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林耀也不知道郑钧在忙什么，每天早出晚归回来一身臭汗的。

    第一天晚上，林耀发现他身上有些伤痕。

    第二天晚上，林耀看到那些伤痕开始流血。

    林耀好心问：“你没事吧？”

    郑钧没好气回答：“死不了。”

    林耀淡淡瞥了他一眼：“三天的期限马上就到了。”

    “我知道，好好睡一觉。准备行动。”

    说话间，郑钧已经躺在了床上。

    床非常大，林耀就躺在另一侧，两人之间像是隔了一条河那么宽。

    “能提前透露一点吗？”林耀不死心，看着郑钧满腹心事的样子，总觉得会有什么大事发生。

    “不可以。”

    林耀冷哼一声，没再说话。

    郑钧平躺着双眼看天花板，不知道在想什么，双目无神。

    不过灯已经灭了，谁也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谁也不知道他心里很难受。

    这两天他去走访了一些受害者的家庭，受到性侵的女子大都是黑发懂中文，一听到他是过来询问弗兰克的，无比尖叫着让他滚开。他身上的伤痕都是被那些女人不小心挠的。

    “他就是一个魔鬼，魔鬼……”

    两天了，那些女人歇斯底里的喊叫声和惊恐的眼神始终萦绕在他脑海之中。

    如果说那些女人有哪些共同点的话就是她们的长相很接近，都是漂亮的黑发女人，有一分或者有几分模样像韩雪琳，而韩雪琳又像她的母亲。

    他不敢多想，可是不得不想她到底经历过什么事情。

    半夜，郑钧坐起身看了下时间，这个点国内应该差不多已经吃完早餐了。

    他拨通了韩雪琳的电话，是一个陌生女人接起来的：“你是哪位？”

    “我找一下韩雪琳。”

    “请问你是哪位？”

    “我叫郑钧。”

    林耀薄薄的眼皮下眼珠子动了动，轻轻翻了个身，继续呈现熟睡的状态。

    韩雪琳正坐在落地窗前晒太阳，看到保姆拿着电话过来，问：“谁打来的？”

    “一位先生，他说他叫郑钧。”

    听到名字她的眼眸里飞快闪过一丝光亮，但又暗灭在灰暗之中。

    韩雪琳接过来的第一句话就问：“查到我的线索了吗？”

    “不太顺利。”

    郑钧往楼下看，城市的夜景灯火通明，车水马龙。繁华的城市大都相同，伤心的人各有不同。

    电话那头的韩雪琳笑了一声：“我猜也是。”

    郑钧不知从何说起，可又想说，沉默了有半分钟，才开口：“那段黑暗的日子一定很难熬吧？”

    韩雪琳也非常强有耐心等着听他的声音，可是这话却让她脸上的表情有点僵硬：“你都知道了什么？”

    “从小无父无母，背井离乡，无依无靠孤独长大。”

    “这有什么好让郑警官值得同情的？”

    “我没有在同情你，我是在感叹这世界的不公，为什么有的人可以一生幸福家庭圆满，有的人却一生颠沛流离孤苦无依？”

    “郑警官好像话里有话？”

    “没什么，韩小姐想多了。”

    郑钧挂掉电话，站在原地吹里会儿凉风，才推开推拉门回到房间之中。

    他躺回到床上，柔软的大床陷下去，全身被包裹在柔软之中。

    郑钧沉默了一会儿突然开口说：“我知道你没睡着。”

    林耀答：“你就当我睡着了吧。”

    最后两人谁也没睡着，各自想着各自的事情，第二天天一亮就起来了。

    林耀今天晚上十二点的飞机，他收拾行李的时候动静很大，生怕别人听不见或看不见似的。

    “啊，真遗憾，还有16个小时我就要上飞机了，也不知道某人怎么想的。”

    “某人会在这16个小时内完成他想做的事情。”

    “什么事情？”

    “你马上就知道了。”

    郑钧从自己的背包里取出一个长条盒子，打开后拿出一件东西，林耀看到后呆滞了一瞬：“你打算干什么？”

    “很简单，我要亲自去见弗兰克，问他一些事情。”

    “你疯了吗？他到处找你，你还去见他？”

    “我来美国四五天了，亲自去见见他怎么了，问问他是不是韩雪琳的养父，问问他跟韩眉是什么关系。”

    林耀撇了撇嘴，抱着胳膊看他：“所以你留下来是让我帮你收尸吗？”

    “恭喜你回答正确。”

    “这么晦气的事，我才不干。”

    “那可由不得你了，你答应过我的。”

    郑钧说着话，手上的动作却没有停下来。林耀看着他把指甲盖大小的金属芯片注射到皮下，面露惊讶的表情看着他：“你在做什么？”

    “给你一个我随时的定位，我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就算是死了也不会有人知道，所以就只能依靠你了。”

    “你确定这样就可以了吗？”

    郑钧头也没抬，脸上线条坚毅。在注射好之后因为疼痛他才微微蹙了下眉头。芯片打在胸腔左侧的皮肤下，距离心脏很近，东西很小看不出来，但是那块的肌肤微微肿胀，像是被蚊子叮过之后鼓起的红胞。

    他拿出一个手机大小的东西，打开后指给他看：“拿着这个东西，如果我的生命力逐渐减弱，那你就可以联系美国警方或者你的朋友们过来救我。”

    这是一个带有定位系统的生命检测仪，林耀可以看到地图上有个红点，位置正是皇后酒店。

    郑钧又解释了一句：“红色光电闪动变弱就是我的生命?逐渐消逝的过程。”

    林耀默默收起来，盯着他看了一眼：“你能坚持到我过去救你的那一刻吗？”

    “绝对能，因为我还要好多事情没有做。”

    “你还没吃早餐。”林耀在他身后喊了一句，本来以为他会头也不回地离开，可他想了一下坐回到餐桌旁，“对，吃饱了才有力气干活。”

    ……

    两个小时候。

    ma正在进行高层会议，弗兰克坐在最上面的主位上，面色平静，直到哈里森进来附在他耳边说了一句话，他微微皱了下埋头，小声下达命令：“拦住他！”

    郑钧出现在ma总部的楼下，看着高耸入云的大楼，嘴角忍不住挑起一抹嘲讽的弧度。表面上有多光鲜，内地里就有多阴暗。

    不一会儿出现一个高大的白人，他的身后还跟着另外一个男人，黄皮肤，瘦高个。

    “他是哈里森。”

    白人开口说话，瘦高个便在他身后翻译。

    “我是来找弗兰克的。”

    “我是弗兰克的贴身保镖，如果你想找他请跟我来。”

    郑钧呸了一口，骂道：“弗兰克那个老不要脸的，让他亲自下来见我。”

    瘦高个犹豫了一下，还是原话给翻译过去了。

    “如果这样的话，那就对不住了，郑先生。”

    哈里森的话音落，立刻涌上来六七个保安强行把郑钧堵着进了办公大楼，上了电梯之后电梯直接到了负三层。郑钧眯起眼眸，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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