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5，白荷离寨（二）

    抱着小雨走山路是真的很累，关键是小雨特别贪睡，之前被我从睡梦中弄醒，本来就没睡够，刚走出寨子没多久，他就又趴在我肩头睡了。我不忍吵醒他，就这样抱着他走了大概大概四分之一的路程之后，手臂都麻木了，再也坚持不住，就取下背包，扔在地上当凳子坐了一会，并放他躺在我的腿上睡，休息了一刻钟左右，缓过劲来，又继续下山。

    这样走走停停，最后下山到达县城的时候，天都黑了。

    我累的精疲力尽，小雨也是累的吵闹不休，非要回家找旭云什么的。我自然不能同意他，领着他来到一家路边小吃店，点了一碗馄饨和几块竹筒蒸米糕，才算把他给哄住了。

    喂他吃东西的时候，顺便向老板打听了一下附近有没有去往燕城的大巴，或者火车之类的，老板摇摇头，“燕城可是都城呐，离这好几千公里，哪有直达的大巴呀，不过你可以坐车先去家界市，然后去火车站看看，应该有去燕城的火车。”

    他说完，他一旁抹桌子的老板娘朝我打量过来，问我，“小妹，你是燕城来的吗？怎么一个人带孩子跑这么远，多危险啊！”

    “就是啊，我们这县城治安可不怎么好，你长得这么仙气漂亮，很容易招来麻烦……不过我怎么觉着，在哪见过你似得。”老板附和了老板娘一句，然后也朝我仔细打量了一眼。

    老板娘听他这么一说，直接走到我桌子对面，拉出椅子坐下，毫不避讳的打量起我和小雨来，“真的，我也觉得你熟悉。小妹，我们是不是见过？”

    “这……有可能吧，我以前也来过县城几次。不过我这记性不大好，所以，真不记得在哪见过你们了。”我朝她尴尬的笑了笑道。

    然后小雨吵着要喝水，我就忙从背包边拿出他的水杯递给他，就没在和老板娘说话了。

    老板娘也识趣，起身离开去忙活了。

    等我付完钱离开的时候，她才嘱咐道:“小妹，看你一个人带孩子出门也不容易，想提醒你一下，这大把的钱可千万不要见光，你要买什么东西，住店什么的，都拿出零钱或单独的大钞，不然，被人抢了是小，再……再欺负你，可就惨了。”

    我一听这话，顿时明白了。刚才我付钱给她的时候，就是直接从背包里拿出一沓钱，抽出一张给她的。要不是她这样一提醒，我真的没注意这些细节。所以，忙感谢的朝她点点头，“好，谢谢大姐了。”

    话末，便牵着小雨去找宾馆住，可县城逛了一大半，也没找到比旭云上次带我们落住的地方干净安全。可真要是住里面，我又怕旭云找过来……

    我现在真的是不想和他见面，更何况是在外面吵架呢？

    于是一咬牙，进了一家相对来说，还算能进人的旅馆，按照老板娘之前嘱咐我的那样，拿出几十块零钱付了一天的房费，里面一个化着浓妆，染着红头发的女服务员，就一边叼着烟；一边领着我们向二楼上的一排房间走去道:“看你带着孩子，我就给你安排到卫生间近一点的房间里，晚上上厕所也方便。记住，可千万不要让孩子尿床啊，不然扣你的押金啊！”

    “哦。”我轻答了一句，就捂着小雨的鼻子跟她走进了一间带着破旧窗户的房间。

    一进去，那股霉味就顶的我头疼，想说换间屋子，可看到对面房客开门出来，里面连窗户都没有，就知道这服务员确实是照顾我们母子了。就沉下心，抱着小雨走到小小的单人床边，放他坐下，然后送走了服务员，关上门准备休息。

    可我刚准备关上门的时候，一个黑瘦的男人走过来，一把撑在我门上，朝我贼笑着问，“小妹妹哪里来的，怎么长得这样清爽，要不要一会跟哥去唱歌啊？”

    “不要，我还要带孩子。”我吓了一跳，猛地一使劲将门关上了，并且还反锁上。这才舒了口气，门外却传来那个男的用土话骂我的声音。

    “阿娘，我要回家找阿爹，不要呆在这……呜呜……”小雨听到那男的骂人声，吓得蜷在床角哭。

    他一哭，我也难受的哭了起来，走过去将他抱在怀里，“小雨，我们不能这样总是依靠别人，不然，永远都不会有自由和自尊。现在，你阿爹他……他已经不喜欢我们了，我们要是回去，只会自取羞辱。你放心，阿娘保证熬过这几天，等我们回到燕城，找到你外公外婆，我们就会暂时安顿下来，然后阿娘会找工作，挣钱养你，给你买好吃的，买好玩的玩具，还让你上有好多小朋友的学校……我们再也不用活的这样憋屈了。”

    “阿爹为什么不喜欢我们了……不会的呀，阿爹说过，他最喜欢阿娘和小雨了，他不会不要我们的……我要回家找阿爹，呜呜……”

    小雨根本不停我的话，非要哭闹着找旭云，我哄了半天没效果，不禁气的打了他两下屁股，他哭的更凶了，我却比他哭的更厉害。

    要我怎么说，这孩子才能明白，他的阿爹不是真爱他，也不是真爱我呢？

    “咚咚咚……”就在我们母子忘我的哭泣时，靠床的一侧墙被敲响了，随后传来一抹粗莽的男音，“大晚上的还让不让人休息，哭什么丧，要哭给老子滚出去哭！”

    他这一喊，吓得小雨立马就止住了哭泣，我也吓了一跳，不敢再哭。

    “阿娘……我好怕！”可没多会，小雨又哭了起来。

    隔壁的那个男人直接就不是拍墙了，好像开始踹墙了，因为我感觉到墙震动的厉害，墙皮都脱落下来不少。

    我生怕小雨被墙皮砸到，抱着他就站到了一边。隔壁的男人就继续骂我们。

    他越这样，小雨就越害怕，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我看着实在不忍心，就拿起包，哄着小雨，打算离开这，换地方住。

    结果，突然隔壁那男的传来“啊！救命……呃……”这样一声痛苦的嘶喊后，就突然安静下来。

    小雨闻言，也止住哭泣，睁着含泪的大眼，朝墙看过去。

    这样等了一会，真的再没那个男人的声音传来，我才舒了口气，重新放小雨躺下。朝他哄了一会，许诺了好多他要的东西，才算把这小祖宗哄好，估计是太累了，没一会就睡下了。

    等他睡着，我才重重的舒了口气，也没顾得上洗漱，躺在他身边睡下了。

    可睡的并不安稳，迷迷糊糊间，总感觉脸上和身上有什么东西在爬，很是痒痒。可就是醒不来。

    “小东西，怎么一点都不像你阿爹小的时候，你阿爹小时候可不好哭……你啊，坚持一下，等我帮你亲阿爹那蠢蛋解决了赵，你就没事了……现在，和你阿娘好好的……好好的……”

    迷迷糊糊间，我听到了这抹声音，很像是谁捏着嗓子发出来的声音，又像是喉咙里堵着痰发出的声音，很是难听，但可以确定是个男音。

    是谁在和我们说话？

    我挣扎了好久，都没能从这种迷迷糊糊的状态中醒过来，直到胳膊被摇晃着，听到小雨喊我的声音，我才猛地醒了过来。

    一看，天都亮了！

    “阿娘，我要嘘嘘……”小雨见我睁开眼睛，朝我皱着小浓眉，痛苦的道。

    看来这小子喊我有一会了，憋得有些受不了了。我便忙抱着他下了床，顺便拿上洗漱用品，然后打开门，带他去了隔壁的卫生间上厕所，然后是洗漱。

    收拾好，我们就退了房，离开了旅馆。只是刚抱着小雨出了旅馆门的时候，就听到二楼处传来女服员惊叫声，“啊！死人啦！有人被蛇咬死啦！”

    她这一喊，我和小雨都吓了一跳，收银台前的老板娘一拍桌子，朝楼上喊道，“哎呀，你这小呆表，死了人你叫唤什么……”

    话末，就蹭蹭的上了楼。

    我见状，抱着小雨就跑了。这鬼旅馆我真的是，一分钟也不敢呆下去了！

    带小雨去吃了早餐，就问人打听到了汽车站的位置，准备去那边买票离开，结果，也不知道是我听错了那人指的路，还是本来就是她指错地方，我竟然走着走着，来到了之前追戴婆婆时，经过的那几条小巷子里，并且还在里面迷了路！

    饶了半天，没从巷子里绕出来，就看到一个提篮子买菜回来的妇女从一条巷子口走过来，我便以为那是出口，就朝她后面走过去，那妇女见状，扭头奇怪的看了我一眼，却没说什么就走了。

    我看她脸色不好，也没问她路，只这样牵着小雨埋头走了半天。直到走到尽头，被一道破旧的木门挡住，我才抬头一看，发现来到一栋破旧的四五层土楼门口，楼上还传来小孩子打闹的声音，可见，这又是一条死胡同，我又走错了！

    “阿娘，我好累，我不要走了……”小雨见我还没带他走出去，直接瘫坐在地放赖不肯走了。

    “小雨乖，再坚持一下，阿娘一会就带你出去做车休息，好不好？”我见状，蹲下身去拉他起来。

    哪知小雨嘟着嘴不肯起来，正和我犟的时候，身后的木门“吱呀”一声被打开，里面走出来一个熟悉的佝偻身影，“真是好啊……我刚在求菩萨保佑我死之前，找到赵旭云那龟孙报仇，他老婆孩子就……咳咳……就送上门来了！真是菩萨有眼啊！”

    一见到这身影走出来，并听到她这苍老难听的声音，我顿时心里一惊，猛地把小雨紧紧护在怀里，朝那边颤音道:“戴……戴婆婆？”

    怎么这么倒霉，正好跑到她家门口，被她给发现了？听她说话这意思，是和旭云结下什么仇恨了，想要报复他，现在我和小雨正好送上门来了！

    戴婆婆闻言，颤抖着手，拄着拐棍走了出来，我才发现，她的一条腿居然没了！

    更为恐怖的是，她本满是皱纹的脸上，这会却鼓胀的可怕，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身上却瘦的像骷髅。

    要不是因为听出她的声音来，就这副模样，我根本不会认出来。

    “是我呀……赵家媳妇，你可好眼力，老婆子我被你男人害成这样，你也认出来了，真是不错不错……咳咳……”说话间，她拄着拐，一步一跳的朝我和小雨走近。

    她虽然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可我从她说话的口气，以及身上散发的戾气看得出，她的靠近，极其危险！于是，忙起身，拉着小雨就要跑。

    可突然，小雨“阿……”娘字还没喊出来，小肉手就从我的手心滑开，身子被一条黑色的大蛇缠住，往后拉去！

    我见状，惊恐的喊出声，“小雨！”与此同时，伸手要去拽他，可发现，他已经被戴婆子抓住，扣住了脖子，只见戴婆子见小雨痛苦的乱划拉腿，她笑的露出只剩下两颗黑牙的牙床，“哈哈哈……杀不到大的，杀他小的也解恨！”

    “戴婆婆不要……你放开我儿子！”

    我见到小雨被她掐着脖子，都开始翻白眼了，吓得冲过去就要从戴婆婆的手里抢小雨，然而，突然戴婆婆眯缝眼朝我这边一横，就从她衣领里钻出几条黑色的蛇来，并张开嘴要咬我！

    我见状，条件反射的用手要去挡，然而，不等手挡过去，我的腰部就被一只大手揽住，然后大力的一拉，我便拉进一张怀抱里，背甚至撞在对方身上的时候，传来一股温热的体温，以及馥郁的花香味来。

    而小雨却离我远了，我不甘心的伸出手想要去抓住他，却被头顶处传来的醇厚男音止住了，“不要把手伸过去，戴婆子身上的四条乌蛇蛊有剧毒，咬你一口，就是神仙也救不了你！”

    “可小雨……”

    我刚想说小雨还在戴婆婆的手上，很危险。结果就听到对面传来戴婆婆惊愕的声音，“阮家二子……？你……你还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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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76，白荷离寨（三）

    阮青闻言，伸手将我不动声色的拉到背后护起来，然后一点点靠近戴婆婆和小雨，“是我。戴婆子，把你手上那孩子放了，大人做的恶，不能让孩子承担。”

    “别过来！”阮青靠近她，让戴婆婆感到警惕了，朝他喊了一句，阮青就停下步子。戴婆子这才接着道，“这话说的不错，可是，我抓不住大的，只能拿小的开刀了！反正……反正我老婆子不能白白失去一条腿。”

    “听你的意思，你的失去的那条腿是别人害的？”阮青说话间，目光移到她的身下。

    我这时因为阮青突然来了，本恐惧的心情，瞬间压了下来，这会沉住气，目光紧紧锁在小雨的身上，现在他腰部还被一条黑色的乌蛇蛊缠住，不过，脖子上被戴婆子掐的那只手，已经松开了不少，小雨现在都能哭喊出声来。

    “什么别人，根本就是赵旭云！就是这臭伢子他阿爹！”戴婆子被阮青提到这事，气愤不已，重新将手掐在小雨的脖子上，继续道，“阮二子，这事你最好别管，不然，我连你都不放过！”

    “小雨！”

    我看到她重新掐住小雨的脖子，焦急的要从阮青身后跑出去救小雨，结果和之前一样，我被阮青拽住了胳膊，给强行留在他身边。随后他也没和我多说什么，而是对戴婆子道:“你要找赵旭云报仇我不管，但是，你不许动我的老婆和伢子！”

    他的话一出，我心剧烈的跳动了一下，呼吸不稳的朝他看过去。他居然在戴婆子面前说我是他老婆，小雨是他的孩子……

    我有些尴尬，但更多的是诧异。难道他一点不在乎我和赵旭云之间的事情吗？竟然还把我当他老婆！

    此时他头戴着斗篷帽子，将白发遮住，露出的浓眉已经变得全黑，多了几分英气，密睫下的眸内，闪现出淡淡的恼色。

    “你……你的伢子？”戴婆婆闻言，愣了一会，随即目光来来回回在他和小雨身上穿梭，最后朝他疑惑的问道，“可赵旭云亲口说，这个伢子是他的，现在你怎么又……”

    “戴婆子，伢子是不是我的，难道你不是最清楚的吗？你难道忘了，我们最后一次交易的时候，我问你要的是什么东西了吗？那时候，我老婆虽然离得远，但你应该也是看到她相貌了，不然的话，之前在大街上，你就不会劫走小雨，威胁赵旭云给你碧皮银心了！”阮青提醒道。

    戴婆子这才像是想起什么似得，抬头恍然大悟的朝我看了一眼，“我就说这伢子看起来那么像你，怎么会是赵旭云的呢，况且，那个时候，你最后和我交易的时候，带着你婆娘的，她肚子都那么大了，不可能怀的是别人的种！可是……可是之前赵旭云那紧张孩子的模样，不像是假的！”

    “我和赵旭云之间的事情，很复杂，说了你也不一定懂。现在，我只再说一遍。你手里的孩子是我阮青的，也是阮蛊族第一百七十七代传人，你要是伤了他，我绝不对你手软。”

    “二子，我实话告诉你，不用你对我手软，我也活不过三天了！呵呵……咳咳……还怕什么？”戴婆子苦涩的笑了一声，可不等笑完，却突然咳嗽起来，后面的话说的就有些艰难了。

    “怎么会这样，赵旭云不是已经把碧皮银心给你了吗？两年我的血蛊喂食，它足以到了入药的级别。你服用后，虽然说不能一下子变年轻，但绝对是能让你身体渐渐强壮起来的。”阮青不可置信的问道。

    他这话一出，我才知道旭云会那么快得到碧皮银心给戴婆子，是因为阮青给他的了！什么是血蛊喂养，听起来好像是很伤身体一样的喂养方法。

    “原来那碧皮银心是你喂养的……既然是你的，你为什么不亲自来给我，反倒是让那个畜生来找我交易，事后还……咳咳……还夺回碧皮银心，并且用双龙蛇蛊咬掉我一条腿……”戴婆子说话激动异常，口水都喷了出来也不在意。

    她说什么？旭云事后竟然抢走了碧皮银心？这……这是真的还是假的？

    阮青听到这，也显然很吃惊，“怎么会这样？他……哦对了，百蛊酒中，一味药就是碧皮银心！”

    “我也没想到他会这样，所以，才着了道……害的自己失去腿不说，还让病体越来越重，要不了三天，我怕是就要死了……你说我恨不恨他？”话说到这，她低头看着手里掐着的小雨，继续道，“本来我还挺喜欢这伢子的……可现在，我恨不得生吞了他！”

    话说到最后，戴婆子胖成眯缝的眼睛，猛地露出凶光，从领口窜出来的四条乌蛇蛊，一个个张大嘴对着小雨，像是下一刻就咬过去的样子。

    我吓得心都跳到了嗓子眼，小雨这时却惊奇的睁大眼睛，死死盯着乌蛇蛊，竟然不再哭闹。

    “戴婆子，这伢子真的是我的，你放了他。我帮你治病！”阮青这会伸出大手朝戴婆子那边去道。

    戴婆子本覆满怒气和绝望的脸上，露出一抹惊愕道:“我得的可是什么癌症，治不好的……”

    “戴婆子，你忘了，前些年传出云南大樊村有人练成半蛊人的事情了吗？”阮青说这话时，朝她再次走过去。

    他一靠近，戴婆子身上的四条乌蛇蛊就猛地翘起头，朝他做出攻击状来，可他只伸出手一挥，一层银白色的粉末便洒落在乌蛇蛊身上，它们立马就和下锅的面条一样，软软的从戴婆子身上滑落掉地，一动不动了。随后，我闻到了阮青身上特有的那股馥郁的花香味来，原来，他身上之所以香，是因为这白色的粉末。这粉末究竟是什么东西？

    见四条乌蛇蛊都掉了地，戴婆子忙受惊的把小雨直接掐着要提起来，可惜，她太虚弱，并没有提的起来，反倒是让她自己一个脚跟不稳，掐着小雨摔倒在门槛上。阮青见机，一只手一把从她身上揽住小雨的腰，另一只手拽开她掐在小雨脖子上的枯手，两秒钟不到就将小雨成功从她怀里解救出来。

    小雨半晌没回过神，我也是，只屏住呼吸，看着阮青。

    “你……你刚才是故意说那话引我主意，然后来抢这伢子对不对……你个阮二子，竟然比赵旭云还滑头！”见小雨被抢走，戴婆子气闷道。

    阮青斗篷一掀，把小雨包住，然后才朝她道:“别拿我和他比！不过，只要能够救我儿子，耍点滑头还是可以的。”

    话末，退了几步，走到我跟前，将小雨给给我抱。

    我从他大掌里接过小雨，顿时紧紧抱住他，喊着他的名字，“小雨……小雨……阿娘在这，别怕！”

    小雨这会才回过神，伸出胖胳膊就搂住我的脖子，死死趴在我肩膀上，哭喊着我。

    我们母子这样抱着哭了一会，我才想起一旁的阮青来，抬头朝他看去，只见他正皱着浓眉，目光含满柔情的看着我们母子。看得出来，他是真心爱护我和小雨的。

    “二子……”这时，戴婆子虚弱的声音又传了过来，这让阮青转过头，看向她。她估计见阮青看向她，她艰难的摸索到一旁的拐杖，在扶着门框爬了起来，用拐杖重新支撑住身体，驼着背，无力的翻着眼看他，“你真的有办法让我成为半蛊人，救我一条老命吗？”

    “戴婆婆，生老病死是自然规律，没有谁能够违抗。或许你成了半蛊人，能够多活几十年，可这几十年你得忍受虫子钻身啃咬的痛苦，还得忍受别人的异样眼光，我觉得没必要！”

    阮青朝她无奈的叹口气，随后，拍了拍我的胳膊，“我们先走吧。”

    “那戴婆婆……”我这会救回小雨，倒是有些同情虚弱的戴婆子了。

    “生老病死，自然规律，我们谁也帮不了她。”阮青知道我想说什么似得，不等我说完，就回答了我。

    我闻言，只得无奈的回头看了她一眼，此时，她已经跌坐在地，绝望的看着我们。

    估计见我朝她看过去，她开口朝我虚弱道:“丫头，惜福！不要等像我这样的时候，才后悔错过对的人……”

    听到她这话，我下意识的看了看身边的阮青，却意外的和他目光相接，忙尴尬的别过头，抱着小雨快步往前走去。

    阮青随后，默默跟在我身后，也不说话，只是脚步声时而近时而远。等走到巷子的交接处，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走了，就停了下来。结果，他这时开口道:“左边走。”

    见他开口，我才忍不住问他，“你怎么又突然出现救了小雨？”

    “是血蜻带的路。”阮青说到这，顿了一下，突然转而问我，“为什么突然离开阮寨？离开赵旭云？”

    我刚想回答他，可话到嘴边，又不知道该怎么说了。难道要说旭云背叛了我，我准备带小雨去燕城？

    “为什么不回答我？”

    我止住步伐，抬头看向他道，“你要我回答也行，告诉我，我和你之前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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