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世面露微笑,“大小姐别动怒,我来,大少爷并不知道。”
花辞连一个细微的表情都没有给他。
于世,“我就是想问问,大小姐在这儿开不开心,是否愿意回去。”
“既然我发生了什么你都知道,那又怎么会不知道我开不开心。”她抬步离开。
于世又叫住,“大小姐。”
花辞就像是没听到。
“其实你根本就没有想过离开是么?”
于世的这句话成功的让花辞停下了脚步,她的瞳仁里有院墙上那一大片的蔷薇,暗红色,遮挡了她原本的情绪,看起来,她更加冷了。
于世,“如果你想走随时能走,即便司御能拦住你,但是他拦不住大少。你不是不能走,而是根本没想过走。”
一阵清风走过,带起了她颊边的一缕黑发,在耳测飘荡。
她回头,对着于世,冷道,“关你什么事。”
“……大小姐。”
“再去告诉花绝,让他自重。我和他的关系,一刀两断。”
于世惊呼,“大小姐,你们好歹还是兄妹。”即使做不成恋人。
花辞走了。
没有回他这句话,很决绝。
去外面等车的时候,碰到了季飞,他正好开车过来,花辞上车。
季飞在心里想着,他还以为大少让他送花辞去护士站,没想到是送她回家。
原来大少知道花小姐是在扯理由。
于世在里面看到了花辞上了车,他叹气一声,拿电话想报备,想一想还是算了。
……
病房里。
司御并未吃饭,接了两个电话,就躺着。身上依旧有燥热感,很不适,起红斑的地方疼痒交加。
他下颌线紧绷,正在忍耐。
好一会儿过后,有敲门声。
“进来。”
门打开,接着有高跟鞋的声音,花辞来了?他回头。
不是她。
女人看到了,“很失望?”
司御站起来,“怎么会。”他过去,揽上她的肩膀,“妈怎么会知道我在这儿。”
“嗯,你妈知道的事情了多着呢。”
这话,意有所指。
司御并未多言,拉着雷青青坐在餐桌,两人一人一边。
“怎么回事,又住院?”
“小问题。”
“是么,我听公司的人说,是个女孩儿把你推进了消毒池子里,我猜就是因为这样你才住院的吧。”
司御单手放在餐桌,他坐姿随意又不失倨傲,眸深深浅浅的把真正的情绪隐藏的极深,“您今天来是想和我谈这姑娘的?”
“怎么,不能谈?”
“没打算和任何人分享。”
雷青青心头微变,深深的看着司御,随后四下看了看,“她人呢?”
“走了。”
“没有留下照顾你?”
“我需要照顾什么?”
雷青青淡笑,“我的大少爷也能说出这种话啊,小时候可是吃个感冒药都得我陪着的黏虫。”
“您说了,那是小时候。”
雷青青知道司御能说出这种话,就已经说明他对着姑娘不一般,否则,把他推进那种池子,就已是不可饶恕。
“谈点别的。”雷青青十指交叉,“你知道媛媛是怎么回去的吧?”
司御平淡的,“您说。”
“我把她送回去的,我去那个仓库时,她衣衫不整的蹲在那儿哭的不像个样子,脸也肿了。”
“然后呢?”
“你知道你三天前把她送回家的时候,她妈妈给我打电话,把我骂了一顿么?”
“抱歉,把您也牵扯了进来。”
“媛媛现在还在我家,如果这时候她回去,你知道后果么?”
司御回,“无非就是借题发挥,向爷爷告状,最后我割地赔款。”
雷青青就事论事,“司柏这么些年都在跟你较劲,他就不服你现在的位置,他要把你拉下来。这一个礼拜,你也看到了,被他抢走三个客户,还有一个设计师,那名设计师卷走了三份设计图,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她继续,“如果司柏一家对着爷爷,吹点耳边风,添油加醋,加上你爷爷本来对你就不满,你还为了另外一个女人对媛媛动用武力,你的处境会很尴尬,不仅仅要割地赔款。”得让位。
“哦?”司御丝毫不惧,“那您说我现在该怎么办?”
雷青青盯着他的眼睛,给了两个字,“结婚。”
“然后?”
“你结婚是最好的选择,和那个女人分开,菲儿相夫教子,你受着公司,你爷爷不会有半句不满。”
司御桀骜不驯,“我活着给爷爷看的?”
“好。”雷青青换了一个办法,“那么,你打算怎么处置那个女人?”
“我为什么要处置她?”
“你的意思是要继续谈下去?”
司御这回沉默。
“我再问你,你娶菲儿么?”
灯光穿过他细碎的黑发,落在眉梢,似定格了一般,把他深黑的眸拉的像一幅,波澜不惊的山水画,没法窥视它更深的意义。
雷青青没有要他回答,起身,又说了句,“你伯父的忌日快要到了,你自己斟酌。”
她看了眼饭菜。
没有动过。
她想说什么,最后什么都没说。
她又走了。
司御去了阳台,外面没有冷气,烘热,好像是一个巨大的气球,把整个大地包围,窒息的慌。
他眺望着远处的灯火,斑斑点点,又灿烂夺目,光芒延伸到了天空,灰白色。
他坐下来,仰头,闭目,脸颊对着天空,黑暗慢慢把他包围。
……
花辞一晚上没睡好,她分不清这个没睡好的理由到底在哪儿。
她想可能是于世的出现,扰乱了她的心性。
第二天中午她补眠了个把小时,下午出小区。
在门口碰到了夜慎之。
“花小姐。”
他永远都是得体的西装,矜贵范儿,他就连笑容都是得体的。
“夜先生。”
“去哪儿,我送你吧。”这一回不等花辞开口,夜慎之笑道,“又要拒绝了不是?”
花辞正有此意。
“若没有急事的吧,我们聊聊吧。”
花辞答应了。
小区对面的咖啡馆,这个时间人倒也不那么多,有人在弹钢琴,对于两个人来说,这个钢琴谈的不怎么好,大概还在学习阶段。
他们照例要了两杯咖啡,花辞搅动它,等了一分钟,都不见夜慎之开口。
“夜先生。”花辞慢慢道,“你日理万机,应该没空和我在这儿发呆,有事儿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