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小芹恼羞地怪叫一声，她咬牙切齿用力一使劲，一撮头发就从蔡佳的头上被她生生拽下来了。
蔡小亚本来推了一下后，又觉得好男不跟女斗，就一直在边上看着，现在见他伯母进来后，俩母女一起合着把自己母亲的裤子扒下，他忍不住火往上冒，上前一拳，就把蔡佳的鼻血也给打得涌流直下。
而在蔡小亚拳头落下同时，他的大伯母蔡慧芳也已经爬起来了，她像母狼一样的抓起边上的扫把，劈头盖脸朝着侄子打将过去，蔡小亚的接连挨了几击，脸上一股麻辣辣地疼
蔡永根他出去后就在猪棚扒拉着猪粪，准备下午去地里。
此时听见好像几个人声嘶力竭的哭骂声，他嘟囔着扔下了土筐，跑进屋里，一看，不由得神情剧震。
自己老婆披头散发的骑在大侄女身上，用力在‘噼里啪啦’打她的脸，嘴里还恶狠狠的骂着：“sb，卖b的臭b。”
大侄女的嘴角淌着血，泪水糊住了她的眼睛，她的手往上拼命想去抓朱小芹的脸。
而自己小儿子血流满面，正操起凳子，准备要砸到自己姐姐蔡慧芬身上。
蔡永根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望着这一切，他怒吼到：“住手，他妈的，你们都找死啊，”
他儿子蔡小亚的凳子在半空收住了
外头开始下雨了，雨下得很小很密。
没一会，天井的檐下就挂起了扯不断理还乱的细水珠。
蔡宝妹看看时间不早了，就只好去井台边淘米洗菜，她也不知道该淘多少米才正好够吃，也不浪费。
二嫂朱小芹现在干脆不做饭了，她每天装病躺在床上哎呦连声，时不时隔着墙骂上几声，或者在嘴里对她的丈夫儿子发出几句指令。
大姐蔡慧芬当时是一时急怒攻心，虽然自己身上没有伤，可是女儿的伤她比自己受伤还要疼，她恨得马上叫自己男人去撕过去了她，可家里出了这种事，她的丈夫王小毛他依旧仍是懵然，他怔怔地坐着一动不动，害她气得是直打颤。
蔡佳也不怕事，她一路骂骂咧咧自己去赤脚医生那里涂抹了红药水。
然后，云村全村人的都晓得了蔡家打架了。
而面对蔡佳伤成这样，蔡永庆也没有一个说法出来。
他一昧地说自己也拿他妻子没办法的，还说他妻子腰部也受伤了，还说他家什么东西被砸碎了。
反过来，他转身倒还质问起宝妹来，问她当时在做什么？为什么她不去阻止住她们？
宝妹面上划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可也不好当众驳斥他，本就有气的她对他也是很无语。
可她二哥蔡永庆以为抓到她的错了，有点得理不饶人起来，就说她是不是看到他们家吵成这样很开心啊。
蔡宝妹瞬间被点着了，“你弄弄清楚，是谁骂起来的，你没听见啊，你也不想想她骂的是谁？你不制止她，难道你觉得她骂得对不成。”她冷冷地丢下话，狠狠地瞪他一眼，反身进母亲房间。
蔡永庆一时无语。
相骂归相骂，心里不好受归不好受。蔡慧芳还是来照顾母亲了，可她冷冷地板着脸，也不想和蔡宝妹说话。
宝妹见她如此神情知道自己再说什么也没用，她干脆也就不解释了。
她当时确实也是不想踩进这趟‘浑水里’，所以就没有过去，她没想到所有人会来责怪她，说她是在天火烧要好看，不像自己人。
宝妹只当没事样，依旧照常叫着‘姐’，可姐妹间的气氛终究有点怪怪了起来，幸好这时六妹铁梅又来了。
下午，大姐回自己那边去了，她和铁梅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聊着。
她并没有和六妹提昨天打架的事，倒是六妹一进村就有人告诉她了，她和她咬耳朵说，自己要不要去看看躺着的二嫂去，别到时候被二嫂见怪了。
蔡宝妹顷刻就无语了。
阳光照进来，打扫干净的房间又有了灰尘，灰尘在空中飞舞。
她怔怔地说，这个随她自己。
她妹妹看她不理这个话题，也就就此打住，并没再往下问说了。
母亲的情形越来越不好，她的印堂有点发乌，小便拉不出来，浑身腿脚肿得很厉害，人也浑浑噩噩的，她一时清楚，一时糊涂。
晚饭要开饭了。
里屋人多也不好，大家就都在堂屋吃饭。
朱小芹是不会让自己吃亏的，就是躺在床上她会让蔡永庆把饭盛得满满的拿给她。
蔡慧芬一个人静静地在屋里守着她妈。
可能她这几天想多了，睡眠也少，她微闭着眼在那里休息着，突然母亲气喘起来，她连忙扑过去查看，外婆样子看上去有点可怕了，她的两只手在空中乱抓着
蔡慧芬本来胆子小，她瞬间害怕了起来，慌张的呼喊大家。
大家进来争相团团围在外婆身边，老太太是闭着眼睛一直抓着胸口，厌烦地直摇头。
最后还是蔡宝妹理解了：“大家还是散开一点吧，妈可能是透不过气来了。”
这天的下午，他们的小舅周一鸣赶到了，他看上去有点憔悴，毕竟刚刚送走了他的大哥，现在自己的小妹又
他走近她床边，看着自己的妹妹半天说不出话来。
良久，他抓住她的手，低声呼喊着她：“小凤，小凤，”
她缓缓睁开了眼。
“你怎么样？”
她看着他艰难的叫道；“二哥，”眼泪就扑簌扑簌流了出来。
周一鸣也满眼是泪：”小凤啊，你会好起来的，要放宽心，知道吗。”
她点点头，眼泪瞬间滑下，一会儿，她又沉沉睡去。
停了一会，一直坐在她边上的周一鸣清晰听见她像是在叫；“妈，妈。”
“小凤，你怎么啦？”小舅赶紧叫她。
她悠悠回神过来，突然又像刚刚才看到他一般，又高兴的叫道：“二哥，你来了啊？”
“嗯，我来了，小凤，你现在还好吧？”
“我还好，”
“有什么放不下的，和哥说好了。”
“没有，没有什么放不下的”她说话声音越说越轻。
周一鸣听不清，他把耳朵贴到了她嘴边，极力想听清。
又过了一会，她突然露出一抹笑，气若游丝地朝着窗口轻声道：“进来，好了”
大家都毛骨悚然。
一会儿，她又闭上了眼，脖子上梗起的青筋不时‘噗、噗’跳动一下、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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