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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第一百章

    拿下谯郡之后,秦璟马不停蹄,率麾下骑兵直扑沛郡。



    按照原定计划,荆州和洛州的军队将在途中汇合,拿下沛郡之后,联手进攻徐州。



    计划本来不错,问题是秦璟进军速度太快,单人匹马冲入敌阵之中,砍瓜切菜般干净利落。并且战后不留俘虏,将秦玓的军队远远甩在身后。



    荆州骑兵抵达沛郡城下,洛州的军队刚刚攻下梁郡。



    接到黑鹰送来的消息,秦玓的反应和秦玦秦玸如出一辙,头顶-硕-大的问号,满脑子都是一个念头:四弟到底受了什么刺激,竟然一路发飙?



    随军主簿清点过战损,记录下战俘人数,正欲向秦玓禀报。不想遇见秦玓发呆,叫了两声都没有反应。



    “郎君!”主簿提高声音。



    “啊,啊?”



    秦玓回过神来,见主簿一脸奇怪的望着他,干脆将消息递出,道:“看看吧。”



    接过巴掌大的绢布,主簿仔细看过一遍,愕然当场。



    “四公子攻下数个郡县,竟然没有一个俘虏?”



    秦玓撇撇嘴,啧了一声。



    “不奇怪。”



    阿弟一旦发飙,百分百杀红眼,哪里还会有俘虏。



    “郎君,以此推断,荆州军队行速极快,不日将至沛郡。”



    “我知。”秦玓手握长-枪,用力扎在地上,道,“所以才想问你,如何能加快行军?”



    秦璟进军太快,一路奔驰,估计能跑死战马。再加上他攻城的速度,不想法尽快赶过去,别说吃-肉,估计连汤都喝不着。



    “这……”主簿沉吟片刻,迟疑道,“大军要加快行速,必须减轻辎重。如此一来,这些俘虏就不能带走。”



    “好办。”秦玓舔过齿列,笑得格外爽朗,却令观者头皮发麻。



    “吩咐下去,召集城中百姓,看看这些人都做过什么。凡是杀过汉人的,不用多问,立刻砍了。余下的送去豫州,阿嵘正赶去驻守,正好充作苦役筑城。”



    “诺!”



    主簿领命下去安排,不到半个时辰,城内之人尽数聚集。听闻秦玓的命令,汉人和杂胡皆是又惊又喜,少数的鲜卑人则是如丧考妣。



    自晋军撤退,慕容鲜卑重获梁郡,城内的汉人再没一天好日子。



    鲜卑兵肆虐城中,连拿带抢。汉民税负增加两倍,稍微周正些的女郎都不敢走出家门。随着汉人的店铺陆续关门,胡人的店铺也开始遭殃。



    可以这么说,除了慕容鲜卑,无论汉人还是在此讨生活的杂胡,都对守军恨到了骨子里。



    主簿宣读过命令,众人争相出言,揭发城内胡寇罪状。



    经过事后统计,俘虏的两百多人竟要杀个一干二净。



    “那就都杀。”秦玓大手一挥,觉得这样更好。



    “郎君,杀俘不祥。”一名参军劝道。



    “不祥?”



    秦玓冷笑,想起昔日兄弟对饮,秦璟曾说过的话,一把抓起长-枪,沉声道:“自胡贼内迁,中原之地可有宁日?人言冉闵好杀,有违天和,我却佩服他!”



    “恶-狼不会吃素,想要护住羊群,唯一的办法就是杀!杀得他们心惊胆寒,杀得他不敢再靠近半步!”



    “杀俘不祥?留着他们才是祸害。”



    “杀!”



    一番话铿锵有声,听在耳中犹如金鸣。参军还想说什么,却被同僚拉住,对他摇了摇头。



    主簿再度领命,两百余名战俘均被拉出城外,当着城中百姓的面砍头。秦玓一不做二不休,命人将鲜卑兵的尸首铸成-京-观,筑土夯实。



    凡是入城之人,均能看到这处“风景”。



    几日后,陈留的鲜卑军袭至,遇上路旁的“土堆”,意识到那是什么,吓得掉头就跑,根本没和城内留下的守军接战。



    自此,秦玓的凶名传遍北地,和秦璟并称两尊“杀神”。



    太和五年,元月,丁未



    秦玓率兵赶到沛郡城下,不出意外,城池已被秦璟攻占,按照老规律,没有一个战俘。



    本该在此驻守的慕容垂和段太守不见踪影。



    查过方才知晓,闻听秦氏仆兵攻来,两人竟是收拾起行装,带兵提前撤走。日夜兼程退到任城郡,和留于此的段氏力量合兵,固城严守,根本无意和秦璟交锋。



    看他们的表现,主要防备的仍是邺城,而不是秦氏仆兵。



    一场预期的恶-战没能打响,期盼慕容垂和秦璟两败俱伤的慕容评和氐人都很失望。



    秦玓打马走进城中,道路两旁可见烈火-焚-烧的痕迹。许多百姓正推着木车,清理出砖石土块,在残垣碎瓦中重新搭建房屋。



    刚刚经历过战火,沛郡内却无半点萧条景象。



    临街的酒肆食铺零星挂起幌子,更有数辆大车从南门入城,车上带有秦氏商队的标志,满载着成箱的货物,一路运往城西大营。



    秦玓看得好奇,询问带路的仆兵。



    “这些都是南边运回来的?”



    “回郎君,都是。”仆兵长了一张娃娃脸,虽已是弱冠之年,看着仍像个少年,“商船从淮阴归来,领队听闻郎君攻下沛郡,立刻分出一船货物,从陆上运了过来。”



    “都是什么?”



    “有盐,粮食,还有不少的药材。”仆兵笑着答道。



    “还有盐渎出产的熏肉熏鱼。说来也奇怪,都是一样的做法,偏那里的好吃。许多胡商跑去盐渎市货,除了丝绸珍珠,带回最多的就是熏肉和熏鱼。”



    这事传出之后,许多人不信。等到确定消息,迅速成了笑话。



    胡人什么都缺,就是不缺肉。偏偏要跑去南地买,不是笑话还是什么?



    秦玓又问了几句,仆兵知无不言,竹筒倒豆子一般说了出来。



    听完,秦玓不禁抓抓后颈,自叹弗如。



    四弟不只会打仗,更会做生意,几次南下都有斩获。虽然没请回石劭那尊财神,却和盐渎县令交情莫逆。维持住这条商道,还愁没有盐巴粮食?



    “阿弟提议先拿徐州,莫非和这盐渎县令有关?”



    打下徐州等地,确保鲜卑兵不会南下滋绕,商路畅通无阻,更会卖对方一个人情。



    越想越有道理,以为窥破秦璟的心思,秦玓不禁有些得意。



    正高兴时,头顶突然传来一声鹰鸣。



    两个黑影先后飞过,遇上秦玓一行,当空盘旋一周,却是停也未停,鸣叫之后飞向城西。



    秦玓的好心情登时消失无踪。



    明摆着不给好面子,偏要撩上两声,早晚有一天要抓下来拔毛炖了!



    城西大营中,帅帐升起,秦璟铺开一张舆图,正同张禹讨论军-情。秦玦和秦玸站在旁侧,秦玸偶尔能说上两句,秦玦压根-插-不上嘴。



    书到用时方恨少。



    秦六郎痛下决心,此战之后,一定要用心学习舆图。



    秦玓走进帐中,见到铺在桌上的舆图,登时双眼一亮。



    “阿弟,这图是哪来的?比我在阿父身边看到的还要精细。”



    “阿兄来了。”秦璟抬起头,向秦玓颔首。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而是指向一条进军路线,问道,“我刚同张参军言,从此处进军最为迅速,阿兄以为如何?”



    “从这里?”秦玓立刻被吸引注意力,忘记之前的问题,蹙眉深思片刻,加入了讨论行列。



    见状,秦玦又被深深打击。



    向来不喜读书的三兄都是这样,他再不认真学习,当真会像阿岚说的那样,压根没法领兵打仗,被所有兄弟甩在身后。



    两只鹰站在木架上,相隔半米梳理羽毛。梳完得满意了,便从一旁的漆盘中叼肉,一口一块,吃得蓬松胸羽,那叫一个满足。



    秦玦莫名有些悲伤。



    要是再不努力,估计连鹰都不如!



    制定出最终的进军路线,秦璟收起舆图,和秦玓商议向西河送信,请坞堡增派援兵。



    “攻下的郡县需留有守军,以防邺城反扑。骑兵要发徐州,分不出人手,不如从后方援军。无需全是骑兵,可以步卒为主。”秦璟道。



    秦玓和张禹均无异议。



    “从西河郡调兵太慢,路上难保会遇见伏兵。洛州和荆州本就兵力不丰,更要防备氐人,不能再轻易调动。”



    “不如从上党和武乡各调一支军队,大兄和二兄家底丰厚,日前又收拢三千多流民,守城尽够了。”



    这两位早知和四弟一起进兵“没油水”,现在八成都在看他的好戏。不坑上一回实在不甘心。



    秦玓话落,秦璟挑眉,表情似笑非笑。



    秦玓被看得心中发毛,想要拍桌子壮一壮胆气,对上秦璟乌黑的双眼,到底没敢。



    说来也怪,他的性子向来是天不怕地不怕,除了亲爹,大兄二兄照样能顶上几句,唯独害怕这个四弟。



    直将秦玓看得浑身不舒服,脸色变了几变,秦璟才慢悠悠点头,道:“阿兄所言甚是,就这么办。”



    秦玓:“……”



    不是担心打不过反被收拾,绝对要拉出去干上一场。



    觉得主意不错还要这样看他,让他莫名心虚,是欺负老实人?!



    秦璟毫无所觉,径直走到木架旁,抚过苍鹰的背羽。



    修长的手指拂过长羽,形成鲜明的对比。



    苍鹰鸣叫一声,主动蹭了蹭秦璟的手腕。黑鹰也凑了够来,扑腾两下翅膀,敏捷的飞到秦璟肩上,讨好的蹭着他的脸颊。



    取下鹰腿上的竹管,看过两行字,秦璟勾起嘴角,显然心情大好。



    这一笑,似春暖花开,瞬间照亮整个军帐。



    两只鹰凑得更近,争相挺起胸脯。不是受到体型限制,八成要发挥鸟类撒娇的绝技:躺手。



    张禹咳嗽一声转开视线,看着帐外的天色,估算着开饭时间。没那条件还是莫要羡慕,越羡慕越心酸。



    秦玓三个看得眼热,试着伸手,差点被鹰嘴啄了一口。



    兄弟三个互相看看,同时气得瞪眼。



    一只也就算了,两只都这样?



    我XXX啊!这还真是看脸!



    傍晚时分,营中厨夫埋锅造饭。



    羊汤冒着热气,大块的羊肉在汤内翻滚,撒上切碎的葱花,能引得人流出口水。新出锅的蒸饼,各个都有两个拳头大。饼里夹上腌菜和大片的熏肉,咬上一口,满嘴咸香。



    这样的吃法是从桓容处学来。



    关中汉子们尤其喜爱,若是敞开了肚皮,一顿至少要四五个蒸饼。



    秦璟几人坐在帐中,饭食和士卒一模一样,都是吃得额头冒汗,大呼过瘾。



    “要是有些茱萸就好了。”秦玓口重,尤其喜欢辣味。



    “腌菜里有。”秦璟夹起盘中最后一片熏肉。



    军营里条件简陋,尤其是进军途中,很少分桌而食。熏肉数量不多,兄弟四个只有一盘,想要吃得多,就要眼疾手快。



    “阿弟,能不能打个商量?”抢夺失败,秦玓放下筷子,忍了几忍,到底没忍住。



    “什么?”



    “以后咱们分桌吃饭。”



    “为何?”



    “这样比较妥当。”实在抢不过,看着生气,不如自己抱着盘子吃。麻烦就麻烦些,还差那几张桌子?



    “好。”秦璟点点头,笑容温和。



    秦玓刚要咧嘴,忽听他道:“我军中熏肉有限,不分给阿兄想必没有关系?”



    秦玓张口结舌,当场无语。



    秦玦和秦玸互相看看,默契的背过身不发一言。



    四兄一路都在发飙,少有正常的时候。三兄硬要往枪口上撞,甭管什么后果,为弟实在是爱莫能助。



    大军在沛郡停留一日,短暂休整之后,拔营开往徐州。尽快打下彭城、下邳及东海诸郡,自荆州向东就能连成一线,直至出海口。



    如果战事顺利,秦氏坞堡的辖地将成一个铁钩,隔断燕国同秦、晋两国的联系。一旦包围形成,邺城将被挂到钩上,彻底被吞并不过是时间问题。



    秦氏坞堡大举发兵,慕容鲜卑危在旦夕。



    邺城不是没有察觉,但朝廷内部斗得正欢,一团乌烟瘴气。单是领军主帅就争执数日,从慕容德到慕容温,再到慕容涉,能领兵的皇族子弟和将领几乎数了个遍,始终没能达成一致。



    秦氏仆兵进入徐州,彭城郡被围的消息传来,朝廷上下终于慌了。



    不顾慕容评能杀死人的目光,朝臣联名上奏,请封慕容垂为征讨大都督,率兵救援徐州。



    燕主慕容暐知晓秦氏坞堡所图非小,但被慕容评和可足浑氏压制,加上数月沉迷酒色,少有的一点锐气早被消磨殆尽。无论群臣如何劝说,他仍是没有主见,端看慕容评的脸色行事。



    如此一来,用慕容垂领兵之事自然是无疾而终。



    当日朝会结束,几名老臣走出殿门,仰望乌云密布的天空,不禁滚下热泪,发出悲叹:“君主不振,臣子不贤,国家旦夕存亡,燕国危矣!”



    殿前护卫听到此言,均是大惊失色。



    慕容评随后走出,更是脸色阴沉,当场令人将几名老臣押下去,当夜便死在狱中。



    燕国风雨飘摇,氐人瞅着眼馋,很想趁机占些便宜。



    氐主苻坚派人送出书信,希望同秦氏坞堡联合伐燕,瓜分这块肥肉。



    书信送到西河郡,秦策看过两眼,冷笑一声,当即写成回信,由来人带了回去。



    回信来得如此之快,苻坚不禁大喜,以为秦策同意联合,分割燕土有望。结果书信展开,内容却和所想背道而驰。



    “秦策胆敢如此辱我!”



    狠狠的摔飞竹简,苻坚气得满脸通红,咬牙切齿。



    王猛捡起竹简,通篇看过一遍,心下了然。



    难怪国主震怒,秦策竟是直来直往,没有半句客气话,直接告诉苻坚,燕国那片地界你就别惦记了,老子要定了,哪凉快哪歇着去。没凉快地,找个墙角玩泥巴去。



    信件末尾更留有威胁,如果苻坚胆敢擅自发兵,苟池和乞伏鲜卑就是前例!



    秦氏坞堡积累数代,秦策底气十足。



    你想来瓜分燕国?



    做梦!



    就是硬碰硬老子也不怕你!



    老子有九个儿子,除了最小的两个,各个都能带兵打仗。秦氏坞堡的仆兵有一个算一个,都和胡人有血海深仇。



    你敢来?



    来啊,放出几个儿子,轮着个拍飞你!儿子要是不成,某家亲自披挂上阵,照样拍不死你!



    苻坚怒到极点,终究理智尚存,又有王猛在一旁劝说,只能狠狠磨着后槽牙,对着竹简运气。



    “陛下,张凉屡次侵-扰国境,此时不宜同秦氏兴兵。”



    王猛好说歹说,各种摆事实讲道理,终于说服苻坚,暂时将秦氏坞堡和慕容鲜卑放到一边,先解决张凉政权,夺下凉州为上。



    至此,历史突然拐了个弯。



    本不该出现的秦氏坞堡挥师东进,将要吞并燕国。灭掉前燕的氐人却是转道向西,开始和张凉死磕。因动静闹得太大,甚至引来吐谷浑的注意。



    吐谷浑王辟奚担心氐人声东击西,干脆先一步发兵,在阴平一场大战,打了氐人一个措手不及。



    接到战报,苻坚气得吐血。



    他打张凉关吐谷浑什么事?



    退一万步,张凉是汉人政权,他和辟奚都是胡人,就算不联起手来,也不该背后捅刀吧?



    辟奚却是连连冷笑。



    什么胡人汉人,真这么说的话,慕容鲜卑不是胡人?自从苻坚登位,灭掉的胡人部落还少吗?何况,有王猛在一旁出谋划策,他压根不信苻坚只谋张凉。



    得知对方的回答,苻坚看向王猛,王猛四十五角望天,才名太大,怪我咯?



    北地烽火骤起,秦氏坞堡率先出兵,燕国、秦国、张凉以及吐谷浑先后卷入战团,连柔然都开始在边境集结重病。



    日前高举反旗,闹得风生水起的杂胡却突然销声匿迹,偶尔在青州一带出没,劫掠一番迅速退走,好像真成了占山为王的贼寇。



    晋国虽未卷入战团,却是时刻提高警惕,更在边境驻扎重兵,以防胡人趁乱南下。



    台城要担心的事不只这一件。



    元正朝会之后,桓大司马的声望一时无两。行走在建康城内,随时能听到“北伐”“大司马”等语。



    请功的表书递上,三省请示宫中,没有半点迟疑,迅速拟定封赏。



    凡表书所请无不应允,自桓大司马以下,参与北伐的刺使基本都得到了实惠。



    唯有豫州刺使袁真,因久久没有凿开石门,使得粮道不通,给了慕容垂反击的机会,非但无功,反而被桓温参上一本,夺去刺使官印,一撸-到底。不是郗愔暗中帮忙,早就背锅下狱。



    袁真很是不服,两度上言自陈。奈何桓温势力太大,风头太盛,上言如石沉大海,没有激起半点浪花。



    桓容担心的事没有发生。



    桓大司马终归是要面子,没有强行压下他的战功。只是以“避亲”为由,请赏之言不多,仅有寥寥几句。



    如果按照表书所请,桓容顶多升任郡守,并且不会是大郡。



    好在南康公主和褚太后达成默契,又有郗刺使帮忙,加上谢氏打边鼓,封赏升上数级。



    “诏授桓容征虏将军,领幽州刺使,假节幽州诸军事。”



    这个幽州指的自然是侨州。顾虑到桓大司马,授给桓容的终非富饶之地。



    “品位两千石,食邑一州。”



    桓容领旨,送走传旨之人。



    回到房内之后,迫不及待的铺开舆图,查清幽州所在的位置,再掰着指头算算治下郡县和人口,当下双眼发亮,嘴角咧到耳根。



    朝廷之所以这么大方,无外乎是幽州临近燕国,又是流民聚集之地,治安不太好,基本收不上多少税。就此授给桓容,并没太多实际好处,桓大司马也不好多说什么。



    然而,旁人视为鸡肋的地方,在桓容的眼中却是个实打实的聚宝盆。



    遍数幽州的辖地,想到州内聚集的人口,桓刺使满眼都是金光。



    发财了,这回是真的发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