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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独酌不如共饮

    独酌不如共饮

    周幼度和海市尴尴尬尬站在街边等着卓英,海市想着以前周幼度为自己做了那么多事情,

    真是觉得世事弄人,如果自己没有那么深刻的记忆,这一世认识幼度这样的早,也许他们之间会有不同的结局吧!缘分这个东西真是奇妙,不管怎么兜兜转转,自己注定和这样的妙人没有那样的牵绊,确也……

    海市防空的眼神渐渐收敛,周幼度看他盯着面前铺子的手工通草簪子出神。拉着海市走上前去,伸手取了一根白色梨花簪,笑眼盈盈的望着海市:“送你了,喜欢吗?”

    海市一直都挺纳闷,上一世周幼度偶然看过穿女装的自己,知道自己是女孩子。这一世可是没见过的啊,为什么这么精准的猜到自己是个女孩子。哎……真不愧是公认的像师父一样琳珑剔透的人啊,脑子就是好使。话说,那师父今儿个是故意不让我如意了哦!

    卓英刚转回来,就看到周幼度递给海市的簪子,伸手接过:“这个有趣,这花做的真稀奇啊,也不是绒线做的,做的竟然如此逼真。这是什么材料?”

    周幼度对两人说:“这是通草做的假花,又叫一年景,取一年四季常开不败的意思。”又从卓英手里把梨花簪拿回,转身又递给海市:“送你了。”看海市有些呆滞的没有接,又道:“今日正赶上你的生辰,我也并没有送什么贵重的礼物。”

    海市知道再拒绝就有看不起人的嫌疑了,只好收下。方卓英看着两人间变化得有点诡异的气氛,伸手从簪子铺子挑了一个粉色桃花簪递给海市。“拿着,也算是哥给的生辰礼。”

    海市看着手心里放着的两个簪子有点哭笑不得,这两人是商量好的吗?还是要比个高低?难不成还想去趟校场?

    正当海市头脑风暴的时候,方鉴明办完宫里的差事急急往回赶,隔着马车的珠帘瞥见海市手上两个花簪。他嘴角下沉,又抑郁起来。马车很快就到了霁风馆,车夫说:“指挥使,到霁风馆了。”

    “去玉器行。”方鉴明沉声道。

    方鉴明发现自己确实还没有给海市准备笄礼的头面饰物,在他们这样的侯爵世家,只有华服实在太不像样了。通草的簪子怎么能搭配华服,家中虽然有一套华贵的头面,但是那是以前准备给大婚的时候用的。

    想到大婚,方鉴明觉得自己脑子坏掉了,海市笄礼,怎么扯到大婚上去了。那就买一套普通的让他开心一下就好。买的时候就又觉得这也不行,那也不好。

    玲珑阁的老板都把压箱底的货都翻出来了,方鉴明才看上一套素银镶玉的。玉质玲珑剔透高雅纯洁,又有平安如意的意思。素银的白就像大放烟火的灿烂夜景,那黑夜中的一点荧光。方鉴明越看越满意,选了个精雕的盒子收了起来。

    方鉴明有点兴奋地抱着这些回了霁风馆,左等右等两人都不见回来用晚膳。生气得把东西连同给海市准备的华服放到海市房里,就回去看公文了。只是这公文翻了一份又一份,也实在看不进去,起身禅定打坐。

    那边海市和卓英为感谢周幼度陪着逛了一天,决定请周幼度喝酒,于是三人又回到会仙楼。周幼度执意安排在三楼雅间,三人把酒共饮。

    “把酒祝东风,且共从容。”海市吟道。

    “垂杨紫陌洛城东。总是当时携手处,游遍花丛。”周幼度抬杯对上。

    卓英生气了,接着道“今年花胜去年红。”

    “选诗不对,海市,该吟这首:草沙夕阳去,挥鞭且待。把渡夏暑愁与乐,仍旧,豪情壮志迎开怀!

    “觥筹美酒醉,今胜往昔更留彩。”周幼度接着吟,看向海市。

    “日也东升夜渐盛,更澜,恰似浪潮永澎湃!”海市跟着他们接着吟。心中却觉得以前真的是对卓英关注太少了,他的心里一直都是知道自己身份的吧,一直和自己没心没肺玩闹的那个哥哥和真正的胡库王子真的是一个人吗?他天生就应该是草原的雄鹰吧,而不应该窝在这京都暗卫营里蹉跎。海市呆呆的看着卓英,念叨:“哥,你什么时候回家?”

    “方海市,你喝好了?什么时候都可以。”卓英疑惑得看向海市,要喝酒是你,要回家也是你。

    “不是,说不清楚。”方海市发现自己说话有点小糊涂了,转移话题。“方卓英,你看。天上的星星真亮啊!”

    “是啊,要不要给你摘下来一颗啊。”卓英玩笑。

    周幼度看着这两兄妹如此的友爱,真心的羡慕。他的那个大家庭,看起来一群的兄弟姐妹,自己却需要和别人去偷得这浮生半日闲。

    “不要,不要打扰别人的幸福。哥,每一颗星星都有一个故事的,”海市慢慢悠悠的揽着卓英站在窗边轻声道。又转身看向周幼度“小侯爷,你听过吗?

    周幼度看着满脸绯红的方海市还伸手揽着卓英的肩膀,走过来和他们在窗边并肩而立。“小方大人得青海公亲自教导,果然文采斐然,涉猎广泛。我倒是听教养的嬷嬷说,这天上的星星是有些人的梦想幻化成的,虽然遥不可及,但是有些人却可以筑梦踏实,一步一步地走向摘星之路。”

    “这个说法好,务实。周幼度,没想到你还是个做实事的。”海市看向他,肯定道。

    “做什么实事,不过是靠着祖荫过活,闲人一个。”周幼度无奈。

    “你这个人真是豁达,都中的高门子弟,最忌讳人家说自己靠祖荫,你倒好,自己挂在嘴上。”海市笑道。

    “这本就是真话,既是真话,又有什么不能说的?”周幼度一身轻松的玩说“我本就是靠祖荫才能远离朝堂官场,还能自由自在的周游列国,增长见识,做自己想做的事。已然如此自在了,别人议论几句,又如何啊?”

    “想不到小侯爷是如此心胸豁达之人。”方海市称赞道。

    “幼度本就是如此豁达之人,海市你以后多了解了解就知道了。”卓英打趣道。“你哥也是个豁达的人啊,怎么没见你夸过?”

    海市转身回到座位上,倒一杯酒,“来,敬豁达的小侯爷和我的亲哥哥。”卓英抬手举杯,问海市:“盯着小侯爷看,是不是越看越觉得像师父?”

    “哥,如果有人说你像师父,你会怎么想?”海市说。

    “真的吗我哪里像师父,是姿容俊美,还是武功高强?亦或是这一身的浩然正气?”卓英急急的问道。

    “哥,你到底想干嘛,你哪一点都不像师父。你挺像我,一身的毛病偷懒耍滑,喝酒找事,好吃懒做。你满意了不?”海市也打趣道。卓英也不客气的冲他努努嘴。

    “无碍,很多人都这样说,前几年,我尚未及冠的时候就听的太多了。只是萤烛之光与皓月之明,是远远不能相提并论的。”

    “是你太自谦了。你要是那萤烛之火,这都中的女子多半都愿做那扑火的飞蛾。”卓英肯定道。

    “是啊,皓月有皓月的光辉,萤烛有萤烛的风采,这有什么可比的呢?记得我在一本杂记看过,一只遥远在注辇的蝴蝶,偶尔煽动几下翅膀,就可以在两周之后引起中州北部的一场飓风。这世间万物千变万化,混沌之中的人们啊,哪里说得清楚呢?”方海市开解道。

    “谢方小公子。”周幼度郑重向海市施了一礼。

    “哦呦,幼度,你竟然对他行礼,你瞅他那个洋洋自得的样子。”卓英一脸鄙夷又骄傲的深情。

    “方小公子博学多才,听说武艺也是非凡。幼度甚至仰慕,倾心相交。不知以后可否唤你“海市”?”

    “这有什么,你一直方小公子的叫着,挺别扭的,那我就叫你“幼度”。”海市从不觉得称呼是个问题,心想:周幼度这说话做事一板一眼可不就和师父很像嘛。

    “如此甚好,大家都是兄弟,哪那么多的虚礼,喝酒。”卓英招呼道。

    “今日要多谢幼度了。”海市举杯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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