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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梦中人

    艾冠鑫俯身正要解咒,毒阎王开口了:“小兄弟,我今要害你性命,也是杀手拿人钱财,与人消灾。虽然我毒阎王不是什么好人,可是你们这些山贼,烧杀抢掠,做的孽也不比我少。前日有人要来买这寨子性命,要替她死去的娘子报仇。你既然有心救我,我便劝你俩,以后不要当什么山贼了,年纪尚轻,做些别的,吃饭也会安心。”

    “什么什么?你说我俩是山贼?说什么毒阎王毒功卓绝,没想到也是个睁眼瞎。”纳兰馨菲气道,“这五彩流苏,是我家信物,刚与你使的‘化凤录’,也是我家秘传。连我们纳兰宗家都不知道,还称什么杀手。”

    毒阎王虽然虚弱,却也勉强大笑,笑声里全是轻蔑:“原来真是纳兰宗家,不过这‘化凤录’还不到火候,我与你家三小姐交手时,也未尝一败,就凭你的实力,我还以为是偷学了皮毛的小贼。”

    “你和姑姑交手?真是不知羞耻!我姑姑‘化凤录’将入化境,你少往自己脸上贴金。把自己说的这么厉害,不还是让艾冠鑫一掌打翻!真是死鸭子嘴硬!”

    “山外有山,人外有人。没想到纳兰宗家的小孙女是个目光短浅的井底之蛙。我毒阎王这次轻敌,认栽了,没想到用毒一生,却被毒伤。”

    “你说谁井底之蛙,恶人就是恶人!”纳兰馨菲气得想动手打他,被艾冠鑫拦下。她这一肚子气没地方撒,只能无力地推艾冠鑫一把,之后舍不得松手,又悄悄扯住艾冠鑫衣角。

    艾冠鑫先不急着劝她,转头对毒阎王说:“想来你也是前辈,又何必出言轻佻,对她恶语相向。恕我直言,艾冠鑫虽然武技平平,魔性不足,别说与高手过招,就是她,我也不是对手。但唯独你,绝对赢不了在下。万事万物相生相克,前辈的毒功在我的蛊术面前毫无作用。”

    毒阎王冷哼一声,并不说话。

    艾冠鑫又说道:“前辈刚才一眼就知这是蛊术,应该对蛊术有所了解,希望前辈告知一二。”

    毒阎王又笑了,满脸嘲弄,他看着艾冠鑫说:“原来你自己都不清楚你身上的秘密。小子,别以为自己掌握蛊术有多么伟大。总有一天,这将给你带来杀身之祸。”

    听闻此言,艾冠鑫心头发紧,他更加谦卑,低声问道:“前辈,您若知道,请指点迷津。”

    原本以为低声轻语,艾冠鑫能从毒阎王那里获取些有用的信息,谁想到毒阎王并不买账,他似有意另艾冠鑫着急一般,装傻充楞,顾左右而言他。

    不愿意再和这种痞子兜兜转转,艾冠鑫决定抽出癫蛊,让他先睡一觉。他伸出一只手,只一轻抚毒阎王的胸甲,便令他陷入恍惚。

    “前辈,此宝甲绝不是你的东西。它们对你有强烈的排斥,强行据为己有,恐怕命不久矣。”艾冠鑫不由分说地将蛊术打入胸甲,刹那间黑烟笼罩,阴风阵阵。五毒衣开始解体——蟾蜍,蛇,蜈蚣,蝎子,守宫——五样阴毒之物四散开来,纷纷遁入土中不见了。

    没了五毒衣的加持,毒阎王昏死过去。

    令艾冠鑫没想到的是,他本以为的举手之劳,竟然对自身造成如此巨大的负担。刚刚注入蛊术时,仿佛那妖异的毒甲要将艾冠鑫整个吸干。一阵难以抗拒的疲惫袭来,艾冠鑫昏昏沉沉地审视四周,在确定没有危险后,昏睡过去。

    在这场突如其来的沉睡中,艾冠鑫越陷越深。恍恍惚惚,在梦中梦见他醒了,反反复复,醒来后梦见他睡了。在思维的海洋里跌跌撞撞,一场香艳诡异的梦,令艾冠鑫彻底屈服......

    这种飘忽的感觉如在梦中徜徉,艾冠鑫悠然坐在厅堂之上,端着茶盏悠哉悠哉。茶色澄澈,茶香却不自然,似乎香气并非源于嗅觉,而是从记忆深处泉涌喷薄。凭借记忆来品茶总有些不合逻辑,仔细想想,由那碗汤水延伸开来,茶盏,太师椅,长桌,甚至整个厅堂都如同幻象。

    困意袭来,艾冠鑫缩了缩身子,让身体更舒适地依靠在椅背上,他想随性地打个盹,疲惫总是难以抗拒。门缝的一声呜咽将艾冠鑫从失神中拉了回来,门被推开,应声走进一个女人,盘着发髻,着一袭纱衣。

    鹅黄水袖间长裙着地,鎏金宝钗映额点朱砂。

    齿白唇红赔盈盈笑脸,柳叶杏眸缠眉宇仙霞。

    艾冠鑫仰头看她,看她径直走来。艾冠鑫不认识这个女人,只是着迷这张精致的脸,直至她俯下身段将那玲珑玉面凑到艾冠鑫眼前,艾冠鑫仍一言不发。

    鼻息潮热地喷在脸上,艾冠鑫早已心猿意马。他仔细欣赏这件出自名师的艺术品,这样近的距离,望着如蛋清样细腻的脸庞,该是一种享受。那细微的颤抖扩散出不知名的异香,让人如痴如醉。

    “美人......”半句还未说出口,就被那女人用指尖轻点住艾冠鑫的唇,疑问不得说清,心却因这小小的接触悬在半空。短暂的凝固,只有热浪拍打在脸上,好像和煦的春风温柔拂过,这其中还静悄悄地纠缠着甜腻腻的花香。

    气氛无限暧昧,时间有意延长。对视便显露怯弱,闪躲无可奈何。那目光被渴求,被一排排钢钉钉死在杏色的眸底,那潭水映出痴迷的倒影,是出神的艾冠鑫。

    倒影浑浊不堪,但却没有人发觉,伴随着妖媚的异样,她突然吻上来。艾冠鑫来不及闪躲,当然,如果他真想闪躲。空气融化成沼泽,沉醉在温柔乡里,艾冠鑫欢快得不能自拔。

    她贴上来,压在艾冠鑫身上,那样温暖,仿佛可以让人忘却难过。

    然而,她右手的指甲却在抚摸艾冠鑫的脖颈时让他一阵猛颤,那指甲竟如此冰冷,留下的划痕,激起让人清醒的疼痛。

    温柔的呢喃惊醒了艾冠鑫,思绪如同是从几个世纪前拉回现实。那让人留恋的腔调,仅这声色也竟勾魂,尽显千姿百态的一声耳语,妩媚动人的声线:“你竟一点也不记得了。”她如是说。

    嘴唇上的温柔感消失了,障住视线的容颜消失了,接着整个厅堂也便不复存在。艾冠鑫仿佛迷失在一个黑暗的森林,那森林的荒野、严肃和广漠不容侵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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