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风不同,偏要强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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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 章

    突然,一声雷轰隆劈下来。

    陈亦辞脑子逐渐浑浑噩噩,意识越来越混沌,紧接着晕了过去。

    等他再醒来时,发现身处在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中。

    四周音乐鼓声热闹纷呈,周围围满了人,场景看上去像是某种聚会,而陈亦辞则正坐在人群圈圈中间。

    圆心处空出来,搭了个偌大空旷的舞台,灯光美轮美奂,明亮耀眼得夺人眼目。

    陈亦辞还没来得及弄懂这是哪儿,就见一个女人缓步走上台。

    等女人抬起脸的那一霎,陈亦辞莫名觉得有些眼熟:

    好像在哪儿见过她。

    他在脑海中兜兜转转寻觅了一圈,发现自己现实里确实不认识她。

    但又怎么会眼熟?

    正当陈亦辞思索时,女人拎着裙角,在麦克风中央站定,清了清嗓子,开口唱出了第一句——

    磅礴大气的背景音缓缓响起,与女人灵动娇小身躯完全不符的浑厚女高音,透过麦克风传了出来。

    就在女人唱出第一个字后,陈亦辞通过声音,刹那回想起了关于这个女人的记忆。

    歌词承载的古老的韵律文化,通过时而高昂时而低沉的歌声娓娓道来,带人回到几百年前的文化古境,虽不能至,心向往之。

    歌声透彻有力,恍若凤凰啼鸣;荡气回肠,足以绕梁三日。

    这样浑厚通透的女高音,他曾在电视上听到过无数次。

    几百年前的民族唱法代表人物,同时也是我国乃至国际上有名的,兼女高音家、作词家、作曲家为一身的蓝晓玲。

    她不只是一位歌唱家,更多的,她代表了一个时代。

    她一首歌唱出了国门,带领民族走向国际化。

    虽然故去已有几百年,但她的名字生平被刻成纪录片,跨越了黑白到彩色电视、再到现在的网络时代、她的历史传记,从几百年前街头巷尾的老报纸,到现在书店每本音乐教科书的封面……

    她从未被遗忘过。

    一首完毕,陈亦辞早已热泪盈眶。

    他何其有幸,才能亲耳听见一代大家的演唱。

    就算是在梦里也值了。

    他悄悄抹了把泪,抽噎擦泪,为着纯粹的艺术感动。

    一曲落下帷幕,女人早已走下舞台。

    就在女人下台几秒后,一张温暖的纸巾伸过来,揩了揩陈亦辞的泪水。

    蓝晓玲担忧的看着自家儿子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又是不解又是担忧:

    “你怎么了儿子,好好的过个节怎么哭了?”

    陈亦辞微微张大嘴,抬起头。

    只在音乐教科书上见过千百次的脸,此刻充满关爱的担忧,看向他,声音温柔的叫他——

    儿子。

    儿子?

    儿子!

    ……

    陈亦辞脑子当机,完全没理解过来,一脸懵的表情落到蓝晓玲眼里,她更担忧了:

    “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去休息下。”

    蓝晓玲紧接着道:

    “反正距为止表演还有一会,你先去躺躺。”

    为止?!

    又一个令人震撼的名字。

    陈亦辞抑制住自己心里的敬畏,心几乎要跳出胸膛:

    “是陈为止,陈老先生吗?”

    老先生?

    蓝晓玲有些疑惑,但还是点了点头附和道:“是啊,陈为止,怎么了?”

    陈为止!

    这位名家人如其名,如同高山仰止,令人敬仰。

    陈为止是近现代书法大家和绘画大家。

    他的书法苍劲有力,遒劲挥洒,绘画浓墨重彩,风骨迥然,带着极为明显的个人风格——仙风道骨气质高雅。

    老人家于一百零一岁仙逝,直到一百岁时卧在病榻上时,还有力的紧握着毛笔,在宣纸上铺染出自己的一方笔墨天地。

    陈亦辞抑制住自己快要跳出来的心脏,平复了好几次才让自己冷静,尽力平静下来,做好迎接这位德高望重的老先生的准备。

    周围灯光变暗,和黑暗完全融合,只剩舞台最中央打下了一束淡淡的灯光——

    在看到台上人的瞬间,陈亦辞手里的纸巾啪嗒一声,掉了下来,口中呢喃:

    “……老先生?!”

    面前的人无论是年龄,还是气质,都和仙风道骨沾不上半点关系。

    一个戴着金丝框眼镜、一双桃花眼,约莫二三十岁的年轻男子,优雅娴熟的挥斥毛笔。

    明明是一身素净的白色长袍,却偏偏被他穿出了几分风流好看的味道,像是只套上人类外壳的妖孽狐狸。

    陈为止只拿着一只空荡荡没汲取墨汁的毛笔,却完全没看见墨汁和砚台。

    正当此时,周围暗夜里开始有光芒涌动,像是有什么东西涌了出来。

    紧接着,周围暗夜中的黑色如浓墨般融化,像是溶成了颜料,带着暗夜里化不开的黑暗。

    陈为止伸出手轻轻一蘸,笔尖蘸满了浓重的黑色墨汁,开始挥斥笔墨。

    陈亦辞震惊了。

    他那么大个老先生呢?那么大一个白胡子飘飘、百岁高龄的书法大家呢?!

    蓝晓玲转头瞪了陈亦辞一眼,又是好气又是好笑道:

    “瞎管你哥叫什么呢!被他听到又该打你了。”

    哥?

    哥…

    哥!

    陈亦辞张大嘴,刚捡起来的纸巾又掉了一次,他脑子迷糊得甚至连台上陈为止的书法都没功夫欣赏。

    他直愣愣看着表演完的陈为止朝他走下来,弹了他一个脑瓜崩:

    “想什么呢?!”

    陈亦辞一时还没转过弯来,未及思索嘴快脱口而出道:

    “老先生!”

    陈为止:……

    他咬牙切齿揪着自家弟弟的耳朵:

    “小兔崽子,你,叫,我,什么?”

    这小兔崽子明知道自己最忌讳别人说年纪大,哪壶不开提哪壶,又故意招惹他。

    蓝晓玲看着打闹的一对兄弟,哭笑不得:

    “别闹了,好好看节目。”

    陈亦辞呆呆的揉着自己泛红的耳朵,刚想开口问这是怎么回事时,突然脑海中传来系统冰冷冷的声音。

    “系统001正在为宿主导入记忆。”

    紧接着,一大堆突如其来的设定和剧情,莫名其妙传导进了他脑海里。

    他穿书了。

    穿进了书里一个崩坏的艺术国度里。

    书里有一大堆古今中外已故去千百年的大佬,都成了自己的家人。

    著名歌唱家成了他妈妈。

    书法家成了他哥。

    ……

    除了古今中外的艺术名家外,这个世界还有个至高无上的存在——

    这个国度里掌管万物的神明。

    也就是他连着梦了一个月的那个男人。

    如此看来,自己昨晚上也不是做梦,而是在那时就已经穿越到了神明面前。

    还戳了戳神明的脸……

    而晕过去的他,现在又刚好穿到了家庭的艺术节上。

    剧情里介绍,这是和乐融融家庭团聚互相表演节目的团聚节日。

    他揉了揉眉心缓了缓,礼貌询问蓝晓玲道:

    “前辈……妈,下一个是谁出场?”

    他从小就在孤儿院长大,家人对他遥远陌生,导致他说的有些艰难和不习惯。

    但还没等蓝晓玲回答,听到台上熟悉的音乐节拍声,他就知道了。

    这是一位街舞大家,同时是街舞舞种的奠定和起源人之一。

    好多街舞招式皆是他独创,后来被逐渐发扬开,慢慢形成了各种各样的变式招式。

    但是……

    问题是——

    陈亦辞看着一曲跳完依然神采奕奕,至少八十岁高龄的大老爷,连忙担忧的上前搀扶他:

    “您慢点慢点!”

    可千万别闪着腰。

    他算明白了,这个世界崩坏的不只有身份,还有各位大佬的年龄。

    百岁高龄的书法大家现在成了面相好看年轻、只大他几岁的哥哥。

    引领街舞潮流的舞派奠定人则成了跳完一曲,必须捧着保温瓶泡枸杞的老人——

    虽然从刚才的一曲看来,老人家的身子骨其实比年轻人更灵活百倍。

    他不确定这位老人和自己的关系,试探着叫道:“外——公?”

    老人家揉着刚跳完舞的腿没反应。

    他改口:

    “爷爷?”

    老人家停下扇扇子,转过头看他。

    陈亦辞松了口气,立马道:

    “爷爷!”

    老人家笑眯眯看他:“怎么了辞辞?”

    陈亦辞现在需要缓缓,他勉强道:

    “爷爷,我想先去休息下。”

    他话刚一出,他哥他爷爷和他妈齐齐转头盯着他,齐声道:

    “不行!”

    刚刚还被劝去休息的陈亦辞一脸懵的看着三人:

    “?”

    蓝晓玲道:

    “下一个不马上该你表演啦?乖,把节目表演了再回去休息,马上快了。”

    刚穿越过来还没来得及缓冲的陈亦辞:

    “……?”

    不祥的预感逐渐袭上心头,他弱声问:

    “我……我打算表演什么呢?”

    他哥一脸你脑子是不是抽了:

    “唱歌啊,不是你自己定的节目吗?”

    唱歌跟开水壶漏气一样的陈亦辞绝望道:

    “……我唱什么歌?”

    蓝晓玲笑眯眯道:

    “青藏高原。”

    她想了想,摸了摸陈亦辞的头,宠溺道:

    “怎么样,还算轻松吧?”

    青藏低原都唱不上去的陈亦辞:

    “……”

    他哥看陈亦辞表情不对,不解道:

    “这不是你最擅长的吗?”

    擅长……

    唱歌。

    陈亦辞捧着破碎的心,绝望得心如死灰:

    “……我有多擅长唱歌?”

    爷爷捋了一把胡子,笑眯眯指了指舞台旁边:

    “你看到舞台边上围着的人了吗?那都是特地来听你唱歌的。”

    陈亦辞一眼扫过去。

    台下黑压压,人数众多。

    陈亦辞努力辨认,依稀看出有现代著名男高音歌唱家、有几十年前摇滚团队主唱、还有几个从声乐教科书里看到过的德高望重的老艺术家。

    ……

    都是来、听、他、唱、歌、的?!

    他颤声问:

    “我唱歌……这么好听吗?”

    爷爷笑眯眯点头,喝了口茶肯定道:

    “宛如天籁,如诉如泣。”

    蓝晓玲揉了揉他头,也骄傲道:

    “也不看是谁的儿子,我儿子的歌声好听程度,也就仅次于他了。”

    说到那人时,她不自然的停顿,像是连名字都不敢提起,讳莫若深,原本骄傲的神色里带上了点敬畏和仰望。

    陈亦辞望着她妈,心下一沉:

    “他?”

    蓝晓玲叹口气,像是怕打击儿子的自信心,语气安慰:

    “儿子,你的歌声在国度里的好听程度,仅次于神明。”

    陈亦辞心如死灰,只想当场火化:

    “……仅次于谁?”

    作者有话要说:  你老攻。o(*////0////*)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