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场二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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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是他

    萧何吏一回头,不由吃了一惊,原来来人竟然是神农绿康的徐少姑!

    “徐总啊,你好。”萧何吏慌忙站了起来,一想起那晚的情景,见了徐少姑总感觉心里有些发虚。在公共场合或许还会好一点,但在这种两人独处的环境里,很难不回想那晚的一切。

    “萧科长,你这是……”徐少姑慢慢地伸出手,仿佛有些不可置信,想问却又不好意思。

    “呵呵,刚开完会,这不,不小心撒了。”萧何吏一边笑着解释,一边自然地伸出手去。

    在握住小手的一刹那,萧何吏突然想起了徐少姑半开玩笑地说过她有“特异功能”,握过的手一定会记得,尽管他不是完全相信,但也有些紧张起来,将手轻轻一握便想赶紧松开。

    徐少姑本来脸上是挂着微笑,就在手刚要松开的刹那,脸色突然一僵,手也下意识地一紧,又牢牢攥住了萧何吏的手。

    萧何吏心中大骇,难道她真的有特异功能,那可完蛋了,她会不会觉得自己是耍流氓啊,万一传出去,那以后可真是没法做人了。一想到这严重的后果,萧何吏的头上禁不住有点冒汗。

    徐少姑的身体仿佛也微微一震,非常诧异地瞥了萧何吏一眼,在见到他一脸尴尬的样子后,才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了,连忙把手松开,为了掩饰,一撩风衣蹲了下来:“呵呵,我帮你收拾。”

    萧何吏直感觉心跳加快,嗓子发干,见徐少姑松开手蹲了下去,这才长出了一口气,深呼吸了两口后也连忙蹲了下来:“徐总,您别忙了,我来吧。”

    越忙越出错,越怕什么越来什么,萧何吏尽力地想避免手的接触,但两个人仿佛心有灵犀一般,手总是伸向同一份文件。文件没捡几份,手却又碰了好几次。

    “徐总,您歇着吧,我自己来!”萧何吏不敢抬头,觉得脸上忽忽地发热。

    徐少姑也有些难为情,便笑笑站起来退到了一边。其实徐少姑并没有什么特异功能,当时也只是随口开了一个玩笑而已,但是那晚的握手她却确实是真正用了心去体会的,并在以后的日子里也不断地重温着那种感觉。

    那晚在握手的时候,她明显感觉到了对方小指下方的手腕处有一道小小的疤痕,这疤痕虽然小,却有些明显,因为中间有些断开,仿佛是两条。

    以前她是不喜欢和别人握手的,现在却变得主动了许多,而且总要在那手腕处感觉一下,也多亏了这个位置碰触到很自然,不用太刻意。

    浪漫和梦幻,是每个女人的天性,看似刚强的徐少姑也不例外,虽然知道几乎是没有可能,但经常也会遐想一下再遇到那个男人时的情景。

    可就是在刚才,她却突然隐约感触到了那两道小小的疤痕,仿佛又重温了那种感觉,既真切清晰,又隐约朦胧,虽然理智告诉她这是不可能的,但直觉却又在不停地搅乱着她的思维。

    蹲在地上的萧何吏也顾不上的文件分门别类和前后顺序了,手忙脚乱地一通乱堆,然后三下五除二就塞进了档案盒里。

    萧何吏打开门,与徐少姑一起把档案盒搬了进去。

    萧何吏借着洗手,顺便抹了一把脸,直到微微平静了一些,才回头笑道:“徐总,你是喝茶还是喝水?”

    “喝水吧。”徐少姑浅浅一笑,她本来下意识地想说不用麻烦了,但刚才望着萧何吏的侧影,脑海总又不受控制地反复出现那晚的身影,两个身影不断地重合着,最后竟然完全融合在眼前这个人的身上。还真是奇怪呢,除了声音不像,其他的竟然都那么像!

    萧何吏有些失望,他本指望徐少姑站站就走的,但现在看来,却像是一副久呆的架势。

    “徐总,请喝水。”萧何吏端着纸杯放在了徐少姑身前的茶几上,在旁边的一把椅子上坐了下来,笑道:“徐总找我有事?”自从经历了那晚,徐少姑在他的印象里已经不再是穷凶极恶心狠手辣的形象。

    “恩。”徐少姑点点头,虽然淡淡地笑着,脸上却依然能隐约看到以前的冷峭:“最近企业有一些变化,想把有关的情况给萧科长汇报一下。”

    “可别这么说,什么汇报不汇报的。”萧何吏连忙摆摆手,正想再客套几句,却突然想起了鲁处长的电话,脸上不由一阵尴尬,小心翼翼地试探道:“徐总,鲁处长给您打电话了吧?”

    徐少姑坦然一笑:“打了,鲁处长还告诉我,你听说后好像不太高兴。”

    “哪有!”萧何吏连忙摆摆手,可说完后却又觉得有些不妥,否定地这么干脆,仿佛有些对企业的利益有些漠不关心不负责任的嫌疑,于是赶紧笑笑:“我心里不高兴,也没那个胆子表现出来啊。”

    徐少姑理解地点点头:“今天我见鲁处长了,把神农绿康的情况简要地跟他说了说,鲁处长说这些情况最好能让萧科长知道。”

    话的意思仿佛是说并不是我想来找你的,是鲁处长的意思。

    萧何吏听得一愣,点点头,也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徐少姑说完也觉察了不妥,看到萧何吏诧异的表情,忙笑着岔开了话题:“对了萧科长,你怎么没去吃饭啊,鲁处长以为你在酒店呢,好一通找,结果没找到你却找到了任局长,任局长给你打了几个电话,你也没接。”

    萧何吏这才想起上楼时的电话,急忙掏出手机一看,上面果然显示有任永书的三个未接电话。顺手就想打回去,但看看眼前的徐少姑,萧何吏只是淡淡地笑了笑,就把手机顺手放在了桌上,笑道:“徐总,既然鲁处长安排了,那你就说说吧。”

    “恩。”徐少姑点点头,开始说起了神农绿康的情况。

    原来,神农绿康内部产生了分裂,这源于管理理念的不同,以徐少姑为首的现代派主张用现代管理模式来运营公司,而以姜总为首的黑道派觉得公司就是靠明抢豪夺发展起来的,这条路以前走得通,现在依然也走得通。

    在多次的矛盾冲突后,双方最终达成了妥协,决定分家。但在财产分配上,双方又起了争执,根据一张徐少姑父亲生前与众兄弟签的契约,徐家本应该拥有百分之六十的资产,但姜总一方的人却要以当时的公司家底来计算,理由是自从老大死后,公司增长的部分都是他们兄弟流血流汗得来的。僵持了许久,徐少姑最终还是做出了让步,但也提出了一个要求,就是在分割公司的时候,公司的商标和屠宰车间必须归她。

    而这个要求也正中姜总等人的下怀,当初建屠宰车间的时候他们就反对,认为在哪还宰不了牛,何苦费钱费地建这么个没用的东西,至于商标,他们也没觉得有什么价值,只要有肉难道还怕卖不出去?就这样,一边觉得是宝贝,一边觉得是累赘,两边很快就顺顺当当地就分了家。

    徐少姑简要地将分家的过程和目前的状况说了一遍,这其中当然略去了有关姜总的部分。

    整个过程,徐少姑的语气始终淡淡的,没有颓然,没有激昂,甚至没有悲喜,仿佛在讲别人的事情,一副超然在外的姿态。

    萧何吏因为多多少少知道一些大多数人所不知道的事情,所以他清楚虽然徐少姑现在讲得好像非常简单平和,但当时的情景肯定不会波澜不惊,甚至硝烟弥漫剑拔弩张也不一定,毕竟那些人都是常年在刀口舔血过生活的人物。

    想到这些,他再看徐少姑的眼神里便多了一些钦佩和怜惜,语气也变得愈加柔和起来:“那,徐总你需要我做什么呢?”

    徐少姑端起纸杯喝了口水,其实最初她并没有真正想喝水,但一口气说了那么多,确实有点口干舌燥了。润了润嗓子,徐少姑放下杯子,淡淡地一笑:“萧科长,这次来主要有两层意思,第一层意思是想让萧科长了解,现在的神农绿康已经不再是以前的神农绿康了,曾经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希望萧科长能宽宏大量,忘掉以前的那些不愉快,另外也请萧科长放心,类似以前那种事情也绝不会再出现在神农绿康;第二层意思嘛,现在的神农绿康体质单薄了很多,正处于重新起步的阶段,所以……希望……萧科长……在……合适的机会……能……给予一定的……照顾。”

    徐少姑开始说得还非常从容,但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仿佛很是有些艰难,几乎是几个字几个字地往外蹦,以前求人的话也不是没说过,但那是腰杆还硬,即便对方不答应也没什么大不了,但现在却是真地需要扶持一把,底气便有些不足,而她又一贯是个冷冰高傲的人,所以这时说出求人的话也就分外地感到难为情起来。

    “哦,”萧何吏皱起眉头有些发愁,他从心底想帮徐少姑一把,但思索了好一会,也没想到合适的项目,便为难地说道:“徐总,目前好像没有合适的项目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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