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如能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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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制服与被制服

    难得休假,不想一整天都窝家里,拿了手机和钥匙就出门了。

    刚到楼下就听见有人喊我,回转身,却见是陈欢。

    陈欢的身边,停着他那辆黑色奔驰车。不知是离开了又回来,还是,就没走?

    “小如,我们谈谈。”他走过来如是对我要求。

    犹记得某人在离开前的叮嘱,让我离陈欢远一点。想了下,浅声道:“有什么事就在这说吧,我还得出去的。”

    陈欢追问:“你去哪?”

    见我不予回应,面露尴尬地说:“不会耽误你太久时间,我们就在‘有约’坐一会好吗?”

    心头微动,“有约”是马路边的一家茶吧,我和陈欢在那里认识。

    走进“有约”,陈欢领我径直走向了窗边的老位置,分别落座。

    他问我:还是卡布奇诺吗?

    我沉吟了下,说:不喝咖啡,替我点一壶玫瑰花茶吧。

    诧异的眼神里,我平静若无。

    一杯摩卡,一壶玫瑰花茶,被送上了桌。

    轻抿一口,淡淡的玫瑰香味卷过舌,没有咖啡的浓郁,也还行。

    “小如。”陈欢打破沉寂,“你当真和……他结婚了吗?”

    “那还能有假?”

    “我以为,我以为你是故意找他来骗我的。”

    陈欢在说这话时垂着眸不敢来看我,握着咖啡杯的手很紧,没听我回应他又道:“我知道现在跟你解释晚了,但还是想告诉你我的心路历程。那天晚上是大伟约我去参加单身派对,后来我喝了很多酒也壮了胆,怕跟你新婚夜不好,所以他们在给我介绍女人时没有拒绝,没想到后来会……”

    “陈欢。”我打断了他,不是听不下去,而是,“你跟我说这些有什么意义?”

    他错愕了下,“我不是要推卸责任,确实这事上我有错。”忽然横过桌面来拉我的手,急声表述:“小如,你知道的,我从第一眼在这里看见你起就喜欢上你了,跟你从谈恋爱到领证结婚虽然只有一年不到的时间,但是我已经喜欢你到不行。会发生那件事,我真的是有苦衷的,你原谅我这一回好不好?我知道那个姓周的男人一定是你找来故意气我的对不对,否则妈不会还喊我过来了。”

    我的目光落向覆在自己手上的那只掌,手指不短但不如某人骨节分明的手好看,换成是某人,这时候一定是蛮横地抓了我的手不让我挣脱,而不是,稍稍用力,就抽手出来了。

    把手垂落于下后才抬起眼,看向对面神色忐忑的陈欢。

    不止心态很平和,出口的语声也很平静:“苦衷?婚前去嫖,跟旧情人搭在一起,这就是你的苦衷?陈欢,我主动提出离婚,就是觉得夫妻一场,没必要在散时来撕逼。有些事我不说,不代表我不知,既然已经时过境迁,就不必再起这个头做多余的解释了。”

    本着点到即止的念,然而陈欢却不这么认为,可能是我哪句话戳中了他痛处,使得他恼羞成怒口无遮拦:“贾如,如果不是你一直不肯与我做,说什么要等到婚礼之后,我能去找别的女人吗?不就是怕临到头了没经验还要被你笑话。”

    我也不是面揉的,克制脾气是觉得跟前夫撕逼太难看,但该不容忍时便也不再克制。

    冷笑出声后语带讽刺了问:“没经验就爬旧情人床上取经了?爬完旧爱的床觉得不够爽,再玩点新鲜的,这就是你所谓的取经?陈欢,离婚时我给你留一分面子是念在夫妻一场,而今你却还要来纠缠,那就别怪我翻脸无情。”

    故意顿了顿,看陈欢五彩斑斓的脸色不断变化后才又道:“哦对了,我贾如没了你陈欢有的是人想娶我,真的没必要找个假冒的来气你,你也是太抬举自己了。还有我老公周瑜,是我打小一起长大青梅竹马的人儿,不是你有资格比的。”

    话说得是难听了点,但,我也是,用心良苦。

    陈欢显然气得不清,整个人都在抖,颤颤栗栗地伸出手指指着我的鼻子骂:“原来你早就出轨了给我绿帽子戴,你个贱……”

    “贱”字刚出来,就见眼前黑影一闪,一拳头挥在了陈欢的脸上,把他打得往后仰倒在座位里。我定睛而看,竟见周瑜一脸阴沉地盯着陈欢,面露狠意。

    不用说,刚那一拳来自他。

    开口时周瑜的语气口吻都很淡,却让我狠狠打了一记冷颤。

    他说:“最好把你那张嘴给老子闭紧了,敢让我听见侮辱我老婆的一个字,我会打得你满地找牙。还有,你敢再骚扰我老婆试试,绝对让你悔不当初。”

    我忽然觉得,这个男人穿上了制服成为一名公职人员,骨子里那股痞子似的狠戾一直都还在,只是被他隐藏与克制住了。但凡有人侵入到他的领域,那便是激发兽性,生人勿近了。

    陈欢捂住被打疼了的脸,眼神惊惶,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周瑜不屑地重嗤了声,转身过来就拽了我往外走。

    面对身前这个野兽派男人,即使因动作野蛮而抓疼了我,也只是蹙了蹙眉没作声。

    心里想才三点左右,他怎么下班了?

    被拽走了一路,来到他车前时突然被重甩开胳膊,他返身过来怒目而瞪着我:“走之前怎么跟你说的,是不是叫你离那小子远点?”

    “他自己等在楼下的。”我解释。

    只见他额头的青筋跳跃了两下,眼神更沉鹜了,语声寒凉:“他等着你就得跟他走?”

    我也动了气,“周公瑾,你能不无理取闹吗?”

    “我无理取闹?我前脚刚走,你后脚就跟你前夫偷偷见面了,今天还是我来刚好撞上了,要是我不来,还指不准会有什么事瞒着我呢。”

    心火上蹿,直接抬脚踹了过去,踢在他小腿上疼得他龇牙。

    转身要走,又被他给拽住了,还听见他怒质:“怎么还踢人的?”

    我头也不回地怼回去:“跟你学的。”

    “贾小如!”他咬牙切齿,竟从后一把揽住我腰把我给提抱而起,打开车门将我扔进了后座,随之他欲上来压制住我。

    拳打脚踢不至于,女人动手多半是撕扯抓头发。周瑜的头发说长不长,抓住了很容易脱手,指甲划过他的脸带出一道血痕。于是他更怒了,整个身体压上来,嘴里恶狠狠地说:“反了你了,还敢跟我动手,今天我要是制不服你就不姓周!”

    周瑜没制服我,我也没制服得了他,因为在这制服与被制服的过程中——

    保安来了。

    保安听完我们的身份关系,悻悻地丢下一句:要闹回家去闹。

    听着身后脚步亦趋,我很烦躁。

    等肩膀被拍时我再也忍不住转身低吼:“周公瑾,你能不能消停一点?”

    可看清身后的人时不由尴尬——“魏叔叔,怎么是你?”

    周瑜站在离我几米之远外,上扬着眉毛一脸看好戏的姿态。眼前被我吼的人是老妈那居委会的干部,叫魏文军,老妈就是被他提拔成主任的。

    魏文军被我吼了后只是愣了下就笑问:“怎么?小两口在吵架啊?”

    周瑜走上来揽住我肩,敛去了脸上的坏笑,一本正经地打招呼:“你好,魏叔。”

    魏文军点了点头示意后就转眸向我,“听你妈打电话说被车撞到脚扭了?严不严重?”

    “老妈说没事。”

    “我先上去看看,如果严重还是得上医院做个检查。”

    目送着魏文军往楼内走的身影,我若有所思。

    肩上紧了紧,周瑜又恢复了吊儿郎当的语气:“咱还上楼打架么?”

    我飘了眼他脸上的红痕,“想我再给你锦上添花就继续打呗。”决定以后指甲就得留长了,专门用来对付他。

    他抹了下脸,低眸来看我的手,咬牙道:“贾小如,别以为你刚才占了上风,那是我本着君子动口不动手的原则,你要是再耀武扬威,信不信我把你的爪子给磨平了?”

    “就你还君子动口不动手?刚是谁揍了人家一拳?”

    话出来见周瑜脸色一沉,就知道又说错话了。只见他眼睛慢慢眯起,透露出危险的光芒,上扬了语调质问:“合着你跟我闹这么一出,是心疼你那前夫被我揍了一拳,想替他出头?”

    我心疼个P!

    陈欢都指着鼻子要骂我是贱人了,我还替他出头?除非脑子被驴骑了。

    可就是看不惯周瑜现在这副嚣张样,扬了扬下巴故意挑衅地跟他瞪视。

    他被气得不轻:“好好好,贾小如有你的啊,还想一脚踏两船是不,我跟你说,门都没有!回头我就把那小子整得连家门都不认识。”

    闻言我眉宇一蹙,“你想做什么?”

    “你管我作什么,总之从今天起,有我周瑜就没他陈欢!”

    我默了下来,周瑜的眼底带着狠意,他不是在说笑。

    原本以为事情到刚才已经结束,陈欢再不好也挨了他一拳头,而且我本不欲再与之有任何交集。哪里想到周瑜会因为我一句话又再动怒,而且……忽而心头一转,意识到并不是,是这个念头原本就在他心里了,只是被我激得提前说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