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璧其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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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4、第 94 章

    宫范闻这段时间“颠沛”在外,好不容易赶上春煜临时有事要回一趟俄罗斯。

    他二话没说,赶紧用从零食袋上攒下来藏好的封口铁丝,把手铐弄开了。

    他给房间门口看住他的西装大哥说,反正他也无处可逃,去不了别的地方,就是想回一号别墅见一见能跟他聊天的活人。

    那西装大哥多半被特别交代过,看他自己把东西打开出来也不奇怪,简单跟春煜请示了一下,就主动开车载着宫范闻回了北郊。

    宫范闻这段时间是真被弄服了,心知跑是跑不了了,只能重新回到避难所,找个人多的地方起码保住腰——不至于再一天到晚被铐在床上。

    结果宫范闻回到一号别墅一看。

    好家伙,就算没他宁予年也还是搁枕头上跪着。

    只不过这次陪在旁边跟着一起跪的,是个他之前没见过的。

    男孩牛仔库、黑t恤,个头挺高,但看模样气质年纪不大,二十岁顶天了。

    两个人整整齐齐在大理石地上并排朝客厅沙发跪着,正前方是架着腿看剧的黎淮,茶几上放着一大捧包装精致的白玫瑰。

    刚刚黎淮从楼上一下来就宣布晚上要跟肖洵睡。

    不要说宁予年,就连肖洵自己都分不清这不期而至的,到底是幸福还是惊吓。

    直到他看见宁予年臊眉耷眼从沙发上拿了个枕头,就地屈膝到地上。

    肖洵老老实实照办了,然后两人:“老婆/哥我错了。”

    黎淮抱着胳膊,居高临下看他们:“怎么错了,不就牵线找了个熟人写介绍信,没错啊。”

    肖洵第一次干“忤逆”黎淮的事,完全不知道怎么接。

    宁予年比较有经验:“不该欺上瞒下,用非正规手段铲除异己。”

    肖洵:“?”

    用词这么狠?那好吧。

    肖洵:“不该沆瀣一气,轻信谗言,表里为奸。”

    宁予年:“?”

    小屁孩待美国成语水平这么高?行吧。

    然后俩人就一起对

    着黎淮跪定。

    宫范闻背着手前前后后绕着他们走了好几圈,心中因为春煜积压的烦闷顿时排解了大半:“能屈能伸,不愧是我们铁骨铮铮小宁哇。这次又是犯了什么错,说我听听。”

    这段时间他没日没夜待在那个“艳|福”地,完全断了网,根本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

    春煜指挥人救援那会,他刚坚持完两天两夜,终于顶不住在床上睡了——昏天暗地,雷打不醒。

    宁予年完全不搭理他,只当没听见耳边有苍蝇飞,丧着一张不知道什么叫“脸红”的死脸持续道歉:“老婆我错了。”

    黎淮这才稍稍分了个眼角:“第二次了吧,下次再忽悠,起码挑点不会马上就穿帮的忽悠。”

    宁予年:“好的老婆、不是,没有下次了老婆。”

    黎淮:“小洵呢?”

    肖洵罚跪这会已经彻底想明白了,宁虞都有人当宝贝,那他误会的概率确实不是没有,一板一眼回答:“我也没下次了,不会再蒙你了,也不跟你表白。”

    宫范闻:“?”

    这跟直接表白有区别?

    黎淮中肯建议:“首先从不要喊我大名做起怎么样。”

    肖洵试图狡辩:“我已经习惯了,在美国大家都是直接喊名字。”

    黎淮完全不吃他那一套:“我是美国人吗?没见你跟我日常讲话用英文啊。”

    “那好吧,我以后也喊你哥。”

    肖洵从善如流,但也不是完全退步:“现在我可以暂时保留喜欢,但如果等到以后我确定自己能判断自己的心意了,还觉得喜欢你,我还是会表白的。”

    宫范闻又:“?”

    黎淮:“前提是要……”

    肖洵接上:“前提是要瞒着肖**。”

    双方火速达成一致,黎淮爽快成交。

    这事要是让肖**知道,非把他手上刚缝好的线弄出来拆了再缝一遍。

    但宁予年的小算盘就只到这?

    必然不是,黎淮太知道这人的海底针究竟有多深了。

    宫范闻是早早找了个房间补

    觉,不参与他们。

    剩下那一个下午,黎淮去哪,宁予年跟肖洵两个跟屁虫就跟到哪。

    黎淮故意去放映室找了个黑白像素块的古早电影碟片,宁予年当时就有点坐不住,肖洵在他们旁边开场没十分钟就睡着了,悄无声息地在黑暗里闭上了眼。

    放映室的布置其实很适合睡觉,靠前面是单人独立的沙发椅,最后一排才是彻底连成一排的沙发。

    全都是按开关,能把底下升起来搁脚的电动椅,宽敞舒适就跟电影院的配置一样。

    把周围灯一关,还比电影院私密安静。

    肖洵虽然在飞机上努力倒了时差,但实在是片子过于枯燥,像素块就算了,还没字幕,中文英文都没有。

    他躺靠在沙发椅上听着听着魂就飞了,估计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

    宁予年则是趁黑,悄摸摸挤进了黎淮身边。

    原本装黎淮一个绰绰有余的单人椅,立马逼仄起来。

    宁予年仗着黎淮手伤了,找不到发力点推开自己,软着嗓音、揽住他的腰便在黎淮耳边浅浅叫唤:“老婆……”

    最近黎淮一到晚上就手疼,搞得他也很难受。

    心里难受,身上也难受,不然他今天想不出要打那个赌。

    放映室里昏暗一片,只有影片在投影仪上折射出来的光在两人身上变化着。

    宁予年的左手已经潜入黎淮的衣摆,顺着腰腹滑落到了底下库腰里的屁骨上,紧紧把人箍在怀里。

    如果不是肖洵还在另一边的单人椅里睡着,气氛确实刚刚好。

    但黎淮小声质问他:“故意被我发现的吧?”

    宁予年专注在他身上煽风点火,从他耳后一直落下细碎的口勿链,来到侯结锁骨间:“什么故意要你发现?”

    黎淮用胳膊肘搡了他一下:“还装,你不就是算好了让我发现你跟肖洵有勾结,然后才好找我兑奖?”

    如果这事真的一直瞒下去,他上哪实锤肖洵喜欢他。

    宁予年当即挨在黎淮脸边低低笑了,把他缠着纱布的手放到自己脖子后面,露

    出一丝丝气音说:“我老婆怎么这么聪明。”

    到这里,投影仪里播放的影片发展到高朝,黎淮几乎整个被宁予年压在申下,耳边响起藏在电影高亢背景旋律下,咒语般的轻念:“老婆你石更了……”

    宁予年明面上只是克制地亲口勿着黎淮的下巴、唇角,实际一双埋进他衣服的手,却大力柔搓在他浑园的屁骨上。

    黎淮几乎立刻被他挑豆来了感觉。

    两人衣物摩挲的声音,像是夜里出动偷偷搜寻奶酪的老鼠,窸窸窣窣。

    宁予年还在黎淮耳廓边低念:“宁虞在这里懆过你吗?”

    黎淮没有回答,透着漆黑望向身上人的眼睛却是已经蒙上一层不可说,哑然开口:“到里面去。”

    宁予年隔着衣服故作凶狠在他月凶口的红梅吆了一口:“你先告诉我,宁虞在这里懆过你没有。”

    黎淮被他猝不及防的动作,激地一下没忍住轻咛出声,索性报复性回答:“椅子侧面有个抽屉,你自己打开看!”

    然后又是一阵窸窣,传出木盒拉动的声响。

    宁予年伸手进去摸出东西,便起身将黎淮一把抄到自己肩上,动作幅度大的把黎淮吓了一跳,想打他都腾不出手。

    肖洵侧躺在沙发椅上背对两人,生怕自己猛烈地心跳被人听到,紧紧捂住自己的嘴,眼睛瞪得铜铃大。

    等到两人彻底进到里间把门关上,肖洵伸手在自己椅侧摸索了好半晌才找到黎淮说的那个抽屉。

    他借着黑白电影的光亮打开,看见里面赫然躺着一包盒装物和一支瓶装物。

    正直青春期的少年脸上瞬间烧得通红,狂跳的心脏几乎直接从嗓子眼蹦出来,飞也似地把抽屉合了拢去。

    中途,春棠在工作室打完衣服的样板出来,想看看黎淮他们在干什么——严叔很早就特地按照他的习惯整理出来了一间工作室。

    佣人们说三个人在放映室。

    春棠也没多想,拐到去放映室的路径直就过去了。

    结果他刚要抬手开门,正好撞见

    肖洵顶着一脖子通红,同手同脚从里面出来。

    肖洵乍一眼看到他,有点像偷腥被抓包的猫,又像还有点别的什么。

    春棠主动开口:“上厕所吗?”

    肖洵磕巴了一下:“不是,你要进去吗?”

    春棠点头。

    老实孩子又磕巴了一下,说不出理由,只能推着人生硬劝退:“还是不要进去了。”

    春棠一开始被他搞得莫名其妙,想着他们刚刚三个人一起待在里面有什么好不能进的。

    但他看着肖洵熟透的耳根、脖子转念又一想:“至于这么欲求不满吗?”

    虽然肖洵每年都会在黎淮这,固定跟春棠见上一到两面,但其实他们两个每次说过的话加起来也不超过十句。

    并不熟,也好像没什么熟的必要。

    所以肖洵突然一下听见春棠这样露骨的话,很是有点不适应,推着人继续离开:“反正不要进去了,你去别的地方玩吧,我回房间睡觉。”

    春棠忍不住多看了身后的男生一眼:“你不是喜欢黎淮?”

    肖洵:“就算全世界都觉得我喜欢他,他自己不觉得不也没用。”

    黎淮拥有一票否决权。

    春棠不再多说什么,他们都不是习惯跟人建立亲密关系的人。

    “不习惯”到什么程度呢。

    肖洵今天的飞机回来,肖**根本连知都不知道,还在顶岗辛勤工作。

    不过肖**今天的工作不在剧组里,而是在酒桌上。

    今天平台那边负责《凤冠》这个项目的总制片过来了,不止是肖**陪客,白修齐等组里一票最高管理层的都在。

    这年头的视频平台搞垄断,所有电视剧都得从他们的渠道走,一个两个作态横比土匪,要求条款多似强盗。

    稍微一个不对把人搞得罪了,还得在排片上给你穿小鞋。

    以至于人家偶尔下乡亲临一次检查,基本跟土皇帝没什么区别,好烟好酒、好吃好喝全部都得给安排到位。

    比如这次过来的总制片是个男的。

    人到餐桌了,一眼

    扫过满桌陪坐的糙老爷们,开口第一句就笑呵呵问:“我们大女主戏的女主没来吗?我还挺喜欢那个小丫头,精灵古怪,到时候剧播了肯定能火。”

    白修齐只能硬接:“排戏那边场次排不开,只能等下次有机会了。”

    总制片笑了一下:“这么忙啊。”

    白修齐歉意:“经费有限。”

    “那你不让她来,你们经费不就更有限了吗。”

    总制片似笑非笑,说完便不再继续,好像刚刚什么都没发生,吆着大家一起碰杯。

    所有人都知道他在暗示什么,但都只能装傻。

    结果那总制片紧跟着又说了:“其实我跟咱们剧组还有点缘分,听说组里主笔是个写得很不错的新人编剧?”

    肖**正想接话就被那人打断:“正好我跟赖导私下也是关系很好的朋友。”

    话音落下,众人皆是一顿。没谁不知道邓臣历跟赖石那次过节。

    肖**当时头就大了。

    干他们这行最希望碰上“熟人”,又最怕碰上“熟人”。

    作者有话要说:  注:一切关于平台的设定,麻烦大家一律当做我的《瞎掰》,不要《照进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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