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风不同,偏要强融

画风不同,偏要强融 > 第 15 章

第 15 章

    陈亦辞在旁边听这两人无效交流了半天,走到馆长和他哥中间,把两人分开,面对馆长,煞有其事的编造道:

    “我哥其实不是不尊重老先生,相反,他特别喜欢陈为止老先生。”

    看着馆长一脸“你在说什么国际笑话”的惊愕表情,陈亦辞面不改色继续编下去。

    他悄悄把馆长拉到一旁:

    “您别介意,我哥就是脑子不太好使,有点问题。”

    馆长半信半疑看着陈亦辞。

    陈亦辞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他在田埂里被牛角顶过脑子,从那之后脑子就不太好使了。”

    馆长回望陈为止。

    看上去挺标志的一个小伙,不太像啊。

    不过从他刚才的一系列常人不能理解的行为来看,确确实实只有这个解释能说得过去。

    陈为止回过头正好对上馆长怜悯的目光,疑惑的歪了歪头:

    “?”

    馆长回过头,叹了口气:“行吧。”

    算了,看在他是个傻子的份上,搞出的这么多事情,也没法和他计较,只能自己自认倒霉。

    陈亦辞见时机成熟,继续第二部分的胡扯:

    “馆长,其实你不知道,我哥是陈为止的狂热粉丝,狂热到什么程度?他经常幻想自己就是陈为止。”

    馆长瞳孔地震,心里立马闪过陈为止刚才的各种异样表现。

    一脸批判的说这幅字是赝品、然后自信满满的说让自己来写。

    还有……当时自己在他面前称颂陈为止的时候,他一脸谦虚实则暗戳戳满意的表情。

    还有各种细节,所有的一切都对上了。

    ……

    馆长出了一身冷汗,心道自己居然和傻子对线了半个小时。

    这傻子还有点疯狂和偏执。

    幸好没出什么事。

    陈为止转过头,正对上院长充满恐惧的眼神。

    陈为止:“?”

    他不自信的摸了摸自己,看了看自己身后。

    莫名其妙。

    馆长缓过来后叹了口气,语重心长道:

    “你哥这个……这个这个,精神问题比较严重啊,你得带你哥去专业的精神病院或者去看看心理医生,不能……这个,随便的把他放出来。”

    陈亦辞连声称是,立马开始第三部分胡扯:

    “我知道,我不是没拉得住嘛。”

    “但是我哥真的对陈为止老先生了解很深,可以说是最了解陈老先生。”

    “从生活细节到为人,特别是陈老先生的书法流派,行文习惯,没有人比他更了解了。”

    馆长挥挥手,心道一个小傻子,没经过专业训练,能有多了解,都是自我**。

    陈亦辞坚持不懈道:

    “不信您可以问问他,只要是有关陈为止的,没有他回答不出来的问题。”

    馆长摆了摆手:“你还是带你哥去看病——”

    陈亦辞握着馆长升到一半的手,恳求道:

    “您试试。”

    馆长甩了半天甩不掉陈亦辞的手,心里烦躁。

    他实在是不想和这两人再闹下去了,想要速战速决结束这个闹剧,想了想扔出了个问题:

    “陈为止送给郑元河的那幅图,画了什么?”

    陈为止没答话,反而看着馆长反问:

    “郑元河是你什么人?”

    馆长哼了声,认定他答不出来,杵着拐杖点了点地,不耐道:

    “你管是谁呢。”

    馆长姓郑。

    而郑元河则是他曾曾曾曾祖父,他父亲是书法家。

    他从小,小到还在襁褓里的时候,就听着他父亲讲他曾曾曾曾祖父和陈为止的故事长大。

    他现在年事已高,父亲也早已经过世许多年,但是至今仍然记得父亲提到曾曾曾曾祖父时的骄傲神情。

    陈为止和郑元河是挚交,两人情谊深重,惺惺相惜。

    郑元河也是著名书法家,创作了很多流传百世的作品。

    他和陈为止之间经常互赠书法书画。

    大家都等着陈为止接话,然而出乎意料的是,陈为止却沉默不言。

    馆长料定这人病情严重,烦躁的摆摆手,催促道:

    “能不能说出来?”

    陈为止却像是凝固了一般,站在原地,过了很久,久到大家耐心即将耗尽时,他才缓缓开口:

    “《清明》、《正午》、《水上嬉戏图》、以及《竹苑》。”

    众人看着陈为止,倒是不知道真假,毕竟谁会去研究过陈老先生赠给郑老先生什么图。

    然而馆长震惊了。

    都说对了还是次要,而最后一幅图,竹苑,是两人喝醉了酒陈为止所作,这幅字画从来没有对外界披露过。

    这幅画从几百年前珍藏到现在,一直被私藏在家中。

    知道的人除了家里人,就是陈为止老先生。

    后世在清算陈老先生字画的时候,这幅也没被包括在内。

    面前这个年轻人是怎么知道的?

    馆长愣住开口:

    “你……知道竹苑?”

    陈为止却像是没听见一般,一直盯着馆长,看了半晌,观察到他的表情,不回答,反而问了个问题:

    “郑元河是你……曾曾曾曾祖父?”

    按照这个世界里自己几百年前的出生日期,应该是这个辈分没错。

    馆长一愣,下意识点点头。

    这个头一点,不止在现场围观的大家轰动了,网上更是沸腾了。

    “卧槽,国家博物馆的馆长曾曾曾曾爷爷是郑元河?”

    “郑元河也是个牛逼的人啊,馆长好低调,从来没说过哎。”

    “听俩人对话的意思,郑元河和陈为止的关系很好?”

    ……

    陈为止颇有些感慨道:“那你得管我叫曾曾曾曾爷爷?”

    没想到,那家伙的曾曾曾曾孙都有这么大了。

    而自己还是这么年轻。

    馆长:“……”

    算了算了,不和傻子计较。

    馆长摇了摇头。

    面前这个人,知道竹苑那副字画,还猜出了自己的身份,无论是玄学也好,还是他确实知道什么也好,这个年轻人确确实实不简单。

    他找了个凳子坐下:

    “算了,你说说吧,这幅书画有什么问题?”

    说到这幅书画,陈为止认真起来。

    这张画看起来仿造得相当有水平,从纸张,到每个印章,都做足了功夫。

    但是只要和原作做对比,一眼就能看出真伪。

    陈为止索性道:

    “你给我准备笔墨纸砚吧,我写一幅你就知道了。”

    网友纷纷:

    “hello?你在说什么?”

    “还不把这人抓起来吗?听他在这儿胡言乱语,我看馆长已经快被洗脑了。”

    然而出乎意料的,馆长并没有否定,点点头让人准备好笔墨。

    网友:

    “真的要写?确定要自取其辱吗?”

    “前面的,你不记得之前陈亦辞在节目上说过什么了,他说自己一家子都是艺术家呢。”

    “既然如此,就让他写写呗,看看能写出什么‘名家大作’来。”

    ……

    事情发展完全超过众人的预料。

    原本携带着枪支的警察放下枪支,围过来伸出脑袋好奇的看着纸上。

    安保小队也纷纷探着脑袋想看一份热闹。

    就在这时,从大门走进来几个穿着中山装的人。

    馆长见到来人,立马从凳子上起身。

    馆内的工作人员也纷纷都避让开,看着来人大气不敢喘。

    馆长起身对来人道:

    “潘老,您怎么过来了?”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书法协会的鉴定专家潘明,也是当代书法名家之一。

    当时就是他负责陈为止书画的鉴定。

    他自幼练的就是陈派书法,对陈为止也十分了解。

    再者,他鉴定书画从来没出过错,今天听说有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指出他鉴定的这幅画是赝品。

    还没待潘明回答,就见门外又走进来几个人。

    书法协会的会长、国家鉴定中心的领导……

    馆长心都要跳过去了,心道这场闹剧怎么发展成这样?同时后悔不已,早知道不应该答应他的要求。

    现在不仅仅是博物馆的事了,连书法协会和鉴定中心的人也来了。

    面前这个人是个傻子,写出的字儿有□□成都是小鸡乱啄,还剩下一成是鸡群乱啄。

    工作人员忙给这几位大佬搬了把椅子。

    网友都在等着看好戏:

    “哇,大佬云集啊,引发这么大的场面?认真的吗?”

    “蹲蹲蹲,我赌他的字儿还没我的好看。”

    “楼上,一个从没上过学的农民字儿能有多好看,你这赌注没有意义,我赌他没有我幼儿园妹妹的字儿好看。”

    陈亦辞扫了一圈,没见过这种大场面,语重心长对他哥道:

    “哥,你加油啊,这儿的人都来头不小,你认真写。”

    陈为止哦了声,煞有其事的点点头,然后认真的感叹:

    “我真的好厉害啊,有这么多人研究我的作品?”

    陈亦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