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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浪淘沙(3)

    “下一步的事情我都想好了,你现在只需要确保我给奶牛基地的一百万到位就行!”萧何吏自信地说道。

    “好吧,周一我就先处理这件事。”对于就这么让于燕得逞,乔素影仍显得有些不太情愿,恨恨地说道:“我早晚要让于燕尝到排错对站错行的恶果!”

    放下电话,萧何吏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静,那份纲要,倾注了他的太多心血和希望,就这么放弃,他实在是不甘心。

    闲言少叙,周日一天很快就过去。

    周一一上班,萧何吏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找出那份纲要用火机点着烧成了灰烬。

    等那厚厚的一摞纸张变成一片片或完整或零碎的灰色脆片的时候,萧何吏的心也渐渐稳定了下来。

    中午农林局开了一个班子会,是关于雷剑调走的事情。雷剑的老首长确实有能量,在市、区两级纪委的阻挠下,依然硬硬地通过周磊书记将雷剑调入了公安系统,不过去的不是市公安局,而是黄北区公安局,职务也不是刑侦支队副支队长,而是变成了黄北分局治安大队副大队长。

    萧何吏很开心,会后专门又去了雷剑办公室给他祝贺,雷剑苦笑了一声:“兄弟,这属于降级使用了,一个副局长变成了治安大队副大队长,连降两级啊!”

    “咳,能走就是胜利!”萧何吏安慰道:“有你老首长撑着,进了公安系统再提拔也简单了!”

    “嗯!”雷剑点点头,似乎默认了这种可能。

    上午的会,李青云没有参加,据说早上执法大队在执法的时候碰到了一点小麻烦,由于一个四十多岁的女摊主不服从管理,被执法人员推搡了一下,结果心脏病突发进了医院,虽然事后证明并没有生命危险,但当时整个市场的摊户们群情激奋,差点就围攻了执法大队的人员。

    日子就这样又过了三天,在这三天里,对萧何吏来说,发生了三件有意义的事。

    第一件事,周一,徐少姑奶牛基地的扶持资金已经批到了局里,这让萧何吏微微有些宽心。

    第二,执法大队最近麻烦不断,几乎每天都要出几次状况,连续几天,李青云都没有在单位露头,偶尔露一面,也是一脸的愁容并隐隐带着一丝焦躁。

    第三件事,周四,云飞扬正式调入了农林局。这让萧何吏心中喜悦的同时,也不免有些感慨,都说现在公务员是逢进必考,但云飞扬以一个临时工司机的身份,任何程序都没走,就这么堂皇皇地成为了一名公务员。如果知道这些事情,那些点灯熬油苦苦冲杀在考公务员大军中的莘莘学子不知道会有何感想。

    与云飞扬同时调入农林局的,还有一个萧何吏以前不认识的女人,据说是某街道办事处的副主任,叫林娟娇,三十四五岁,中上姿色,胖乎乎很有肉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自从第一眼见到她,萧何吏就情不自禁地想起了肉呼呼的豆虫。

    周五的时候,局里给新来的两个人接风,原本一位是副局长,一位是普通公务员,两者是有很大差距的,但是由于云飞扬是乔素影区长的司机,所以局里给两个人的接风便合在了一起。

    接风的人员是前局班子全部成员和王叶秋,场面比较隆重,但是气氛又特别的轻松,整个喜筵笑语不断。当然,眉头紧锁一脸苦相的李青云除外。

    劳柳莽和林娟娇是老相识了,自从一进房间两个人便不停地唇枪舌剑。

    九月的东州,晚上已经略带些凉意,林娟娇由于去接孩子,所以来得比较晚,一进门便脱去了外套,随手递给了劳柳莽:“局长,麻烦你给挂上。”

    劳柳莽居中坐着,椅子几乎靠着窗户,衣架在他的左边放着,所以林娟娇过不去,便将这差事交给了劳柳莽,与其说她与其他在座的人不熟悉,倒不如说她跟劳柳莽太熟悉,或者说是她有意无意地显露出于劳柳莽太熟悉。

    劳柳莽对于部下对他的“请求”或“命令”倒也不以为意,接过外套随手递给了旁边的萧何吏,笑笑说道:“外套可以帮忙拿,再脱可不敢拿了啊,娟娇,你千万不能再脱了!”

    林娟娇指了指自己的胸口:“这个?呵呵,可以脱!不过,今天我没穿,所以你也就没什么机会了!”

    劳柳莽笑笑:“这个可以穿!”

    林娟娇挨着劳柳莽坐了下来,随意地向后一捋头发,很自然地说道:“这个,真没穿!”

    萧何吏忍住笑,平时劳柳莽的嘴就够贱的,这次可算碰上对手了,两人在一口就跟说相声似得,对小品里的台词简直是活学活用啊。

    果然,劳柳莽仿佛有些不甘心,又笑着说道:“娟娇,一楼有温泉,一会泡泡去吧?”

    “泡泡就泡泡,谁怕谁?”林娟娇毫不示弱地顶了一句,然后转过脸对其他人客气地笑笑。

    “敢不敢全脱光了去泡?”劳柳莽越来越过分了,萧何吏不禁为林娟娇捏着一把汗。

    “切!”林娟娇不屑地撇了撇嘴:“有什么好看的,你脱光了跟我儿子一样一样的!”

    萧何吏和王叶秋正在低头喝茶,听到这话,实在没忍住,一偏头,噗地一声全喷了出来,说来也怪,萧何吏的头向右偏,王叶秋的头向左偏,喷出的茶水几乎都落到了李青云的脸上、身上。

    任永书可能是刚慢悠悠地吸进一口烟,还没来得及吸收享受,也被这话弄的岔了气路,弯下腰剧烈地咳嗽起来。

    李青云本来就郁郁寡欢,这时听到林娟娇骂劳柳莽是她的儿子,也忍不住想笑,可刚刚才露出一点笑容,就立刻被喷了两脸水,不禁又气恼起来,却又无法发作,只好恨恨地起身去洗手间洗脸去了。

    劳柳莽也一时语塞,只好装作喝茶来掩饰。萧何吏看在眼里,心中不由好笑,在他的印象里,劳柳莽斗嘴好像还从来输过,这次可算是碰到对手了。

    不一会,酒菜上桌,劳柳莽安稳起来,不再口无遮拦嬉皮笑脸,说了几句冠冕堂皇的开场白,又带了三杯酒,然后副陪王叶秋又带了三杯。

    劳柳莽或许是故意使坏,想报复林娟娇,便开始用眼色授意大家开始轮番敬酒。谁知还没等大家有所动作,林娟娇已经主动站了起来,左一个入伙酒,右一个新人酒,前一个帮助酒,后一个感谢酒,每一杯都是敬在座的所有人,根本不给这些人单打独斗车轮战的机会。

    这些酒对云飞扬和王叶秋倒算不得什么,劳柳莽和李青云酒量也大一些,还勉强撑得住,但任永书和萧何吏就不同了,等林娟娇敬到第六杯的时候,任永书已经败下阵来,连连摇头,表示自己不能再喝了。

    萧何吏也早已喝得七荤八素,不过还在强自硬撑着,因为他这个年纪,还没有提前退场的资格,他心里也清楚,以林娟娇那张嘴,难听的话估计会滚滚而来,自己倒不如喝醉还能赚个实在。

    劳柳莽见情况不对,便有些不满地对林娟娇说道:“娟娇,你太厉害了,都说男人有枪,女人没有,可今天我看是错的,男人有枪是红缨枪,你有枪是冲锋枪,一枪就打五六个,哪有你这么喝酒的啊!”

    “红缨枪?”林娟娇一脸夸张地诧异:“黑樱枪还差不多!”说完又一脸认真地凑过头小声问劳柳莽:“你的是红的?”

    劳柳莽又是一时语塞,顿了顿,忍不住大声说道:“我染发了,怎么样?!!”

    林娟娇又是一脸诧异,看着劳柳莽的头,不解地问道:“没染发啊,不过劳局长的头倒是很勇猛的样子,格格……”没等说完,先自己捂着嘴格格地笑个不停起来。

    大家虽然憋住笑,但还是掩饰不住那一脸的笑意。

    劳柳莽正在尴尬,有人的手机突然恰到好处地响了起来,李青云一脸笑容地摸出电话接了起来:“嗯,啊?什么!!!”

    放下电话,李青云的脸色有些苍白,起身走过去弯腰在劳柳莽耳边小声说了几句。

    劳柳莽正没好气,啪的一拍桌子:“你怎么抓的?妈的,天天出事!我现在别的不用干了,就等着天天给你执法大队擦屁股算了!”

    李青云一脸的尴尬,不自然地笑笑:“劳局长,你放心,我一定处理好!”

    “说的好听管屁用,我要地是结果!!结果!你懂吗?!!!”劳柳莽拍着桌子吼道。

    李青云的头上有点想冒汗,忙笑着点点头:“劳局长,您放心吧,我马上就去处理,一定不留半点后遗症!决不给局里添麻烦,让您操心!”

    “嗯,去吧!”劳柳莽的脸色稍稍缓和了一点,不过眼神依然有些怀疑和厌恶:“处理的好,就给我说一声,如果处理不好,就别给我打电话了!明天也不用来上班了,接着去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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