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亲路上咸鱼求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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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 章(捉虫)

    第四章

    元嘉看着秦夜天潇洒转身,挺拔背影消失在园林尽头,心里什么想法都没了——秦夜天这种阴阳怪气嘲讽脸都能当两国和平交流的使节了,这个世界的魔幻到再烂的晋江作者也写不出这种狗血不着调剧情。

    还是说,她对架空朝代有误解?

    架空的朝代,就是这么独立特行不走寻常路?

    想了半天想不出一个所以然,咸鱼选择不再浪费自己的脑细胞,伸手拍拍珊瑚的脸,把吓晕的珊瑚弄醒,“想做什么就去做什么吧,人活一世,别给自己留遗憾。”

    珊瑚:“......”

    珊瑚:“!!!”

    “他是秦夜天!”

    老成持重的珊瑚抱头尖叫。

    元嘉两眼望天,心中毫无波澜,“是啊,就是你说的鬼见愁活阎王。”

    “女郎,我们,我们——”

    “死定了。”

    元嘉面无表情,替珊瑚把话补全。

    珊瑚:“......”

    但珊瑚毕竟是杜老太太一手调/教出来的人,跟在杜老太太身边见了不知多少风雨,她尖叫之后又很快镇定下来,拉着元嘉想出路,“女郎,奴打听过了,和亲队伍下月出发,这么短的时间里秦夜天不好再找一位和亲公主,所以在出发前,他大概是不会对咱们动手的,也就是说,我们大概有一个月左右的时间可以修补与秦夜天的关系。”

    “女郎,您别由着自己的性子来,咱们该服软就服软,听闻秦夜天贪权好财,咱们便投其所好,只要咱们的银子给得足,或许他就放过咱们了。”

    元嘉觉得珊瑚太天真,“我觉得他不像这么好说话的人。”

    但珊瑚是一个积极向上的性子,一个永不服输的热血少女,她自动忽略了元嘉的丧气话,并制定了讨好秦夜天的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条的计划,拉着元嘉去执行,“女郎,等见了长公主,您什么都不用说,只需端着现在的这张脸便可以了......对,就是这种生无可恋只求速死的脸。”

    ——杜家只剩一个空壳子,没钱给她做陪嫁,宫里倒是赏赐她一堆金银珠宝,但那都是上了册子的,她动用不了,思来想去,珊瑚准备去打长公主的秋风。

    得知秦夜天是使节后,元嘉不能说是四大皆空,但也是老子的无欲无求了,她连想反驳珊瑚的心都没了,被珊瑚拉着去见长公主。

    女人到了长公主这种地位,已经不需要再去瞧别人的脸色了,怎么开心怎么来,她见元嘉与珊瑚一同过来,指着自己下首贵女坐着的位置,“本宫刚才还在说你呢,可巧你就过来了。坐这吧,与本宫说说话。”

    被点中的贵女尴尬起身,抬眉看着元嘉与珊瑚,眸色晦暗不明,与她交好的人也齐齐望向门口处的元嘉,眼底是掩饰得极好的鄙夷。

    珊瑚的元嘉,脸色比贵女还尴尬——刚进殿便得罪了人,她还怎么好意思开口打秋风?

    但元嘉没这么多顾虑,她是来蹭吃的,得罪人不得罪人有什么关系?再说了,她连秦夜天这种禽兽都得罪了,还能怕一个贵女?

    她施施然走向长公主指的位置,靠着引枕坐下,随手夹了块她格外中意的小点心,笑着道:“想殿下这里的点心了,所以便过来了。”

    长公主忍俊不禁,让侍女把自己面前的这碟点心也给她送过去,“喜欢吃便多吃点,等到了库罗,怕是没得吃了。”

    听到这,元嘉也就明白了,那个被长公主选中的倒霉鬼,多半是拍马屁拍到了马蹄上,这个马屁还是关于她的,所以才被长公主当众下了面子,但这跟她有什么关系?

    她只是一个混吃等死的咸鱼。

    元嘉道:“能吃得到的,只看殿下愿不愿意了。”

    长公主:“?”

    长公主:“......”

    不需要看人脸色的长公主如临大敌,“七娘,和亲一事乃国之重事,非人力所能挽回——”

    “殿下可愿将此方借我一抄?”啃着点心的元嘉一脸认真。

    “......去,将本宫庄子里的厨子全部给七娘送过去。”

    长公主看了又看元嘉,第一次怀疑自己的耳朵是否出了问题。

    “别。”

    元嘉连连摆手,“我是个马上要和亲的人,他们跟着我只会受罪,不用跟着我,把方子给我就行了。陛下刺的随行里面有厨子,只要有了方子,他们就能做出跟长公主庄子里的点心差不多的味道。”

    长公主:“......”

    瞧着是个精明的,怎么说话做事这么憨憨呢?

    转念一想,不憨不傻的人也不会为了救一帮窝囊废去送死。

    一瞬间,长公主母爱泛滥,“只有方子如何够?本宫这里的东西,只要你能瞧得上,只管带走便是。”

    “可怜见的,你才十六,如何吃得了边塞的苦?”

    元嘉收获一大堆金银珠宝。

    她的马车装不下,长公主便另派马车给她送回府,言及只要她想要,皇宫里的宝贝她也能给弄过来。

    珊瑚:“!!!”

    果然是女郎一出手,就知有没有,她还在发愁怎么开口打秋风呢,女郎就把长公主哄得将金银珠宝拱手相送了,跟着这样的女郎,何愁未来不光明?

    当然,如果女郎能再上进一点,那就再好不过了。

    元嘉:“......”

    她真的只是想要个点心方子的。

    长公主送的东西太多,一时半会收拾不完,元嘉便抱了个引枕去贵妃榻上打盹,等她睡完回笼觉,勤快的珊瑚已经把东西全部收拾好了,手脚麻利给她换了身装束,拉着她去买东西,“奴都打听过了,秦夜天最喜欢珍宝楼里的东西,咱们多买点他喜欢的东西,说不准他就会放过咱们了。”

    元嘉实在不忍打击珊瑚的热情,便跟珊瑚一同去珍宝楼。

    还别说,她对这个时代的奇珍异宝也挺好奇的——这些东西搁后世全是古董啊,隔着防护罩摸都不能摸的那一种。

    俩人兴致勃勃逛起了珍宝楼,而皇城另一端的秦夜天,则没这么好的心情了,他看着御案后一脸犹豫的皇帝,强按下调头就走的冲动,拱手道:“陛下当读过六国论。今日割五城,明日割十城,然后得一夕安寝。起视四境,而秦兵又至矣。”

    “陛下以为库罗要的是和亲公主?”

    “不,库罗要的是大盛。”

    皇帝愁眉紧锁,“可若不送公主和亲,库罗便会倒向北狄,如此一来,我大盛边境永无宁日。”

    听到这,秦夜天便知自己没有再往下面听的必要了,但调头便走实在伤皇帝面子,便盘膝坐在绣着云气纹的软垫上,顺手从案几上拿起鎏金鹤立竹林的茶壶,给自己斟了一杯茶。

    茶水刚送到嘴边,忽然感觉这个动作有些熟悉——这是那个所谓的元嘉公主在他面前的动作。

    自斟自饮,毫不在意他接下来会说什么,做什么,因为......一切都跟她没关系,她也无力改变。

    她唯一能做的,也只是趁他下决定之前多喝两口水,多吃两块点心,在有限的条件下让自己最大限度的自由。

    然后,还会抬起那双看似多情实则薄情的眼瞧着他,心里腹诽着这人的废话怎么这么多。

    元嘉对他,一如现在的他对皇帝,除了只想大骂憨批外,剩下懒得做任何评价。

    秦夜天:“......”

    原来他在她心里是憨批。

    “......夜天,夜天?”

    皇帝又唤了一声,“你觉得朕应该如何处理与库罗国的外交问题?”

    秦夜天搁下茶盏,鎏金莲叶茶盏留下一个明显指痕。

    他抬眉,眼角眉梢是遮不住的戾气,但那只是一瞬,须臾之间,他又恢复往日凤目轻眯的阴阳怪气模样。

    “如何处理外交问题?”

    秦夜天懒懒笑道:“陛下,实不相瞒,这个问题您问我便问错了人,外交,我不行。”

    “但我唯一能告诉您的是,只要库罗不再是‘外’,就不存在外交问题。”

    年轻的皇帝心头一跳,下意识向秦夜天看去。

    还是他熟悉的那张脸,锋芒毕露,面带嘲讽,好似这个世界上就不存在能让他端正对待的事情。

    解决不了问题,那就解决制造问题的人,这种手段也的确管用,否则现在的他便不是九五之尊。

    可两国外交问题毕竟不是他们之前所遇到的问题,稍有不慎,便会挑起战端。

    他之前为他扫平一切的杀伐手段,还能用吗?

    “夜天,你容朕再想想。”

    皇帝轻揉额角,闭目长叹。

    对于这个结果,秦夜天丝毫不意外,他转身走出紫宸殿,殷勤的小内侍提着宫灯为他照着前方的路。

    宫灯拉长了人影,也拉长了宫墙,高深的宫墙像极了巨大的囚笼,囚禁着卑贱的奴隶与高贵的帝王,而悄然流逝的时间,便是无形的枷锁,将他们照着史书的冰冷去打磨。

    要有章法,要尊卑有别,要仁德宽裕,像极了□□/控着的人偶。

    了无生趣。

    秦夜天自嘲一笑。

    “侯爷请留步。”

    温润声音自他身后响起,“在下晋安林景深,七娘的未婚夫婿,听闻七娘言语不慎冲撞了侯爷,特此来向侯爷请罪,祈求侯爷饶过七娘性命。”

    秦夜天:“?”

    七娘?谁?

    很快,他想起来了,被皇帝封为元嘉的公主的那一位,在没被封为和亲公主前,在家里排行第七。

    作者有话要说:  秦夜天:本侯最喜欢干棒打鸳鸯的缺德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