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化妆5(你们都疯了。...)

    这道门缝并不大, 只能看出里面是黑的。

    皮裤男临到这时候只觉得害怕,往后退了一步,但鲁东海没有给他离开的机会。

    他在心里暗示自己, 不就是个房间嘛,什么鬼不鬼的, 唯物主义不相信任何鬼的存在。

    皮裤男一把推开了房间门。

    在他身后的人全都睁大了眼睛, 紧紧盯着这扇被打开的门,但里面的一切都让他们很失望。

    房间里黑漆漆的,没有一丝光亮。

    从走廊上传进去的灯光也仅仅留在了门口的区域,黑暗弥漫整个房间,安静异常。

    皮裤男一脚踏入,原本还适应的温度突然变冷,浑身开始发抖,像是瞬间踏入了寒冬, 但他的头上却渗出了冷汗。

    “砰!”

    门关上了。

    门外众人一脸凝重。

    “没看到里面什么样的。”鲁东海非常失望, 也有对于皮裤男的同情,“他第一个进去, 恐怕没救了。”

    虽然不喜欢他, 但也是一条命。

    “看样子,新娘应该不是人吧……”席乐从头到尾就没看见新娘的身影, 但不妨碍他猜测。

    他说:“那个疑似前台和老板娘的人说,是新娘选中的,这个选择的原因, 应该很关键。”

    鲁东海问:“他昨天做了什么?”

    “昨天分钥匙时候吵架了。”徐小圆一一列举,“昨天晚上也吵架了, 但我没出来听。”

    席乐说:“这个我知道,他被那个丸子头女孩骂了。”

    旗袍女人主动开口:“昨晚我和室友起了争执, 室友开门想离开,他说话不太好听,就被骂了。”

    她重现了一下当时的情况。

    有当事人在,很容易就给出正确线索。

    “就我们已知的,他做的最令人讨厌的是和你们说话的时候。”鲁东海总结,“也许新娘不喜欢这样的话。”

    孟慈却突然开口:“不一定啊,我们昨晚下楼的时候,他就没下来,也不知道他做了什么,还有,也许是他在房间里做了什么造成了这个后果。”

    他说的不无道理。

    和皮裤男居住的是中年男人,他一脸茫然,被他们说的毛骨悚然,但又描述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来。

    皮裤男进入201房间后就再也没有任何声响。

    十一个人堵在楼梯口也不是个事,最后决定留人在走廊上等着,其他人回房间或者去其他地方找线索。

    “我吧,他们留下来一没力气二没经验的。”

    鲁东海主动抗下了这个责任。

    中年男人和丸子头女孩一听,立刻点头赞同,看得徐小圆非常不喜欢。

    席乐说:“一个不安全,两个人可以配合。”

    白筝正打算举手,孟慈已经带着一脸奔赴战场的表情,视死如归道:“我来!女孩子回去!”

    席乐安慰他,“大白天在走廊上应该没危险。”

    孟慈立刻露出惊喜的目光。

    席乐被他的反应逗笑,这孩子情绪变得也太快了吧。

    最后就是鲁东海和孟慈留了下来。

    这种时候,鲁东海并不觉得和新人一起留下来会有好处,以免出了事就只会逃跑,孟慈好歹经历过一次,有经验。

    走廊上安静下来。

    一门之后的201房间像一个深渊,进去就再也离不开。

    “鲁大哥,你说给新娘试妆,到底怎么个试法,为什么要寻找化妆师呢?”

    孟慈像十万个为什么,“如果化的不满意,是不是就会杀了那个人,但是我们怎么知道她满意不满意……如果她是鬼,是不是要把她化成人的样子?”

    鲁东海听得感觉耳边有只鸟在叽叽喳喳:“我也不知道。”

    孟慈叹了口气:“还好第一个不是我们,不然就是无头苍蝇,出去送死当炮灰的。”

    两个人说话声都有意降低了很多。

    席乐和殷白鹤,还有徐小圆她们来了楼下。

    昨晚天色太晚,他们根本没有仔细看,现在外面天亮了,宾馆里虽然依旧有些暗,但大部分构造还是看得清的。

    “门是开的!”徐小圆惊呼。

    “这次宾馆大门居然是开的。”席乐也很惊讶,“那是不是代表可以离开这里?”

    殷白鹤绝情道:“不可以。”

    席乐其实也知道不可能,但还是想尝试一下。

    宾馆外是人行道,路边有树木,外面的马路不宽,路上一个行人都没有,旁边的店开着门。

    徐小圆兴奋道:“我去旁边看看!”

    她冲过去,没过几秒又后怕地跑回来,“店里一个人都没有,太奇怪了。”

    就好像这座城市里除了他们以外,已经没有了活人。

    像是座死城。

    “不奇怪,之前遇到的都这样。”殷白鹤说。

    席乐说:“回去吧。”

    这时候幸福宾馆反而成了最后的安全地,有人的地方会让人去聚集,会觉得安全。

    即使实际上并不安全。

    宾馆大厅里什么都没有,也不大,信息最多的依旧是前台,中年女人这时并不在。

    这个宾馆一楼没有房间,只有二楼七个房间。

    席乐很好奇,“新娘为什么要住201房间?”

    徐小圆附和道:“对啊,新娘不应该选一个漂亮的酒店举办婚礼吗,为什么要住在这样一个破旧的宾馆?”

    201房间有什么特殊的吗?

    而且这次的试妆在白天,那晚上呢。

    席乐觉得这一次充满了秘密,而这一切的源头肯定和那个住在201房间的新娘有关。

    再结合皮裤男可能触碰的禁忌――

    “如果禁忌之一真是我们猜测的那个原因,那女性是不是可以安全性更高点?”

    徐小圆说:“啊,那这样也太好了吧!”

    她希望以后都是这样的地方。

    “天底下没有掉馅饼的好事。”白筝戳破她的幻想,冷漠脸,“在某方面有好,就肯定会在其他方面有坏。”

    “想点好的不好吗?”徐小圆沮丧道。

    “在这样的地方,只能往最坏的地方想。”白筝说。

    她瞥了眼悻悻的徐小圆,“你是不是忘了,如果没有镜子,我们压根就不会来这些鬼地方。”

    不得不说,席乐也被白筝说服了。

    她说得蛮对的,这种鬼地方似乎本来就没有安什么好心,又何必为了一点线索放松警惕呢。

    徐小圆被白筝耳提面命地说了许多,虽然备受打击,但还是说:“我们总有一天会离开的。”

    虽然像一个flag。

    白筝想了想,没反驳这话。

    不管怎么说,他们这群人都在寻找离开的方法。

    席乐翻找前台的时候,和殷白鹤说话:“也不知道那个穿皮裤的会怎么死。”

    殷白鹤道:“反正不会很轻松。”

    席乐其实也知道。

    在镜子里死亡的人没有一个是很普通的,死有全尸都已经算好的死法了,像荒村那里,死无全尸的折磨那才是恐怖。

    不过人都死了,怎么死的似乎也不重要了。

    晚餐时间前几分钟,孟慈下了楼。

    他的脸上非常疑惑:“201的房间开了,鲁大哥让我来告诉你们,那个男的走了出来,没死!”

    孟慈说完,席乐就察觉不对劲。

    居然还是没有人死?

    “没有人死,比死人感觉更可怕了。”席乐感慨。

    几个人一起上了楼,看到皮裤男正从自己的房间里出来,他脸上还是那副吊儿郎当的表情,看上去没什么特殊的。

    但除了新人,现在没人敢不把他当回事。

    鲁东海也很迷惑,和席乐他们眼神传着话:“难不成这次又是鬼可以变成人?”

    席乐也不清楚。

    昨晚没出事,新娘试妆也没出事,难道他误打误撞正好让新娘满意了妆容吗?

    这也运气太好了吧?

    殷白鹤的眼神一直放在皮裤男的身上,忽然问:“他出来后和你们说话了吗?”

    “没有。”孟慈摇头,“叫他也没回应。”

    “像是梦游一样。”鲁东海说,“肯定里面发生了什么事,但是我们什么动静都没听到。”

    听到他们的对话,和皮裤男同住的中年男人情绪有点失控,迅速退到了最后的位置。

    皮裤男和众人没有任何交流,就连对丸子头女孩的嫌弃都没有反应,径直站在205房间门口。

    其他人都站在走廊上,紧紧盯着他。

    殷白鹤忽然问:“他手上拿的是什么?”

    白筝看了眼,迟疑:“眼线笔?”

    旗袍女人也回道:“应该是眼线笔。”

    “他进去的时候什么都没有带。”殷白鹤平静地说,“我们的房间里没有化妆用品。”

    “大概从房间里带出来的。”席乐猜测。

    一直只听不说的杜知信终于疑惑地开了口:“你们看,他这是在干什么?”

    与此同时,大家也不约而同地倒吸一口冷气。

    因为站在自己房间门口的皮裤男大张着嘴巴,用眼线笔狠狠地划破了舌头,鲜血瞬间喷涌而出。

    他之前毫无反应的表情也在瞬间变成了惊恐和痛苦,但手上动作却没停,又把眼线笔往里推,最后整支都插.进了喉咙里,只留下一点尾巴在外面。

    皮裤男的喉咙里发出奇怪的声音,像破旧的风箱拉动的声音,嘶哑又绝望。

    很快,他就死了。

    死在了众目睽睽之下。

    席乐的心猛地跳了一下,尽管猜到皮裤男可能会死,但在他自己杀死自己的时候,还是后怕。

    这一变故让新人崩溃了,丸子头女孩恐惧地大叫:“啊啊啊死人了啊!死人了!人死了!我不要再在这里待着!”

    她揪着自己的头发跑离了二楼。

    旗袍女人也面色惨白,中年男人和杜知信则不停地干呕,“这就是你们说的危险吗……”

    当然就是。

    饶是见过死亡的老人们,也沉默了许久,这好像是他们头一回见到活人当场死在自己面前。

    孟慈白着脸,一步步挪过去检查,尽职地发挥着自己的职业:“死的透透了。”

    “这样子就算不死也残了。”鲁东海表情一言难尽:“之前没出事,都在这里等着我们。”

    席乐心沉到底,“恐怕接下来的更残忍。”

    头一个死于眼线笔插喉咙,那接下来的呢,是不是还是会当着他们的面自杀?

    殷白鹤没说话,上前伸手将那根眼线笔抽了出来。

    眼线笔已经折断,鲜血顺着滴落在地上。

    被殷白鹤拿起来后,笔杆上的血流到了他手上,白皙和鲜红形成鲜明对比。

    看到这一幕的中年男人满脸不可置信,看着面无表情的殷白鹤,叫道:“你干什么?!”

    殷白鹤只是说:“不能用了。”

    席乐忽然明白了他的意思,殷白鹤现在关心的是接下来的事儿,事关所有人的生死。

    他看向白筝,问:“化妆可以不用这个吗?”

    白筝深呼吸,点头:“可以,用眼影代替。”

    目睹一切的中年男人惊恐地后退,来来回回看着他们,喃喃道:“你们都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