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葬场一缺一,速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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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丈高空上

    贺言舒的眼睛微微睁大,向那家伙的身后看去,只见那白人教练摊着手,无奈地朝他耸肩。

    不知道纪沉鱼使了什么花招,连教练都被他给收买了。

    贺言舒自然不会乖顺到对纪沉鱼言听计从,他淡淡地瞥向纪沉鱼,正色道:“抱歉,我不能把我的人身安全交到一个没有任何专业素养的人手上。看来我今天是跳不了这个伞了。”

    纪沉鱼听了并不生气,只是勾起唇角,侧头看着他:“你又怎么知道我不是专业的?”

    贺言舒上上下下地打量了对方一遍,觉得他充其量也不过有个b license。

    专业跳伞在不同国家和协会的规则不同,而贺言舒在美国遇到的爱好跳伞的人,基本上是同一个协会——uspa的会员,纪沉鱼自然也是。

    uspa把跳伞证根据能力分为几个等级:solo license、a license、b license、c license和d license。

    solo license包含最开始的基地跳、单人跳等训练,严格来说都不能算是一个证书,只算个课程;a license才算是业内的初级跳伞证,不仅要完成叠伞考试,还要通过笔试。

    尽管d license才是uspa最高规格的单人跳伞证,但普通人考取b license就已经有了控伞、水上降落的技能,可以和任何持证跳伞员一起跳伞。贺言舒由于要玩滑翔翼,才去考了c license,其实考个b证也凑合够用。

    贺言舒觉得纪沉鱼除了玩直升机跳伞、热气球跳伞以外,顶多再来个夜间跳伞,难不成还要玩别的花样?

    不过看纪沉鱼一脸自信的样子,还真不好说。贺言舒给自己留了点余地,斟酌问道:“你是c证?”

    “no no no.”纪沉鱼摇着头,明亮的眸子在阳光下一闪一闪,“贺医生,别小瞧人啊。”

    “总不会是d吧。”贺言舒笑道,那样也太夸张了。

    正如有些人摔断了腿也过不了solo license那一关,也有人花了几年功夫也没能从b升到c,跳伞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是个很考验天赋的活动,它需要极强的协调性和应变能力,不是每个人都能轻松达到d那种专业水平的。

    “我是e。”纪沉鱼认真道。

    “e?”贺言舒皱眉思索,玩跳伞这么久,他还从来没听说有e这个等级。难道是他等级太低,接触不到高级的东西,太过孤陋寡闻了?

    见到不苟言笑的贺言舒竟真的思考起来,纪沉鱼忍不住捧腹大笑:“哈哈哈,我逗你玩的,没有e级啦,最高就是d。”

    贺言舒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轻吐了一句:“无聊。”

    “不过我可没有开玩笑,谁叫d上面再没有了,要是有e,我肯定是e级。不对,应当是f、g、h...”纪沉鱼一本正经地自卖自夸,贺言舒懒得再听,询问地望向教练的方向。

    “stirling说的没错,他在solo license的时候就能低飞穿洞了。”教练道。他口中的stirling,便是纪沉鱼,虽然听到得少,倒也不是完全没人这样叫,只不过在纪沉鱼面前,用敬称的多,很少有人用称呼同辈或小辈的方式直接叫他的英文名罢了。

    涉及到安全的问题,想必教练不会骗人。低飞穿洞是翼装飞行里少数风洞高手才会的技能,至少也是c证的级别,如果是真的,纪沉鱼在这方面不是一般的天赋异禀。

    贺言舒面上有些过不去,往飞机径直走去,看也不看纪沉鱼。

    “那跳吧。”他对背后的人道。

    纪沉鱼听到这轻声的催促,立马像打了兴奋剂一般快步追过去,将贺言舒一揽:“走吧走吧!”

    两人都有专业跳伞证,不像初次体验跳伞的人那样全程需要别人帮忙整理装备,打包伞包、装备用伞,动作一气呵成,连飞机上的专业人士看了都直竖大拇指。

    “为什么当时都会低飞穿洞了,还不去考a证?”等待飞机升空的间隙,贺言舒突然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

    “不是所有人都执着于一张证书的。”纪沉鱼颇不在意,瞥了眼前人一眼道,“不过像你这种好学生,肯定理解不了。”

    “大概也能理解。”贺言舒望向窗外,平静道。这些年他变了很多,不再像以前那样在意表面的荣誉和虚名,纪沉鱼不知道也实属正常。

    “你奶奶让你玩儿这个?”贺言舒又问。

    “当然不让啊!”纪沉鱼狡黠一笑,“不过我可以偷偷玩,她不会知道的。”

    贺言舒不禁弯了唇,这种偷偷摸摸又想过把瘾的心情,他并不陌生。他上学的时候,白天在学校当他的好学生,刷试题、泡图书馆,晚上跟苑敬那帮哥们儿去酒吧,也是不会叫其他人知道。

    酒吧...如果不是因为骨子里那股叛逆,他也不会在酒吧遇到纪沉鱼,让这个人窥探到他不愿意被人所知的那一面。想到这里,贺言舒原本兴奋的心情又黯淡下去几分。

    他承认自己和纪沉鱼在某些方面兴趣相投,就像现在他们坐在一起,虽然不排除有纪沉鱼刻意接近的因素,可同样有跳伞证这一点做不得假。

    纪沉鱼也喜欢极限运动的刺激,喜欢酒吧里迷醉又不确定的奇遇,即使不在今天碰上,他们也大有可能在以后的任何一天碰上,在翼装飞行的峡谷里、在众人狂欢的迪厅里。

    这种爱好带来的快乐,是喜欢打游戏、捡贝壳的梁溪不能体会的。不过贺言舒觉得没什么——即便是最亲密的人,也注定无法共通全部的喜好、无法共享一切的体验,只要在一起时能够互相包容就可以了,不必要完全相同。

    飞机爬升到了指定的跳伞高度,纪沉鱼绕到贺言舒身后,将自己腰上和肩上的扣带在贺言舒的身上牢牢拴好,检查了几遍后附到贺言舒的耳边道:“这下我和你算是绑死了。”那声音低沉有磁性,有种说不出的魅惑。

    突然之间贴得这么近,连身后人的体温都仿佛能感受得到,贺言舒有点无所适从。他想挪开一点,和纪沉鱼保持距离,那绑带却把他们捆成了一个共同体,让他动也带着纪沉鱼一起动。

    看了眼万丈高空,贺言舒再次肯定了自己的想法:可不就是共同体,要是纪沉鱼操作不当送了命,他不也得跟着陪葬?

    这样一想,他转身严肃道:“等下别浪,我还不想死。”

    纪沉鱼拍了拍自己身后背着的降落伞包:“放心吧,我可是老手!”

    还没等贺言舒深呼吸做个心理准备,纪沉鱼便“唰”的一下把舱门打开,带着他滑了出去,贺言舒差点没抑制住喉头的那声惊呼。

    “喔——”自由落体的阶段,贺言舒听到了身后那高昂兴奋的呼声。

    “贺言舒!睁眼!”纪沉鱼喊道,“贺言舒,看看下面!”

    贺言舒当然不敢睁,时速两百公里的降落,他要是睁眼,万一视网膜脱落了怎么办?身为医生,他担心的都是这种小概率的意外。

    不过这种担心很快被刺激感所取代,贺言舒紧闭着双眼,感受着肾上腺素的急剧攀升,连日来的压力以及与梁溪的不愉快全被抛到九霄云外。他觉得自己就是只飞鸟,自由地在蓝天下翱翔,一点拘束也没有。

    六十秒自由落体的最后一秒里,贺言舒感觉自己的耳朵一凉。他睁眼侧头,便发现纪沉鱼冰凉的唇覆在他的耳朵上,而那个小心翼翼的吻在他回望的动作下无意中被加深。

    “你...”还没等贺言舒说什么,纪沉鱼便笑睨着他,腾出一只手熟练地打开了背后的降落伞。

    “你知道吗,每当我处于这种高空之上,就想大喊一万句‘贺言舒我爱你’。”纪沉鱼哑着嗓子,垂眸看着怀里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  贺:叫你别浪,你又在说什么猪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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