一涌了上来,不过最终还是好奇和促狭占了上风,他蹑手蹑脚地重新进了包间,把门轻轻关好,在离二人有半米左右的位置坐了下来。

    沙发上的两个人非常的投入,再加上屋里还回荡着震耳的音乐,所以根本没注意到屋里已经又进来一个人,还在继续忘我地绞缠在一起,不是地发出阵阵声音。

    萧何吏刚想出声惊吓一下他们,谁知就在这时,被压在下面的女人突然坐了起来,反倒把萧何吏吓了一大跳,以为被发现了,下意识地就想站起来,结果却发现沙发上的两个人只是主客易位,女人翻身把陈玉麒压在了身子下边。

    对于男女之事,萧何吏一向对自己的理性和克制很有信心,但尽管如此,这火辣的场面还是让他有点血脉喷张不能自已,趁着二人还没发现,赶紧悄悄地溜了出去。

    萧何吏屏住呼吸,蹑手蹑脚地出了门,再小心翼翼地将门关上,这才将身子靠在墙上大口地喘息起来。由于刚才一直憋着气,再加上心情有些紧张,倒也没觉得什么,可现在一放松下来才发现他的心脏砰砰跳得厉害。

    没吓到人,反倒自己虚惊了一场!

    过了好半响,心跳才渐渐归于正常,萧何吏定定神,等把呼吸彻底调匀,这才走回门口抬手稳稳地“当当当”敲了三下,然后轻轻将门推开了一条缝:“玉麒?”

    “草,敲什么门啊,进来吧。”陈玉麒带着酒意的声音竟然异常自然,听不出有一丝的慌乱。

    “妈的,他都不怕我怕什么!”萧何吏在心里暗自骂了一句,推门走了进去,先把目光在屏幕的画面上停留了两秒,这才把慢慢头转向了沙发。

    那两人依然还腻在一块,只不过姿势由躺着换成坐着了。

    “玉麒,这位是?”萧何吏走了过来坐下,心情多少有些矛盾,既盼望这是陈玉麒的女朋友,但又不太喜欢陈玉麒找这种衣着暴露行为放荡的女孩。

    陈玉麒抬起了环绕细腰的左臂,用手掌压了压女孩前突出的肉团:“出去吧,一会再叫你!”

    “不嘛,人家舍不得哥哥嘛!”女孩坐在陈玉麒腿上扭动着腰肢不肯下来,嘴里肉麻地撒着娇。

    陈玉麒将烟含在嘴里,腾出右手从裤兜里掏出钱夹,抽了三张一百元的,在女孩面前一晃:“别上钟了,下午是我的,听到没!”

    “放心吧,谁来我都不接,就等哥哥!”女孩接过钱,伏下头在陈玉麒的脸上亲了一口,站起来冲萧何吏娇媚地笑了笑,这才一扭一扭地走了。

    “玉麒,刚才那女的是干什么的?”萧何吏心里明白了**分,却还是想得到一个确切的答案,在他的印象里,陈玉麒应该不会是个找小小姐的人。

    “小姐呗,这也问!”陈玉麒一副少见多怪的表情,说完又带些不满地提醒道:“在这里,别叫名字,也别称呼职务。”

    “我草!”萧何吏仿佛被兜头浇了一盆冷水,失望的同时又有些恼火,陈玉麒怎么把自己引这种地方来了,万一被公安当嫖客抓了,那可真是一辈子都洗不清了,想到这里,不由站了起来气急败坏地骂道:“麻痹的,你有病啊!赶紧走,换个地方说话去!”

    陈玉麒仿佛看透了萧何吏的担心,轻轻吐出一口烟,微微笑道:“放心吧,一百二十个安全,你知道这是谁开的?市公安局局长的大姨子开的!”

    “滚蛋!别乱说!”萧何吏慢慢坐了下来,以前也曾风闻有公安让自己家属开店的事情,但等真亲耳听到了,却还是有些怀疑。

    “我骗你干吊!”陈玉麒眯着眼睛仰躺在沙发背上,一副很享受的样子:“咱们是先说事后玩,还是先玩后说事?”

    “滚你的蛋!”萧何吏站了起来,他突然觉得这沙发很肮脏,不定多少狗男女在上面干那些苟且之事呢,可不知怎的,这样一想,脑海里居然出现了珍珠大酒店的那张宽沙发和苗苗纤细的腰肢,心里不由一阵燥热,竟莫名地出现了一个强烈的念头:一会找苗苗去。

    “萧何吏,别这么没出息!”萧何吏有些羞愧地在心里骂了自己一句。

    陈玉麒自然不知道萧何吏的内心活动,懒洋洋地坐直了身子,拿起瓶啤酒倒在杯子里:“来,喝一杯。”

    萧何吏有些不可思议地望着陈玉麒,强压着愤怒低声骂道:“你他妈有病啊!让我用她的杯子?”

    陈玉麒一愣,随即摇摇头笑了起来,把自己的杯子向前一推:“那你用我的,要还嫌不干净就拿个新的。”

    “滚蛋!这里杯子没一个干净的!”萧何吏有点吃惊于陈玉麒对卫生安全的戒备竟然这样宽松,心想以后再跟陈玉麒一个碗里吃饭估计会有心理障碍了。

    “干净的跟个屎壳郎一样!也不知道是谁三天洗次脸半月洗次头。”陈玉麒不屑地撇撇嘴,拿起瓶酒递了过来:“那你用酒瓶子喝吧。”

    “不喝,我说完就走!”萧何吏皱着眉头问道:“补贴的事你准备怎么弄?”

    “我还想问你呢,上面连个领导签字都没有,不出问题还好,如果出了事我会被领导骂的。”陈玉麒一边喝酒,一边不满地说道。

    “就只是被骂这么简单?”萧何吏有些不可思议地问道。

    “你还想怎么地?处分?撤职?开除?草!”陈玉麒又给自己倒了一杯:“我最多是个审核不严的责任,没什么大不了的。”

    “那你让我来干嘛?”萧何吏不禁有些奇怪,他原本以为陈玉麒是感到为难才叫他来的。

    “叫你来陪我喝酒啊,顺便告诉你,我的好日子快到头了。”陈玉麒脸上浮现出一丝失落:“局里来了个新领导,可能要分管农财。”

    “那又怎么了?”萧何吏迷惑地问道:“你现在不是也有分管局长吗?”

    “不一样,”陈玉麒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以前是钱局长,他主要分管综合预算、国库、经济、政府采购中心、国库支付中心,而农财,他只是捎带着分管,几乎什么也不过问,一切都是我说了算,要不任局长他们能对我那么客气?”说完重重叹了口气:“新来这个局长估计只分管农财,你说他没别的吊事干,还不天天盯着我啊。”

    萧何吏听完露出了笑容:“我倒觉得是好事,你现在也太信马由缰了,也该有个人管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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