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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 谁能想到,她是皇帝的骨血呢

    如意觉得自从和越洹成亲后,自己的脸皮厚了许多。这不就是么,被推开后一秒中的犹豫都没有,就扑过去挂在了他的身上,“相公,安慰一下嘛。”

    于是越洹身上挂着个娇妻,一步一趔地进了屋子。锦儿绣儿掩口而笑,都各自散去。

    “相公,相公,相公……”如意化身鹩哥儿,在越洹耳边一遍一遍叫着。越洹终于被她念叨得烦了,把人提到了眼前,就见这小丫头一脸的讨好,心下怒火忽然间就消退了。不过,那张比女子还要美丽的脸上却还是做冰山样,静静地看着她抓耳挠腮地想着怎么打动自己。

    半晌后,如意念叨得口干舌燥,越洹好不容易开了金口,“这回知道偷偷跑出去,有多麻烦了吧?”

    如意是个典型上房揭瓦的熊姑娘,见越洹虽然板着脸,但眼睛里实在没有多少的怒火了,立刻就伸出一根食指摇了摇,“和我出去没有关系呀,都是那个忘了吃药的林长乐。要不是她把我当街拦住了,才不会有后边的事情呢。”

    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说起来,她还是你招来的烂桃花。我完全是被殃及了池鱼。”

    “竟然还会倒打一耙了?”越洹惊讶,顺势就把如意的腕子抓住,突然一个用力,如意哎呀一声,就变成了面朝下,整个儿人都趴在了越洹的腿上。

    然后,然后就是啪的一声,从来都是娇娇气气的尊贵臀火辣辣疼痛。

    如意眼睛越睁越大,简直不敢相信!

    她,竟然被越洹打了屁股!

    这,这是个什么操作!

    而越洹呢,看了看自己的手,再看看刚刚挨了一巴掌的那个地方,眸子里同样闪过了一抹叫做不可置信的情绪。

    身在军中,看多了违反军令被打军棍的兵士。一个一个鬼哭狼嚎,乓乓乓的军棍打在身上的声音,沉闷又叫人心里头难以控制地涌起惧意。可现下……手感不错。

    于是,感到了趣味的越洹又打了一下。嗯,不错,弹性十足的手感,确实不错。

    如意挣扎不起,哭了起来。越洹把她的身子翻过来,就见那张娇美的小脸儿上已经布满了泪水,却又心疼起来,把人抱在怀里,放柔了声音,“对不住,手感太好了,没忍住。”

    “这,这是人话么?”如意抽抽搭搭地指责他,自觉十分难为情,泪珠子一对儿一对儿地往下掉。

    越洹有点儿无措,替她擦眼泪,低声道,“对不住。”

    一想到她竟然被人拦在了街上,又被昭华郡主带走,越洹此时依旧是惊慌的。哪怕大战在即的时候,他又何曾有过这种感觉呢?

    “我……以后,不要自己出去,府里有护卫,再想去外边,就多带几个人。”

    如意摇摇头,“我带你。”

    “好,什么时候想出去了,我陪你。”

    如意心里小小得意一下,给自己比了个大拇指,将头倚在越洹肩头,指责道,“我今天多害怕呀,你还打我。”

    俩人腻腻歪歪起来。

    “对了,你和郡主说他就要回来了,是谁呀?”过了许久如意才想起来这个,也有几分猜测。能叫昭华郡主如遭晴天霹雳的,大概只有她那个没见过面的公公靖国公了。

    “父亲。”

    出乎意料的,越洹竟肯称靖国公为父亲!

    “哦,那什么时候呢?”如意又问,“那位……二房太太,是不是也要跟回来?”

    靖国公外放的时候,带着贵妾白姨娘和贵妾生的女儿越眉。如今要回来,自然也是一起的。

    “二房?”越洹嗤笑,“不用担心。妾就是妾,哪儿还分什么良贱了?”

    言下之意,那个白姨娘就算是老太太的亲侄女又怎么样?既然给人做了妾,那就是半个奴才。以如意的身份,着实不用担心她。

    “再说,他们回京怎么也要秋天了。到时候,咱们已经搬到了新宅子,随他们回不回。”

    如意乖巧点头。靖国公再厉害,那也是公公,再也没听说过谁家公公还能管到了儿媳妇身上来的,平时见到的机会恐怕都是极少的。至于白姨娘,从白老太太和白芙儿来看,智商恐怕也是有限。能够踩着郡主成为国公表哥的爱妾,最重要的原因恐怕就是要归结到爬床成功上去了。

    越洹为了不叫昭华郡主纠缠他,把靖国公即将回京的消息告诉了昭华郡主。昭华郡主震惊之后,缓过神来,立刻叫人备车,洗漱一番后匆匆进宫了。

    可巧,皇帝还在勤政殿里议事。昭华郡主无奈,只得先往凤华宫去求见了薛皇后。

    薛皇后正在与淑妃商量着给安泰公主择婿的事情,就听见宫人说昭华郡主求见,不禁有些诧异。淑妃也感到意外,与薛皇后说道,“昭华郡主怎么来了?”

    淑妃挺看不上昭华郡主行事糊涂,却也清楚,皇帝对昭华郡主比对最受宠的皇女还要好些,看不得她受委屈,连她与丈夫分府别居的荒唐事都不管,还时常就有赏赐送过去,死了的武成王夫妻,真的有这么大的荫蔽?

    淑妃总觉得,这里头肯定有内情。再看看昭华的态度,平日里无事绝不会出王府,就算是进宫来,也是皇帝和皇后口谕宣召才肯来。便是有宣召,十次里头也有三四回告病不能来的。

    突然主动进宫来,到底是为了什么事呢?

    昭华郡主进殿后,敷衍地行了行礼,不待薛皇后说话,眼泪就掉了下来,劈头就问薛皇后:“皇后娘娘,我听说,陛下有意叫那人回京来?”

    薛皇后眉头便是一皱。

    她其实并不大看得上昭华郡主。不为别的,单是因为昭华心里头糊涂,却又偏生自认聪明,又是执拗又是心肠冷硬。

    “你从哪儿听来的?”薛皇后端起一盏茶,长长的金护甲滑过茶盏的边沿,“朝中的事情,我并不清楚。”

    昭华郡主一噎,本朝确实有后宫不得干政的律例。

    “只是听人提了那么一句,娘娘,这是真的么?”

    薛皇后轻轻啜了一口茶,随即放下茶盏,眼睛看着昭华郡主,“是真的又如何?是假的又如何?”

    听着这话音不对,淑妃起身笑道:“臣妾出来已久,先行告退了。”

    见薛皇后颔首,才行礼出去了。

    凤华宫的正殿中,一时就剩了薛皇后和昭华郡主。

    “可,可是为什么啊?”昭华郡主犹自不能相信,“之前什么风声都没有听见,怎么就要突然回来了呢?陛下,陛下这是要做什么呀……娘娘。”

    她忽然站了起来,恳求道:“娘娘,昭华求娘娘,与陛下说,不要让那人回来吧!”

    这话说得实在是有些可笑了,薛皇后蹙眉,“昭华,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我知道。”昭华郡主低下头去,嘴角处露出一抹苦涩,“可我,真的见不得他!更见不得那个贱人!”

    皇后眉心处愈发皱得深了,声音,也冷了下来。

    “昭华,从前你折腾,虽然说有损宗室体面。可看在武成王的面儿上,陛下都容了你。本宫亦是怜惜你自幼失恃失怙,愿意多纵容你一些。可是,你不该如此。”

    昭华郡主豁然抬起头,“娘娘……”

    薛皇后抬起了手,止住昭华郡主,冷声道:“这人哪,得知足。以前你胡作非为,我能说一句你年轻冲动。如今呢,已经是三十几岁的人了,主动进宫一次,不说问陛下的安,反而要陛下不准你的丈夫回京,难道还要说你冲动?”

    “大婚后,你与靖国公莫非就没有恩爱过?走到如今的地步,难道都是越家的错吗?”

    薛皇后如电的目光逼视着昭华郡主,看着她面色逐渐变得苍白,神色也多少有些狼狈,却再也生不出半点儿同情怜惜。

    “昭华,难道你以为,陛下下旨调靖国公回京,还是要给你们夫妻做和事老么?你错了,那是国事,你懂吗?因你一己之私,便想要陛下朝令夕改,你将陛下置于何地?就因为陛下宠着你,包容你?”

    “不,我不是……”

    薛皇后再一次抬起手,“不用与我辩解,在我看来,你郡主娘娘就是半分都没有将陛下放在眼中。你有所依仗,对不对?”

    这一句依仗出口,昭华郡主的脸上血色尽数褪去,震惊地看着薛皇后。

    触及她的视线,薛皇后笑了。

    她站了起来,慢步踱到了昭华郡主跟前,盯着昭华郡主充满了骇然的眼眸,轻声道,“看来我猜的没错,你早就知道了,陛下为什么这样宠你,甚至连荣泰安泰等人都要退后。所有人都说你糊涂,我倒是觉得,其实你是个有心的孩子。”

    说到这里,一向宽和的薛皇后,话音中也忍不住带了嘲讽。

    无论宗室还是百姓,都知道武成王殉国,王妃殉夫,皇帝将武成王府的唯一血脉接到了宫里养活,疼爱有加,甚至远远超过了亲生女儿。可谁又知道,这位郡主,可也是皇帝陛下的骨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