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门小绿茶她不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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敬亭绿雪(三)

    这个吻来得太突然太炙烈,奚楉还来不及有任何反应,便被夺去了呼吸。

    唇瓣被肆意吸吮着,脑中所有的意识被抽离了,整个人晕眩得发软,好像变成了一支冰淇淋,在慢慢地、慢慢地融化……

    一丝痛意袭来,唇齿撞了一下。

    她忍不住轻呼了一声,下意识地在景西辞的胸前推了过去。

    “乖,听话。”景西辞轻声哄道,轻而易举地握住了她的手。柔软细腻的手指仿佛上好的羊脂白玉,让人不敢用力,深怕下一秒就要把它们捏碎了似的。

    “别闹……”奚楉的声音轻颤,她知道景西辞的脾气,这位少爷从小到大都是被周围的人捧着宠着的,最讨厌的就是别人的不知好歹。在景家住了十多年,对景西辞的顺从已经根深蒂固,她不敢再用力,只好低低地恳求,“你不是不让我跟着你吗?被人看到就糟糕了,别人就知道我是你的……”

    景西辞等了一会儿,没想听的话,忍不住心痒痒地想要逗她,故意追问:“我的什么?小媳妇还是小尾巴?”

    奚楉的脸一红,垂眸不说话了。

    两人近在咫尺,奚楉白皙柔嫩的肌肤落入景西辞的眼中,细微的茸毛清晰可见,他忍不住再次俯身,在奚楉的耳垂上轻咬了一口,满意地看着脸颊上的那层绯色逐渐变深。

    那颜色,仿佛天边的火烧云,让奚楉原本清丽的脸庞多了几分艳色。

    两个星期没见,奚楉好像又漂亮了一点,怪不得刚才在球场上有这么多男生盯着她。

    “以后有人搭讪,你别搭理,”景西辞心里还有点气,叮嘱道,“尤其是那个李皓赟,不是什么好东西。”

    奚楉惊愕地仰起脸来:“人家也不是故意扔球过来的,不小心而已,你这也生气啊?”

    景西辞沉下脸来:“我听到李皓赟和他的朋友说要来泡你,还打赌能不能要到你的微信。”

    奚楉有点无语,这帮男生怎么都乱来,动不动就瞎起哄。

    “记着,要是他再来招惹你,马上告诉我,我给他点颜色看看。”景西辞冷冷地道。

    “好。”奚楉顺从地应了一声,又想到了什么,脸一白,“你可别乱来,有事情好好讲道理,别动手。”

    景西辞盯着她看了片刻,笑了起来:“怎么,担心我?”

    能不担心吗?熊之颖说的“把人打进医院”的那一次,就是景西辞把几个调戏她的混混狠揍了一顿,当时景西辞刚刚高三,差点被开除学籍,连高考都没法参加了。

    出事的那几天,奚楉几乎天天都通宵没睡,一想到后果就害怕。

    要是景西辞为了这事毁了前程,那她就对不起景家,对不起景奶奶,要后悔一辈子的。

    还好,后来学校给的处分是留校察看,那两个混混也因为自己理亏,又有案底在,不敢和景家对刚,拿了点赔偿灰溜溜地撤了。

    她点了点头,有点紧张地抓住了景西辞的衣服:“咱们都已经成年了,做事情一定要三思而后行,不能冲动,就算有什么事也要先保护好自己。”

    景西辞哑然失笑,捏了捏她的鼻子:“倒是教育起我来了,行了,现在又不是五年前了,我还能不懂这些?”

    奚楉这才放下心来,一点点地从被他禁锢的姿势中挪开,小心翼翼地问:“你这个周末回家吗?景叔叔很想你,你别和他生气了好不好?”

    一听“景叔叔”这三个字,景西辞的脸色有点不太好看了起来。

    奚楉心里“咯噔”了一下。

    半个月前,景西辞和景仲安因为创业的事情大吵了一架摔门而出,她担心出事,跟着景西辞的后面走了一路,被吼了一顿这才灰溜溜地回家了。

    她硬着头皮晃了晃景西辞的手臂,软软地撒娇:“景叔叔也是为你好,只是出发点不同而已,别生气了好不好?”

    景西辞沉着脸,好半天才道:“我当然会回去,那个家又不是他一个人的,还有我妈的一半呢。”

    “那就好,”奚楉高兴了,“你回来我给你煮百合汤,秋天天气干燥,喝点润肺清火,别和景叔叔吵架了。”

    奚楉不常笑,平常笑起来也只喜欢抿抿嘴,那双杏眼没什么变化,依旧是圆溜溜、水汪汪的,好像月夜下的一汪清泉,一副恬淡温柔、楚楚可怜的模样;可一旦她心情好了笑得开心的时候,眼睛就完全变了,弯弯的像一轮挂在树梢的弦月,笑意充盈在墨瞳中,整个人都灵动了起来,特别好看。

    景西辞的心情瞬间就随之愉悦了起来。

    还嘴硬不肯承认想他了,那怎么他答应回家了就高兴成这样?

    今天眼巴巴地过来看他打球,还特意和室友一起为他买了水和饮料,自以为是地躲在他看不到的地方目不转睛地看他。

    这一副欲盖弥彰的样子,挺可爱的。

    算了,听奚楉的吧,和老头子较什么劲,再较劲也得叫他爸。

    “行,我不和他吵了,省得他又看我妈不顺眼,”他轻哼了一声,“不过,这事用百合汤贿赂我可不够,我还要吃你做的杏仁豆腐。”

    “好好好,”奚楉忙不迭地答应了,“你想吃啥都行。”

    总算把景西辞搞定了,回到寝室,奚楉专心做了一会儿模型。

    这是大二上学期的一个期中作业,距离上交的时间还有大半个月,她已经完成了一半了。

    建筑系的学习任务重,很多学生拖延症严重,往往为了短期完成一个作品通宵熬夜,但奚楉却喜欢把时间安排得井井有条,鲜少熬夜,为此,被寝室里的三个人称为建筑系的异类。

    眼看着窗外的日头渐渐西下,天边染上了红霞,室友们终于回来了,熊之颖看着奚楉漂亮的手工模型半成品,一头栽倒在床上哀嚎:“天哪,小楉,你能不能别提醒我还有模型要交,让我再粉饰太平几天。”

    “唉,当初我们怎么脑抽选了建筑学呢?”黄莹莹苦着脸道,“都是一个系的,隔壁园林设计才四年,我们要五年,还天天忙不完的功课熬通宵,太惨了。”

    “你们赶紧先琢磨起来吧,别到了最后几天熬通宵,这样太伤身体了。”奚楉无奈地道。

    “奚楉真是太勤奋了,”田菁瞥了她一眼,“勤奋的确重要,不过天赋更要紧一点,建筑设计这一行吧,如果要做到顶尖,天赋肯定更重要,看看addison就知道了。”

    addison是国际顶尖的建筑师,几乎是所有建筑人的偶像。

    田菁这话的目的虽然是想要贬低奚楉,但道理却没错。

    “谁说小楉没天赋?”熊之颖立刻抓住重点反驳,“我看我们这几个人里,她的天赋最好,每次功课都拔尖的。”

    田菁也不和她争辩,拿着指甲刀一边修着指甲,一边矜淡地道:“你这话说的,我又不和她争,她有天赋最好,以后出息了还能带带我们。我吧,没什么大志向,在安大镀了一层金,毕业了想上班就上班,不想上班就找个好点的男朋友,反正家里不靠我以后的工资过日子。”

    “知道了,你是万事不愁的小公主,”熊之颖拿靠枕丢她,“赶紧去追景西辞吧,追到了你就升级成豪门贵妇,八辈子都不用愁了。”

    “小菁你真幸福,长得漂亮家世又好,简直就是躺赢,不像我们,拼了老命也就是毕业拿个几千上万工资的上班族,也不知道会不会有财务自由的那一天。”黄莹莹忍不住羡慕地道。

    “也没有啦,”田菁故作谦虚地道,“我看小楉平常穿的背的也都挺好的,应该家境也不错,小楉,对吧?”

    奚楉怔了一下,摇了摇头:“没有,那都是别人送的。”

    “那你爸妈是干什么的?怎么从来没听你提起过啊?”黄莹莹好奇地问。

    秋日的夕阳从窗户的玻璃窗里照了进来,没有了午后的热度,奚楉竟然感到了一丝寒意,指尖渐渐变凉。

    她的耳边仿佛响起了轻微的嗡鸣声,一瞬间,视觉和听力都好像有了障碍,陷入了无边的白雾中。

    “我爸妈……就是一个普通人,没什么好提的。”她用力地掐了一下大腿,把自己从幻念中抽离出来,机械地道,“还是……靠自己吧。”

    “小楉,你怎么脸色不太好?”熊之颖从床上坐了起来,担心地看着她。

    “是有点不太舒服,”奚楉挤出了一丝笑容,“我想歇一会儿,你们先去吃饭吧。”

    晚上,奚楉失眠了。

    她已经很久没有失眠了,小时候有一段时间,她整晚整晚地做噩梦,梦里都是鲜血和狰狞的面孔,到了后来她就不敢闭眼了,瞪着眼睛一直熬到天亮。

    这种状况一直持续了半年多,一直到后来景西辞来景奶奶这里过暑假,为了玩游戏和爷爷奶奶躲猫猫,躲在她房间里通宵玩,她这才能够安心入睡。

    所以,后来景西辞对她吹胡子瞪眼的时候,她也很少会生气。

    在那一段黑暗的日子里,谁都没有发现她的异常,她以为自己也要死了,是景西辞无意中把她从深渊里拽出来的,她永远感激。

    没人知道,她害怕失眠,害怕黑夜,害怕一个人独处,所以她很小心地避免这些情况的出现。

    但今天,她还是没能躲过去。

    脑子里乱哄哄的,各种好像已经被遗忘的画面纷至沓来,她把整个人都埋进了被子里,却依然驱赶不了脑中的一片血色,连呼吸都困难了起来。

    床头“嗡”的震动了一下,手机屏幕亮了,奚楉屏息了片刻,从被子里探出头来,划开了屏幕。

    景西辞:睡了没?我喝高了,头疼,陪我聊天。

    或许是景西辞的气场太过强大,仅仅是几个字,就把奚楉脑中的魑魅魍魉都驱除得一干二净。她屏息看了一会儿,手指在屏幕上轻轻摩挲着,鼻子微微发酸。

    还是景西辞。

    就算他只是无意,在这样的黑夜里,这则消息也珍贵无比。

    作者有话要说:  抱抱麻麻的楉楉小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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