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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6章 花绝,你给我取个名字吧

    夜慎之优雅的喝了一口咖啡,今天的花辞和那一日看到的很不一样,从眼神里都看得出来。

    他放下杯子,他是弹钢琴的,手很漂亮,又细又长,搭在杯壁,似是在抚摸一块璞玉,让那杯子都变的奢侈了无数倍。

    “上一次事件。”夜慎之说的很缓慢,出事后他没有见到花辞,有司御在。

    “因为我的原因,我很抱歉。”

    花辞在一片袅袅的环境里,声音格外的好听,“认识你时间不长,你似乎总是在跟我道歉。”

    “我确实有亏欠于你。”

    “既然如此,那以后就不要见面。”

    “嗯?”夜慎之震住。

    “没有必要,我们只在钢琴上有共同语言,也大可不必,我对任何事情……”她微顿,神情有刹那间的恍惚,但转瞬即逝,快的让人无法捕捉。

    “都不痴迷,也不需要精神上的共鸣。”她靠在椅背上,那么平淡,又那么漂亮。

    两人之间隔着一大片的阳光,金灿灿的。目光穿透了这些亮丽堂堂,各自都很镇定,都把心思放在心里,不被人窥视。

    夜慎之看着花辞好一会儿都没有眨眼睛,再开口时,他的声音很缓慢,“那……普通朋友呢?”

    “不了。”花辞说,“做一个朋友让我每天都在防备里,那不如不做,我不喜欢应付三角关系。”

    夜慎之深深的看着她,最后沉沉开口,“你和司御在一起了?”

    花辞没有回答。

    就在这突然间,她竟无法界定她和司御究竟是什么关系。

    男女朋友?

    她不喜欢他?

    若说不是,可司御总在她的床上醒来。

    她起身,“我先走了,再见。”

    转身。

    转身的一瞬,夜慎之再度开口,“花小姐,阿北是谁?”

    钢琴声刚好同他的话语,同时而落。

    那么凑巧。

    转瞬,这咖啡店就变的安安静静,落针可闻。

    咖啡店里有很多花,团团簇簇,矗立在各个角落里,姹紫嫣红。

    她在这中央,那背影——就那么一僵。

    似尘土飞扬的一瞬,掀起了风暴。

    夜慎之站起来,他轻轻的,“花辞。”

    花辞抬步就走。

    很干脆。

    没有一丝停留,脚步很快。

    走到门口的时候,她还踉跄了一下,转而消失在拐角里。

    夜慎之留下两张人民币,走出去,已经没有见到她。

    他静静的站着,在炎炎日光里,深色的西装,典雅精致,又在着装里见一丝不苟的细节陪衬。

    好一会儿,他好看的唇勾了勾,自嘲一笑。

    ……

    花辞回了锦瑟,她的脑子里像是热锅上的蚂蚁。

    阿北——

    这个人名,让她方寸大乱。

    她凌乱的窝在沙发上,拿着烟都迟迟没有点燃。

    烟霞落幕,黑夜来临。

    她好久好久都没有动,手里的烟已被捏的不成形,碎末在她的脚边洒了一地。

    她不言不语,甚至连呼吸都很清浅,脸色早就苍白。

    她如溺水后又被救回来的人,在忍受着胸腔那种长久未消失的窒息。

    她拿手机。

    第一眼就看到了那个存名【亲爱的】,这是司御自己存的。

    她的手指在那三个字上面来回的摩擦,五秒之后,电话打了出去,却又在一秒之后,摁断。

    她从沙发坐到了地上,有好一会儿的急剧呼吸,仿佛是意识到了什么,而让她,无法接受。

    ——她开始想给司御打电话了。

    好半响,她抓了一把头发,手撑着脑袋,给季飞打。

    “花小姐。”

    花辞犹豫的好一会儿才开口,“你知道阿北吧?”

    “知道啊,咦?你不是把御哥这么叫么,花小姐怎么突然这么问?”

    花辞猛一闭眼。

    像是绝望。

    “什么时候叫的?”

    “花小姐,您……没事儿吧?”这都忘了?

    花辞没有再问,挂了。

    她不知道另外一个人格是什么样儿,可都叫了阿北。

    她失控了。

    她不能再让这个人出来,她不能让花绝再来搅乱她。

    【你叫什么?】

    【花绝。】

    【哦,名字挺独,那我叫什么呢?】

    【随你,叫什么都行。】

    【你好冷淡……不如你给我取一个吧。】

    【不取。】

    这个声音已经很久没有在脑子里了,隔了这么久又想了起来。

    那时候她到武馆没多久。

    以前在家里妈妈叫她白眼狼,叫她喂,从来没有正经的叫过她的名字,她都快忘了自己叫什么。

    她让花绝给她取,他不同意。

    在武馆里,她孤苦无依,又不敢跟着他,因为他总是冷冰冰的,她只是在很远的地方看着他,看他年少气盛,看他英姿勃发。

    从十岁到十一岁,武馆里的人都不知道她叫什么,她没有名字。

    十一岁,她病了一场,他送她去医院,在医院里她疼的话都说不出来。

    那时候她应该很丑,干瘦干瘦的,他也不抱她,她一个人缩在那儿。

    他在医生那里,犹豫了两秒,只有两秒吧,给了她一个花辞的名字。

    这个名字很随意,有多随意呢,那名接待他的医生姓张,叫张少辞。

    所以她叫花辞。

    从此她有名字了。

    十五岁那年,他又给花尽取了名字,一个字:尽。

    也很随意。

    同年她有了另外一个名字,

    阿南。

    是在他的卧室里,那时她的胆子大了一些,敢在晚上去他的房间。

    “我肚子疼。”她说的很小声,不敢坐他的床,就坐在沙发,一个人蜷缩着。

    “那就回去睡。”

    “我想在这儿。”她说的很小声,怯懦的很。

    花绝没理,他走了。

    她一个人在他的屋子里睡着了,半夜醒来肚子更疼了,而且她在他的床上。

    他不在。

    她坐着发呆。

    他回来的时候,浑身湿透,贴着他的身躯,她看的没有眨眼。

    花绝去洗手间换衣服,出来后,拉着凳子坐在她对面,“还疼?”

    她记得他说那话时,语气非常温柔。

    她点头。

    “那就睡。”

    “那我躺着,你不要赶我走。”

    他看着她的眼睛,花辞那时无法分辨他是什么表情,就有一种很深的黏性把她黏了起来,看的她眼睛发烫。

    “不赶,睡吧。”

    她躺下去,他还给她腋了被子,花辞很开心,都忘了肚子疼,就开始变的放肆。

    “花尽都有小名儿,义父叫她小风,我也想要小名,大小姐又不是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