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法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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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4 惹急

    冰糖又问我章季惟怎么说,“他想要这个孩子吗?”

    如果是在酒会之前发现怀孕,那我肯定很欣喜万分的跟他分享这个好消息,可现在一切都变了,“我还没告诉他。”他的态度对我来说并不重要。管他想不想,反正是我受罪,又不是他。

    冰糖劝我不要任性,“不管你怎样打算,都要跟他说一声,毕竟他是你丈夫,孩子不止是你一个人的,他也是孩子的父亲啊!打掉还是留下,都得两个人商量之后再决定。”

    “不想主动跟他说话,”自尊心在作祟,我甚至不想让他知道这件事,悄悄拿掉,就当这事儿不存在。

    “那跟阿姨说一声总可以吧?”

    不可以!我妈跟章季惟站在同一战线,怎么可能为我着想?肯定是为章家考虑,要我生下孩子呗!“她要是知道,那我更愁,不能说!反正我感觉这个孩子也不能生,那天在酒会上我喝酒了啊!”

    “一点儿红酒应该没关系的,”劝不动我,她又提议我去看医生,“这样吧,我陪你去医院做个检查,听听医生的意见,人家最专业,如果医生不建议你要这个孩子,那就算别人阻止,你也可以拿这个做借口去反驳。”

    有道理!检查结果更权威,于是我俩迅速赶到医院,做检查要憋尿,少不了又是一番折磨,

    终于拿着检查单出来后,我二话不说,先去洗手间,冰糖也去了,她说肚子疼,让我在外面等她。

    医院走廊窗口的风有点儿大,我被吹得受不了,过去将想将它关住,猛然一阵大风又吹来,把我手中的化验单吹掉了,我赶紧回头去捡,却被对面一个人拾到,

    “是我的,谢谢!”一抬头,瞬间吓傻,居然是安泽!我立马从他手中抢过化验单背在身后,不想被人知道,我很心虚,张口结舌,怯怯的看着他,“你……你怎么在这儿?”

    “唔——我来是……看望我舅舅,他在住院。”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我总觉得他的眼神有一瞬的迟疑和闪躲,似乎在刻意隐瞒什么,但他既然不愿明说,我也不强求,刚才的问话也只是因为尴尬而问出口,并不是真的想探究他来这里的目的,也就没再细问,轻“哦”一声,以示回应。

    而他已经看到了我的化验单,虽然只有几秒钟,但肯定明白那是什么意思,“你……有孩子了?”

    他有些难以接受,但又突然笑了笑,似乎极力想掩盖什么,“也是……你们是夫妻,有孩子也……也正常。”

    事实摆在眼前,我也不好否认,但还是嘱咐他,不要告诉章家人。

    安泽不大明白我的意思,“为什么要瞒着?”

    一旦说出来,这就不止是我的孩子,还是章家人的孩子,那我就不能自己做决定了,“因为……那个……我还没想好,所以不想公开。”

    此刻他才领会我的意思,“你不想要?”

    连我的日子都迷茫,又怎么去带另一个生命?“如果不能确保给孩子一个安定的未来,那就不该草率的让他出生,否则生下来也是遭罪。”

    “检查的时候医生没告诉你,打胎会伤身吗?”顿了顿,神情复杂的安泽又劝我,“虽然我讨厌章季惟,但你已经有了,孩子在你的腹中,打胎的话,受罪的可是你,我不希望你受伤害。”

    “医生也说不能要,那次我受伤,伤到了子宫角,她说我还没有完全恢复,不适合要孩子。”本来我就不想要,医生的话更坚定了我的信念。

    “在夏威夷我误伤你那次?”得知真相的安泽面色一滞,顿感愧疚,不停的跟我道歉,“对不起香香,那时候我真不是有心伤害你,我不知道竟然会影响到你的生育能力。”

    忽然觉得我又说多了,忙劝他不要多想,“没关系,只是现在不适宜怀孕而已,休养一段时间就好了,你不必自责,反正……我也不大喜欢孩子。”

    瞥见冰糖出来,我没再跟他多说,“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不等他应声,我就转身离开。化验单我不敢保留,交给冰糖,后续来打胎的话,这单子还有用。

    冰糖问我,“安泽找你干嘛?他对你还旧情难忘啊?”

    “没找我,他来探望病人,碰巧遇见而已。”有些执念,别人劝说无用,说不定哪一刻自己突然就想开了,所以现在我也不会再劝他放手,毕竟他也有自己的尊严,没有对我死缠烂打,我也没必要总是提那件事,也许他会在念念不忘中,渐渐将我淡忘。

    清风过耳,不扰心。

    医生都说了不建议生下来,冰糖也无话可说,“不要也行,你们还年轻,但是打掉之前必须跟章季惟说一声,你要是先斩后奏被他发现,他铁定发火,我怕你吃不了兜着走!”

    我不是以往的方香香,还怕他发火?他为了股份连我的命都不顾,我又为什么要考虑他?说不定他知道后,会坚持让我生下来,根本不管我的身体能不能承受,更重要的是,我不想因为这个孩子继续跟他搅扯,

    原本我是打算,等我爸出院之后,就找个机会跟他说清楚,现在这样貌合神离其实并没有任何意义,我跟他有太多的不合适,也无法再信任他,这样整天霸着章太太的位置,又不许他碰,的确很过分,那还不如还彼此自由,放下过往,开始新生活。

    趁爱得不深,趁我还舍得。

    我妈那边我也不敢说,现在才一个月而已,并没有人看得出来,而且我也跟医生打听过,手术也就一两个小时,很快就能解决,不会被谁发现。

    预约好时间之后,我从医院回了家,刚进房间,就看到沙发上的章季惟被烟雾缭绕着,微眯着眸子,眼神飘忽,不知在想些什么,之前他为了顾及我,几乎不在卧室抽烟,现在居然又开始了!

    懒得说他,我干脆拉开帘子,把窗户打开,然而他突如其来的询问让我拉纱帘的手一顿,

    “你到底哪里不舒服?为什么都不肯告诉我?”

    怎么又在纠结这个问题?掩下心虚,我强装淡定的转身,“我很好,你别咒我。”

    迅速将烟掐灭,章季惟沉着一张脸,突然起身走向我,寒气迫人,我以为自己已经不怕他了,可他这幅冰冷质问的模样依旧让我恐慌,下意识的思索着自己究竟又做错了什么,他凭什么对我冷着脸?我怯怯后退,他步步紧逼,满是不甘的怨愤,

    “害你掉江里的事是我不对,我没有推卸责任,一直在跟你道歉,哪怕你冷脸相待,我也毫不气馁,依旧想尽各种办法哄你开心,你怎么跟我闹别扭都无所谓,因为你是我老婆,你可以跟我撒娇发脾气,我都容忍!唯一不能忍的就是你跟安泽见面,

    你不舒服,居然跟他一起到医院!宁愿告诉他都不告诉我?就因为他救了你你就把他当好人,旧情复燃,所以拒我于千里之外?”

    原来我在医院跟安泽说话被他看到了吗?说句话也能被他联想那么多,简直蛮不讲理,“我说过早就放弃他,你不要诬陷我!”

    “我诬陷?好,那你告诉我,今天你跟他在医院干什么,说什么?”

    实话不能说,我只能挑他的刺,“只是碰巧遇见,打了声招呼而已,就算不是恋人,也不是仇人啊,毕竟他才救了我,跟他说句话也有错?”

    然而章季惟并不相信我的敷衍,又说回正题,“一声招呼打了几分钟?他看的那张纸是什么?拿给我看!”

    我说没有,他还不信,居然去翻我的包!我心有余悸,庆幸自己把单子给了冰糖,否则就会被章季惟发现真相!

    找不到的他很恼火,又问我那张纸是什么,我只好说是我爸的检查单,他根本不信,怒火不减反增,

    “安泽能看,我不能看?在你眼里,到底谁才是外人?你也不想想,为什么你落水他会救得那么及时,明明我已经安排了人,他比我还快?”

    这也值得他探究?“他比你快,我少遭罪,再晚一会儿我就该淹死了!他只是救我的命,又没怎样,你都不感激,还要跟他比?难道你还想说,是他跟我舅妈合伙要沃达的股份?他那晚人在酒会上,怎么可能跟我舅妈谋划什么?”

    而章季惟偏偏抓住这一点不放,“不请自来,不就是想给你错觉,让你认为他在酒会,没空做手脚!”

    “章季惟,你就算讨厌他也不能瞎猜,对沃达有兴趣的人是范星彦,安泽不可能对沃达有什么想法,你不要血口喷人!”他的态度简直让人心寒,我越来越觉得自己在他面前微不可言,不由冷笑出声,

    “我算是看出来了,你根本就不在乎我的死活,只会以小人之人度君子之腹,挖空心思的想着究竟是谁在跟你抢沃达!”

    对视的瞬间,我的气焰越来越弱,因为他的墨瞳不再像沉静的幽潭,而是掀起滔天怒浪的大海,澎湃的席卷而来,无孔不入的满贯我心肺,

    “你只管跟我闹别扭,何曾管过公司的事?我现在是内忧外患,一边儿要哄你,想办法让你原谅我,一边儿还要管博宇,管沃达!就算我对你付出全部的感情和心血,你也丝毫不感激,就觉得安泽最好,只有他是真心,而我是假意!

    你的丈夫要害你,你的初恋前男友才是真的爱你,既然你那么信任他,那你去找他好了,把沃达交给他,让他帮你打理,我特么不管了,爱谁谁!

    我放你自由,你尽管跟他双宿双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