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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6.灭了野种重新种

    换了衣服拿了伞,下楼取了车,缓缓行驶进春寒料峭的冷雨夜,路过小区门前的凉亭时,我意外捕捉到一抹凭栏而憩的单薄身影。

    双脚像被什么魔咒蛊惑着,不受控地踩下刹车。

    走近细看,暴雨倾盆的黯淡夜色下,浑身湿透的白鹭,正如双翼折损的小鸟般,抱着膝盖,蜷成一团,侧身栖息在凉亭的长椅上。

    她睡得很熟,梦中紧皱着眉头,眼睑依稀残留着斑驳的泪痕,被头发不经意遮盖的半边侧脸,微微有些红肿,泛紫的唇角,隐约勾出一丝带伤的血迹。

    用脚趾头想都知道,白鹭开着荆奕铭的车,私自去见施晴,中了施晴的计,捅了这么大篓子,荆奕铭给她擦完屁股,必定会教训她。

    但我推醒她,不是心疼她,也不是好奇她为什么会冒雨睡在这,只是因为,她肚子里可能怀着我的种。

    被我无声地推醒后,白鹭发懵地慢慢睁开眼睛,盯着我,不说话。

    尴尬地沉默对望了半晌,我嘴贱地伸手指了指她脸上疑似耳光的印记,率先打破僵局:“荆奕铭打的?”

    白鹭似乎此刻才终于清醒,摇摇头,反问:“你怎么大半夜不睡觉出来散步阿?”

    不得不服,白鹭就是天生具备这种让人没法和她计较的本事。

    仿佛只要她摆出这副天真无害的表情,谁也不忍心记她的仇。

    我只能暂时忽略掉她昨天在医院门口、今天在肇事现场的高冷,故作不耐烦地告诉她:“没吃饭呢,出门觅食。”

    白鹭闻言,缩着肩膀,略微发抖地坐起来,可怜巴巴地说:“我也没吃。”

    于是,我只好一贱到底地问她:“要不……一起吃?”

    谁叫她母凭子贵呢?

    当然,白鹭很识时务,立刻毫不矜持地点了头,并且迅速起身钻进了我的车里。

    车厢内,没开灯,黑暗中,一路静默。

    车窗外,一路风雨,天空如泣如诉的放肆咆哮声,不断消失在满地泡沫破碎后的大片涟漪中,编织起一层朦胧的水雾。

    终于,我们又停在了那家熟悉的串店。

    念及现在正是风口浪尖,尽管荆奕铭替我澄清了和白鹭、施晴的丑闻,但我跟白鹭深夜一同出现,难免惹人非议。

    所以,我让白鹭在车上等我,自己进去点了一份炒饭、一些肉串和一打啤酒,然后单独给白鹭要了碗牛肉热汤面。

    折回车里,放好打包的热乎饭菜,我正要发动引擎往家开,白鹭突然拦住我说:“我就在车里吃,不去你家。”

    白鹭坚决的口吻和眼神,顷刻将我所有的慈悲心和好脾气,一扫而空。

    我一把将她推到车座靠背上,整个人7了过去:“不去我家你睡哪?睡凉亭?你不知道自己是孕妇吗?”

    意味深长地威胁完白鹭,见她只是一脸视死如归、任我采撷的表情,我又似笑非笑地拿指尖描摹着她带伤的嘴角,编排了荆奕铭几句:“这荆四也真够可以的,居然好意思下雨天半夜把你赶出来,就不怕你遇到我这种人么?”

    结果白鹭立马不乐意了,当即开始替她四哥说话:“他没赶我走,是我自己要走的。”

    一想到当初在我家,她能用眼泪攻势,逼得我自己想走都舍不得赶她出门,我就气不打一处来,忍不住掐着她的脖子冷笑:“老宝贝,你以前跟哥耍赖讨巧的能耐哪去了?”

    白鹭又犯病了,振振有词地怼我:“只有你想对我好,我才会讨你的好。你不想给,我多说多做一点,都是要,是求。”

    压根听不懂白鹭的话,我加大力道,紧紧扼住她的咽喉:“白鹭,我再问你最后一次,你到底知不知道你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种?这次只要你说是我的,我就信。”

    我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也不知道白鹭是真傻还是假傻,居然强忍着咳嗽,重复了一遍昨天的答案:“咳、咳……是……是我自己的。”

    “不说,是吧?那哥就权当你真不知道,直接把你肚子里搞不清楚爹是谁的野种灭了,再重新种一个。”

    我出离愤怒地松开她,埋头浅尝轻嗅着,动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