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场二十年

官场二十年 > 风生水起(28)

风生水起(28)

    “哦,好。”萧何吏把包放在一边,在副陪位置坐了下来。

    “我先给大家隆重介绍一下,这位是我们林业局局长萧何吏!黄北区最年轻的处级干部!”劳柳莽神情严肃地介绍到。

    一桌子人都愣了一下,随即就哈哈大笑起来。

    劳柳莽左右看看,一脸的迷惑,陆春辉笑得有些直不起腰:“妈的,我刚任命萧何吏位畜牧局局长,你又任命他是林业局局长!”

    劳柳莽脸色不变,有些诧异地看着陆春辉,半响问道:“你任命的?”

    陆春辉见劳柳莽一脸认真,便收住笑声:“我任命的。”

    “你任命个屁啊,昨天组织部才考察完,你就先任命了?

    劳柳莽一脸严肃地质问道。

    “啊?考察了?真的假的?”这次轮到陆春辉吃惊了,望望萧何吏,仿佛在征询答案。

    萧何吏也不说话,低着头慢慢地喝茶,心里却在想,别看劳局长喝了那么多酒,都快站不住了,这演技也太强了,三个陆春辉也不是对手啊!

    “真的,畜牧局,副局长。”劳柳莽有些自言自语地说道,过了半响,突然又换上了一副有些为难的样子,异常诚挚地说道:“今天事情特别多,不过同学们来了,我就是再忙,也要从百忙之中过来坐坐,但是!今天晚上我确实还有两场,所以坐坐就得走,好不好?请同学们多谅解。”

    萧何吏一愣,心想怎么他还有事啊,那自己在这怎么办啊?

    还没等他开口问,一桌子人已经七嘴八舌地纷纷说道:“劳局长你日理万机,千万别为我们耽误时间,你赶紧走,现在就走,有萧局长陪着我们就行了!”说着话,甚至有两个人站起走了过去,要硬抬着劳柳莽出去。

    劳柳莽看样子是故作声势,这时死死地赖在椅子上不肯起来,嘴上却还坚持着:“我不能走,同学最重要!我这人就是这样,同学第一,同事第二,领导,只能往后排了!”

    “妈的,你还让我们吃饭不?不想请客就痛快点说!老子带着钱呢!”陆春辉从兜里掏出钱夹往桌上一摔。

    萧何吏静静地看着桌上的人,都是些处级干部,平时也都各自单位上的大会小会上一丝不苟地安排工作、强调纪律,可到了私下却个个都没个人样呢?感觉与自己跟陈玉麒等人在一块也差不多!

    那些厅级领导互相见了面会怎么样呢?萧何吏有些遏制不住地想着。

    酒菜很快就上桌了,大家开始嬉闹臭骂着喝了起来。

    劳柳莽是这群中青班同学里第一个提拔为副处级和正处级的,所以总想摆个老大的谱,可是无奈这些同学却都不怎么拿他当回事,只要他一清嗓子准备说话,大家就都三三两两交头接耳说个不停,任凭他再怎么说“大家静一静,我说两句”都无济于事。

    萧何吏很替劳柳莽难为情,便想替他维持下秩序,于是便轻轻地清了清嗓子,谁知他刚一清嗓子,大家立刻就静了下来,七八道目光都射过来。

    萧何吏被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忙笑笑说道:“劳局长有话要说。”

    大家的头随即都转向了劳柳莽,可是没等他说第二句话,大家又叽叽喳喳说了起来,甚至有隔着整张桌子大声地询问和回答的。

    萧何吏轻轻叹口气,心想就凭劳局长这种表现,估计也很难得到大家的尊敬。

    酒喝得混乱而迅速,不一会,大部分人脸上就有了醉意,中午就已经喝多的劳柳莽更是口齿不清起来。

    萧何吏觉得嗓子有些发痒,便稍稍用力地清咳了一声,谁知桌上立刻安静了下来,大家都静静地望着萧何吏,好像在等他说什么,弄得萧何吏只好一脸尴尬地冲众人分别点头示意。

    萧何吏坐在那里,越来越不自在,不知道为什么,除了劳柳莽和陆春辉以外,大家都特别地注意他,尤其是法院副院长蔡宁,只要他一表现出想说话的神情和动作,就立刻静下来,并将目光转向他,最后吓得萧何吏就连嗓子发痒都不敢咳嗽了。

    九点多钟的时候,这顿难熬的饭终于吃完了,萧何吏微笑着代劳柳莽一一送走了各位党校同学,又转回屋里,先把包拿起来揣在腋下,然后又走过去搀起劳柳莽局长,费劲地一步步向外走去。

    “你,你,你,让他签字就行!”劳柳莽局长不愧就久经酒场的人,喝了这么多,还没忘了签单结账。

    萧何吏见劳柳莽局长根本就已经站不住了,便侧头对陆春辉说道:“你签吧。”

    “妈的,我签了这鸟人肯定就不会管了!”陆春辉尽管不乐意,最后还是骂骂咧咧地去签了字。

    萧何吏刚扶着劳柳莽局长走出大厅,手机却响了起来,一看是秀莲打来的,知道她不放心了,便赶紧接了起来:“秀莲,我这边刚结束,啊?劳局长?!!”

    原来萧何吏打电话这会功夫,劳柳莽局长已经瘫倒在了地上,萧何吏赶紧挂断电话,跟陆春辉用力地将他扶起来。

    “春晖,咱,咱,咱们去唱歌,再,再喝!你敢吗?”劳柳莽脚步虚浮踉跄,却还没忘了再安排一场。

    “妈的,就你这熊样,我有什么不敢的!”陆春辉鄙视地说道,顿了一顿说:“要不这样吧,先去洗个澡,清醒清醒,然后再去唱歌。”

    “好,就这样!谁不去谁是儿!谁他妈不去,我草他…..妈的,就是孬种,走!走!”劳柳莽局长在两个人的搀扶下依然站不稳,但这并不妨碍他伸着胳膊乱舞:“吗的,去!何吏,你也得去,必须去!”

    萧何吏背过身去,紧皱着眉头看了一眼时间,心里不由一阵为难。

    “去哪?还是乐乐高?”陆春辉问道,看来两个人干这种事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行!走!”劳柳莽局长很想摆出一副昂首挺胸的架势,无奈腿脚不争气,使得整个人都显得虚软无力。

    “劳局长,我,我就不去了吧,家里还有点事……”萧何吏委婉地推辞道。“操,你装什么正经!我还不知道你!”陆春辉鄙视地骂道。

    萧何吏看看陆春辉,嘴角露出一丝苦笑,他清楚自己在很多人眼里还算是个正统男人,但他更清楚,自己在陆春辉眼里却完全是个地地道道的花花人儿,这倒不能全怪陆春辉,因为他曾经太多次在陆春辉面前添油加醋胡编乱造过自己的艳遇。

    “春晖,这就是你不对了,男人嘛,就要顾家!哪能都像你这样?天天夜不归宿!”劳柳莽很严肃地批评道。

    萧何吏不由一愣,差点就钦佩之情油然而生,没想到行为如此放浪的劳局长居然还是个爱家男人!

    陆春辉鄙视地瞪了劳柳莽一眼,骂道:“就你?也配说我?先把你西藏那几个孩子的事处理好了再说吧!”

    萧何吏心里一惊,难道劳局长在援藏时……

    “麻痹的,这事也能乱说!”劳柳莽有些气急败坏地骂道。

    陆春辉仿佛也觉得说多了,便笑笑说道:“大丈夫敢做敢当,敢生就要敢认!再说,何吏也不是外人,没事。”

    “妈的,还越说越跟真的一样了!”劳柳莽狠狠地瞪了陆春辉一眼,回头对萧何吏说道:“何吏,别听他的,陆春辉的嘴比寡妇的腰带还松呢!什么污言秽语他也能编出来。”

    “呵呵,我知道,春晖肯定是造谣,我了解他这个爱好。”萧何吏笑笑说道:“劳局长的人品我清楚,肯定不能有这种事!”

    “这就对了!你眼光看来还不错!”劳柳莽满意地点点头。

    “妈的,你什么时候成马屁精了!”陆春辉不满地嘟囔着向车走去。

    三人一路斗着嘴就来到了停车场,陆春辉打开车门,冲劳柳莽说道:“坐一个车吧,你别再跟上次似的再把人家老头顶河里去!”

    “麻痹的,你臭嘴能不能不诬陷我,净他妈坏我英雄形象!”劳柳莽骂骂咧咧地被萧何吏搀扶着进了车里,却又回头对刚要关车门的萧何吏喊道:“何吏,你坐前面!”

    萧何吏正在关车门,听到这话,动作不由一停,脸上浮起一丝为难,勉强笑着说道:“劳局长,你刚才不是还教育我不要跟春晖学,要做好男人吗?”

    “妈的,少扯我,比起你俩,我他妈简直太纯洁了!”陆春辉一边发动车子,一边回头骂道。

    “先上车我再告诉你!快点,抓紧!”劳柳莽没有回答萧何吏,也没有回骂陆春辉,只一个劲带些命令口气地催促萧何吏上车。

    萧何吏无奈,只好绕过车头,坐进了副驾驶位置。

    车驶出了停车场,劳柳莽有些得意地问道:“你俩在停车场看到什么没有?”

    “没有。”萧何吏老老实实地回答道。“卧槽,你个王八蛋,看到好东西不知道说一声!”陆春辉一边开车一边恨恨地骂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