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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疑惑

    “染墨啊……”

    次日,朴华无实真·实木餐桌前。

    于染文神清气爽开口问道:“昨日这心情激荡,忘记问你到底是怎么回事了,给大哥说说,你这银子到底是如果赚的。”

    假装盛饭的嫂子听到这话,也是不着痕迹的侧了侧身子。

    这话其实是她想问的,这太神奇了。

    自己相公拼死拼活一年都攒不下个三五两,这不显山不漏水的弟弟,三天赚了六十两!

    这要是可以学到,那家里不就好日子真的来了吗?

    于染墨看了看一脸期待仿佛老树开花的大哥,有撇了撇容光焕发枯木逢春的大嫂。

    压下心里的羡慕,他顶着黑眼圈开口:“我这次也是运气好,遇到贵人了,原本没有这么多的。”

    “你说说看。”大哥抬手,示意他开始表演。

    “我写了个话本,还给人题了首诗。”

    于染墨老老实实交代了:“不过这次真的属于运气,以后没有这么多了。”

    大哥听到写话本确是皱着眉头:“话本……这些杂事岂非耽误学业,不成,这事情过了不许写了!”

    在大哥看来,弟弟一定是题诗得到贵人赏识的,因此才会说之后没有了,这些事可遇不可求。

    至于话本……老早以前弟弟便去偷偷写过话本,这要是能成早成了,定然不是这个原因。

    嫂子端上稀粥也是夫唱妇随:“你大哥说的是,还是读书要紧!咱们以后谨慎些,不上别人当便好了,钱的事情不用你操心。”

    说这话时,于染墨明显感觉嫂子脸上有一丝丝失落。

    显然也是觉得没有一个稳定进项失落。

    于染墨咳嗽一声:“不成,我和人家签了契约的,起码这本写完再说。”

    大哥有些郁闷轻轻一拍桌子:“那不可占用太多时间,你看还是读书重要,这次要不是写诗得人赏识,岂不是过不去了?

    听大哥的,好好读书,将来中秀才,考举人,这才是正道。”

    于染墨欲言又止看了看老哥。

    他心里了然,哥哥这是以为自己写诗赚钱了。

    但……

    “每个月起码二十两呢,也不算费力,每天抽出一个多时辰写写,权当练字了也不成?”

    他故意委屈巴巴嘀咕一句。

    “一个时辰也很重要!而且才区区二十……二十两?”

    大哥一副奈何老子没文化,一句卧槽行天下的表情。

    早年他也读过蒙学,不过实在是没有念书的潜力,加上于染墨出生,老父亲也就放他自由了。

    但再没文化,这句子总不会听错吧?

    “染墨……你说二十两!别被人骗了吧!”嫂子本来要回去端碗的,听到于染墨这话直接坐下来了。

    于染墨心里好笑,大哥和嫂子还真的是可爱啊。

    他淡定开口:“被骗是不可能的,契约写的分明,一卷二十两,这次人家掌柜仗义,不但预支了银子还赠我三十两还账。”

    于染文诧异道:“那你何时写的东西,我怎么不知道?”

    “这三日我在屋里紧赶慢赶写了几回权当第一个月的稿子啊,大哥,你难道没看见?”于染墨捂着嘴巴偷笑。

    “这……”于染文看了一眼嫂子陈氏。

    他们自然看见了,不过还以为于染墨是交代后事呢……因此没往这方面想。

    不过实话实说,就是知道,也不敢这么想啊!

    三天写的东西,卖了五十两!

    “那要是不太占用时间,写一下也不是不可以……”

    嫂子看了看大哥,咽了咽口水。

    大哥一副失魂落魄,这已经超出他的理解了。

    哪怕当了秀才,给人当个账房一月也不过三五两进账吧?

    这都是举人才有的水平了吧?

    见到大哥似乎可以被金钱收买了,于染墨心里好笑。

    耸耸肩,忽然想到了什么,面色一正:“对了大哥,我问你,先前可有人想兑下你那铁匠铺子?”

    于染文被弟弟这转折闪到了,他迷茫抬头,略微思索道:“有……雄家他们,说是想兑下铺子扩张一下他们买卖。”

    大哥皱眉:“我没同意,这铺子说到底是林祐的,我不过是替他看着罢了。”

    林祐,便是教于染文打铁的师傅之子。

    大哥于染文不同于弟弟天生体弱,他自小便有使不完的气力,又好鼓捣兵器,时常在这林家铺子里面玩耍,后来干脆学了铁匠。

    如今老林师傅病逝,留下独子林祐尚且年幼,大哥这是替着林祐经营店铺。

    于染墨目光一凝。

    大哥说的雄家,怕不就是找人给自己下套的人了。

    这雄家在即墨县城也算有头有脸的人家。

    虽然不算豪门但也是颇有家财,平素乐善好施的口碑很是不错,但为何会卷进这个事情中?

    莫非,知人知面不知心?

    “怎的?”于染文见弟弟沉默不语,开口问道:“你问这个做什么?”

    “没事,想到些事情,咱们吃饭。”

    于染墨不想告诉大哥这些,有些事情自己暗中调查便好。

    说多了,万一猜错,岂不是徒自让大哥担心?

    希望是另有隐情,否则,那真的令人惊掉眼球了。

    ……

    月朗星稀,天空如洗。

    即墨县城,县令官邸。

    一身黄衣的少女陈心渝怀揣着昨日得到的诗文愣愣发呆。

    “这人倒是当真看懂了我写的文章了,不然如何写的出这曾经沧海难为水的话语?”

    她幽幽望着窗外出神:“于染墨,倒是有些真才实学,全然不似那些才子无病呻吟……滚滚长江东逝水……好生厉害,竟然这般气势恢宏。”

    陈心渝记性极好,对于初见于染墨那日他写的话本开篇已经记得七七八八。

    这几日没少按照这种格局仿写,但她是言情,他是历史,总是不得其味。

    “心渝,怎么还不睡呀?”窗外,传来一声充满磁性的中年男人声音。

    陈心渝慌乱地将话本藏到桌上,匆匆起身。

    “爹,您不也没有休息?”

    来人却是即墨县城县令陈慕白。

    此人一身儒生,最显眼的便是那下颚垂直的长须。

    只见他手捋长髯,神态悠然站在陈心渝门外。

    虽说年过四旬但依旧神采风流,可见其年轻时是何等潇洒。

    “心渝啊,为父方才处理完公务,在院里散心,却见你房中光亮,便来看看。”

    陈慕白走近陈心渝闺房,看着眼前与亡妻七分相似的女儿,爱怜的拍拍后者的脑袋:“近来可有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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