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美强惨反派HE指南[穿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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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头

    卫溱是在雨敲屋檐的滴滴声中醒来的,他睁开眼又闭上,赖床片刻才起身,发现身上的外袍不见了,里衣还是昨天那一件。

    卫溱推开门,纷纷廊下的人去浴房烧水,自己在屋内洗脸漱口。

    不多时,厨房的人上了早膳。

    容雪霁站在桌边,说:“昨夜主人睡得太沉,我怕打搅,就只替您脱了外袍。昨夜醉酒,今早应清淡饮食。”

    “嗯,坐下一起用吧。”卫溱说。

    若是旁人,必要说“于理不合”,但容雪霁什么都没说,卫溱让他坐,他便坐。

    卫溱喝了小半碗粥,说:“胡亦书将老母和三姨娘送去老家的事情连锦衣卫都不知道,你却清楚,看来京都大小事都逃不出你的眼睛。”

    “京都繁华,眼睛再多也看不过来。”容雪霁说,“胡亦书是祝岭的门生,自然要多受些关照。主人也不必放在心上,他贪污赈灾银的罪名已定,就算没有这件事情,他也挨不过诏狱的刑罚,其他人也躲不过锦衣卫和都察院。”

    “可是他被我拿住软肋,我就先于其他人得到了供词,晏祉和都察院落了后,再搜出什么也只是证实嫌疑。你给我的这条消息,用处很大。”卫溱放下勺子,擦嘴后道,“陛下要提拔我,但我不宜在此时出风头,这桩功劳里最大的那一份就落在孟轻繁头上,晏祉任指挥同知、同管北镇抚,他也能得赏。如此一来,我不仅完成了任务,还卖了这两人一个人情,一举两得。”

    容雪霁说:“我是您的人,为您做什么都是应该。”

    野旌进了门,瞥了眼与卫溱同坐的容雪霁,说:“公子,方才秦世子又递了帖子过来,说请您去玩。”

    “这一大早的。”卫溱说,“有没有说都有哪些人?”

    “世子说了,就请了您,这次保准没有傻子添堵。”野旌将帖子放下,意有所指,“这秦世子对公子颇为殷勤。”

    “那当然,他喜好美色嘛。”卫溱起身道,“今日不该我上值,且回了他,说我一定准时赴约。”

    野旌领命而去。

    *

    “世子爷。”站在外面观望的小厮道,“卫府的马车来了!”

    秦子穆忙对着镜子理了理仪容,将对坐的软枕摆好,听着小厮在外面朝卫溱行礼,随即车窗门被拉开,卫溱那张脸出现在他的视线中。秦子穆喉结滚动,殷勤道:“衍之,快上来!”

    卫溱上了马车,在秦子穆热切的注视下落座,“世子爷,今日我们去哪玩?”

    那日出了叶瑞麟的事,秦子穆打心底里觉得这位九公子火气很大,因此卫溱未到时,他还有些忐忑,此时见卫溱如此和颜悦色,瞬间就松了口气,说:“我们去伏琅山玩。”

    见卫溱不解,秦子穆忙说:“我听说衍之喜欢骑马打猎,这伏琅山是离京都最近的一座大山了,在上面跑马最酣畅。我在上面有座别庄,跑累了就泡澡喝酒,想想就美!”

    卫溱晃了晃骨扇,笑着说:“还是世子爷会享受。”

    秦子穆嘿嘿一笑,下意识地往卫溱那边挪了挪,说:“衍之,我一见你就喜欢,既然大家都爱玩,我以后就多找你啊。秦骄一个小孩什么都不懂,出去玩还得照顾他,一不小心就出事,跟我玩才是对的。”

    “世子爷说得对,那以后咱们有空就出去玩。”卫溱说,“我刚来京城不久,不认识什么人,能和世子爷结交,也是美事一桩。”

    “衍之,你这么想我就太开心了!”秦子穆彻底挪到卫溱身边,揽着他的肩膀说,“我啊,就喜欢跟好看的人玩,虽然我好南风,但是衍之你不必防备我,我不来阴的,也不用强。”

    那之前还当街强抢祝观澜?卫溱面上笑笑。

    秦子穆像是看出他所想,忙道:“那祝观澜,说实在的,我是很喜欢,但本意没想抢他。他这人啊,看着温润如玉,人也太烈了,我一生气才动手的,真的!”

    “世子爷说的,我自然信。”卫溱笑呵呵的,不甚在意。

    秦子穆这才放心,瞥了眼车门的方向,说:“刚才我见你又领着那个叫雪霁的太监来,他当真那么受宠?”

    他没特意掖着声音,卫溱也用正常的音量道:“他长得好看嘛!”

    “好看是好看,就是看着忒木了!那双眼珠子黑溜溜的,瘆得慌。”秦子穆说,“衍之,不怕你笑话,他这样的要是躺在我床上,我都起不来反应!”

    卫溱扇着风,笑眯眯的,“所以他不会躺在世子爷的床上。”

    “我是无福消受,还是衍之你玩得大,胆量也大。”秦子穆感慨一声,又道,“对了,你知不知道今早叶瑞麟一醒就入宫去了?肯定是找丽妃告状去了,现在丽妃可恨死你。”

    “她本来就不待见我。”卫溱没什么所谓,丽妃怀疑他是皇帝的私生子,要跟她的儿子们抢皇位,又因为七皇子而对他不喜,这一厌恶一忌惮的,叶瑞麟告不告状都影响不了什么。

    马车轱辘着转,出了京都后一路畅行无阻,约莫过了半个时辰,才停了下来。

    卫溱下了马车,站在半山腰一览重山,说:“青岭瀑布万仞,我心自归清明。是好风光。”

    “衍之喜欢便好,我们上去吧。”秦子穆拉着卫溱往上走,“这里之前还有许多野物,后来上山的人多了,野物都给猎没了,所以咱们今日只能跑跑马。”

    卫溱说:“这么说来,这里平日也很热闹?”

    “平日里是,今日不是。”秦子穆解释道,“我昨晚就说了,今儿要带你来这玩,哪个不长眼的敢凑上来打扰我们!”

    两人上了山顶,入目是一片极为广阔的平地。秦子穆吹了声口哨,几匹马从林中奔驰而出,绕着他打转。秦子穆转头说:“这些可都是千里挑一的良骏,衍之,你先挑。”

    “这一匹吧。”卫溱上前随意挑了一匹,一手握住缰绳,双脚点地,利落地上了马。

    “好俊!”秦子穆也上了马,笑眯眯地说,“衍之,你要带上小宠,肯定跑得比我慢。”

    “谁说我要带他了?”卫溱朝容雪霁挑眉示意,“我家心肝可是御马监出来的,论马术,他不输谁。”

    卫溱话音落地,容雪霁已经翻身上马,动作干净利落、游刃有余,一眼便知是老手。秦子穆怪叫一声,说:“二对一,不公平啊!”

    “那就一对一。”卫溱来了兴致,“比赛不论身份,除了第一名,另外两人都得向前一名缴彩头。”

    “好说!朝着这条路——”秦子穆伸手指向右前方,“一直往前,就是我的别庄,那里就是终点!”

    随着他最后一个字落地,三匹马同时奔出。

    “驾!”卫溱感觉狂风打着他的脸,很疼,但很自在,胯/下的骏马的确是良驹。他往后弯腰躲过伸出枝干来的野树,起身之际只觉一道烈风扫过——容雪霁超过了他。

    容雪霁在马上的样子很不一样,他不再沉闷阴郁,也没了戾气,他恢复了这个十七八岁该有的张扬热烈。此时此刻,他不是满心仇恨的疯子,而是鲜衣怒马的少年郎。

    卫溱看着他的背影,高大笔挺,像出鞘的重剑,因为锋芒毕露而肃杀激烈——这很张扬,让人心驰神往。

    “你们等等我啊!”秦子穆在后面追赶,“后面有狗追啊,跑这么快!”

    “后面可不就是有狗在追吗?”卫溱高声道,听着秦子穆骂骂咧咧的声音扬鞭持续追击。

    容雪霁感受着风的鞭打,他在此刻难得自由。束缚住他的枷锁层层断开,他听见久违的声音——

    “阿徵,你只需要向前跑!”

    “爹爹,前面是什么?”

    一大一小两匹马停在石碑前,高大的男人伸手罩住他的头,朗声道:“是烟波浩渺,是层峦起伏,是千里江山。”

    “爹爹,那太远了。”

    “是很远,爹爹追逐了它十四年。”

    “爹爹的夙愿是到达终点。”

    “不,傻阿徵,它没有终点。”男人将他从小马上提起来,放在自己身前,用下巴压住他的脑袋,“爹爹只要看见万方朝拜,大秦一统,便到了终点。”

    “吁!”容雪霁勒住缰绳,在马前蹄抬起的那一瞬间绷紧腰腹,落地时急促的呼吸,风声骤停,男人的声音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紧追而来的马蹄声。

    “吁!”

    卫溱座下的马绕着容雪霁走了一圈,他虽有些不甘心,但完全服气,朝容雪霁说:“京都第一,名副其实。”

    容雪霁从他眼里看到了刚刚熄灭的余火,还有毫不做作的欣赏和赞叹,他觉得心腔发热,好半晌才道:“我赢了。”

    “是,你赢了。”卫溱安抚着座下的马,“你要什么彩头?”

    容雪霁反问道:“主人什么都愿意给?”

    “虽然你这么问让我有些忐忑,但话已出口,不容反悔。”卫溱抬了抬下巴,“你且说来,我有便给你,我若没有,便抢了给你。”

    容雪霁攥紧了缰绳,与他对视片刻,说:“今夜,请主人与我同睡。”

    作者有话要说:  卫某:今天也是霸总的一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