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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屋藏的谁

    “陈先生,不用麻烦。”贺言舒一向公私分明,两个小时到了,他们的雇佣关系也就结束了,没理由接受这份好意。

    陈渭阳只当没听到,迈着步子往车边走,竟然和贺言舒聊起天:“贺医生,在湾区还习惯吗?”

    这话问得奇怪,只怕陈渭阳是觉得他妈在家里哭,气氛太压抑了,想借着送自己的名头出来透透气。贺言舒只好耐下性子,淡道:“没什么习不习惯的。”

    “贺医生之前不是在纽约州深造吗,为什么不留在那儿?”瞥见贺言舒探寻的眼光,陈渭阳耸了下肩,“你自己在facebook上写的。”

    贺言舒了然地“嗯”了一声,目光沉静似水:“老同学的私人医院在这边,顺便过来照顾我姑姑。”

    “你姑姑怎么了?”陈渭阳闲着也是闲着,正不想回去面对他妈呢,顺藤摸瓜地问。

    贺言舒看上去是个不错的人,虽然沉默寡言了点,但是多个朋友多条路,更何况是个当医生的朋友。

    主角出门在外,都有个医师朋友保驾护航,那电视剧里不都那么演的吗。交了个医生朋友,以后家里人有哪里不舒服的,就很方便了,所以陈渭阳觉得近乎套起来也不是没有好处。

    “身体不太好。”交浅言深,贺言舒很简略。

    见人一副拒人千里的样子,陈渭阳摸了摸脑袋,换了个话题:“你别看湾区天气这么好,晴雨分明,呆久了你就知道了。这儿太一成不变了,除了无聊,还是无聊。”他摸摸下巴:“我寻思着过一阵儿带着我妈搬到东海岸去。”

    “嗯。”贺言舒点头表示赞同,过了一会儿若有所思地补了一句,“一成不变,也没什么不好。”

    要是这话从别人口中说出来,陈渭阳一定会觉得那是个十分无趣的人,可贺言舒却让他的心底莫名有一种宁静平和的感觉,觉得这么和他慢悠悠地说一辈子话也不会腻。

    陈渭阳侧头看他,越看越觉得这个男人真挺赏心悦目的,忍不住靠近了一点儿:“怎么感觉你知道我是同性恋一点儿也不意外,你就不怕我看上你?”

    不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挑逗,贺言舒一笑置之,只摇摇头,陈渭阳却更觉有趣,盯着贺言舒八卦地笑:“难不成你也是?”

    贺言舒的脸色几不可察地冷了几分。

    是与不是,都和面前这个人没有半分关系。他知道陈渭阳没有恶意,可基本的**他还是不想被人随意窥探的。

    见人脸色不好了,陈渭阳知道自己冒犯贺言舒了,忙道歉道:“别生气啊,我就是好奇,没别的意思。我觉得你对我的情况挺了解的,还以为你和我一样。”

    “陈先生,我是医生,这类情况见得多。”贺言舒清淡道,“回去吧,我想您需要和令堂心平气和地谈一谈。”

    眼见着话不投机,陈渭阳正想说什么,手机却响了。他对贺言舒说了句“你等我一下”,站在路边就打了起来。

    贺言舒有些莫名,来不及拒绝,只好站在路边等着他打完。他就看着陈渭阳先是稀松平常地回答了几句,继而面色变得疑惑,连嗯了几声后,犹豫着挂了电话。

    打完电话,陈渭阳向他走来,笑道:“贺医生久等。不管怎么样,您今天也算给我母亲解释清楚了,她心里那道坎儿还是得我来过,总之谢谢您啊。”

    “职责所在。”贺言舒微颔了下首,准备离开。

    “哎,贺医生。”陈渭阳望着他的背影,怎么想怎么奇怪,没忍住开口把他叫住。

    贺言舒站在原地,抬眉等他继续。

    “贺医生中文名全名是什么,哪三个字?”陈渭阳问了句,又解释道,“您名片上只写了kerwin he,可我听你名字实在耳熟,又怕是自己想错了。”

    起初他以为自己对贺言舒的那份熟悉是源于对本国人的亲切,但刚刚纪家的那管家章一突然打电话来,莫名其妙地警告了他一通,他脑海里瞬间浮现起来点什么。

    几年前他刚开始经手他家企业的时候,倒是见过纪老太太几面。后来纪家当家的换成她那个孙子,生意的规模扩大了好几倍,陈家渐渐高攀不起,就只保留着基本的生意往来。

    他们两家谈生意一向找章一。那个相貌不赖的男人,可是能干得很,八爪鱼似的,一天好像有48个小时。可能只有这样“优秀”的人才堪当纪沉鱼身边管事的人吧。

    即使没深交,关于那位纪小公子的传闻,陈渭阳一点也没少听——跋扈任性,还喜欢搞垄断,突然叫人打电话来叫他离身边的医生远点,就是铁证!

    陈渭阳也是个顺毛摸的,从小到大哪儿被人指使过,本来他想着把这温柔好看的医生送回去就得了,这么一激,他还真生出点兴趣,偏要亲近亲近!

    贺言舒听到那询问,沉默了几秒。问名字倒不比打听性向,不算窥探**,告知对方也方便以后的就诊。

    “贺言舒,恭贺的贺,言语的言,舒缓的舒。”

    原本以为是很平常的对话,陈渭阳的下一句却让贺言舒整个人呆在原地。

    陈渭阳用力地拿手敲脑袋,拼命回忆,像是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贺言舒!贺言舒...我知道了!是纪公子养在九曲花街那位?”他语速飞快,生怕人抢了话头似的,活脱脱像个目睹八卦现场的吃瓜群众。

    ......啊?

    贺言舒几乎是立马就惊疑地看向陈渭阳,脸色不再是之前那种波澜不惊,而是毫不掩饰的诧异。

    这表情倒把陈渭阳弄得心下一惊,开始反省自己。

    如果真是自己记错了人......对一个四肢健全、自力更生的男人说出“养”这样的字眼,无论对方性向为何,显然都是很冒犯的一件事。所以也不怪贺言舒那样瞪着他——那眼神真算不上客气和友善。

    越想越觉得是不是自己搞错了,贺言舒能力强,听说家境也不错,实在和被富豪包养搭不上边。

    不过,贺言舒,分明就是这个名字啊......住在九曲花街最顶上那栋豪宅的华人夫妇据说是要回国帮女儿带孩子,将宅子转给了纪沉鱼,这事儿圈里人人皆知,blue shore那个交际花老板也透露纪沉鱼最近谁也不理,一心只盯着一个叫贺言舒的男人。他当时还觉得这名字怪好听的,因此留下些许印象。

    金屋藏娇的屋都买了,而且还有朋友经过九曲花街的时候在路边偶然看到了纪沉鱼的豪车,哪儿会有假!

    贺言舒的诊所也在九曲花街不是?

    陈渭阳甩了甩脑袋,不管是不是,这件事都不应该从自己口中点穿。他忙打哈哈道:“没什么,兴许是我认错了人。”

    贺言舒怔忡着,表面神色恢复如常,内心却一时无法平静。

    确定听到了“纪”这个姓,但未必就是那个人,不过还能有谁有这经济实力让陈渭阳用尊称?

    养人。贺言舒蓦地想起amber,那个乖巧白净的男孩子。

    纪沉鱼养谁都与他无关。

    贺言舒忍不住自嘲,他对纪沉鱼三个字也太过条件反射了,陈渭阳不过是随口说了句,他都有点惊弓之态。

    见贺言舒没再说话,陈渭阳道:“认错了也没关系,不妨碍我去贺医生的诊所边儿上看风景。听说那儿还种了玫瑰。”他向往地吸了吸鼻子,仿佛闻到了馥郁的花香,语调里满是浪漫,“玫瑰是代表热恋与激情的花...”突然转为埋怨,“不像我家院子里种的那几棵蓝花楹——据说花语是‘在绝望中等待爱情’,不吉利啊!”

    听到后面那句遗憾的感叹,贺言舒忍不住笑了一下,随意应道:“想去看就去吧。”人都这么可怜巴巴地明示暗示了,再不满足也太不人道。

    陈渭阳高兴地把自己的车开出来,载贺言舒回诊所。刚下车帮贺言舒把药箱拎出来,他就看到门口有个俊美的男人睁大眼睛瞪着自己。

    呃,这什么眼神?

    作者有话要说:  纪沉鱼:老婆!我养的你!养的你!(无能狂怒)

    贺:哦?我怎么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