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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淋雨的某人

    摇摇晃晃的马车回到霁风馆,方海市缓过神来,跳下马车独自回房歇息。方鉴明看海市情绪不佳,招呼人去摆饭熬药,端到房间叫着海市用饭喝药。方海市安安静静的用完,没有卓英在一起斗嘴,倒是容易做到食不言。喝过药的海市晕晕沉沉上床休息,也不管方鉴明在忙些什么?只是能感觉到他一直在,他在,这霁风馆其实也和以前没什么不同。

    第二日晨起

    哨子过来回着方鉴明今日面君的情况安排,大殿内外的岗值都已调换,侯召区也安置了人手。方鉴明点头示意,哨子立马就转身回宫了。

    方鉴明看着方海市穿戴整好,吃完药和早饭,便让海市跟着自己一起先去昭明宫等着,不许乱跑。毕竟第一次大殿面君,巳时一刻之前就要到位,马虎不得。

    大殿上,帝旭让穆德庆颁下旨意,擢升方海市和卓一凡为北府军殿中郎,如何任用全凭方鉴明调遣。

    新科两人叩谢皇恩,出了大殿,方海市便去凌锦司测量尺寸以便定制新的官袍,本来要喊着方卓英一起,方卓英找个由头离开了。海市只好独自前往凌锦司,柘榴在给海市测量尺寸时,无意间露出手腕上的平安手钏,海市一猜就是方卓英偷偷送的,在心中已经恭恭敬敬的叫过好嫂子了。

    旁边施内管过来给凌锦司送衣料锦缎,听闻方海市乃是青海公的爱徒,过来跟他打招呼,各种恭维好话的套近乎。

    看似随意的聊起方、鞠两家的婚约,若非当年仪王之乱,恐怕两人早已成亲。方海市有一搭没一搭的听着,虽然明知方鉴明并未应允此事,却还是心中不快,便推迟有事走了。

    海市担忧着缇兰,转道去了南宫。看着南宫装扮得幽静宜居,倒不像是个冷宫所在。院内琵琶声铮铮作响,缇兰倒是个会生活的。海市绕过守卫进了内殿,明月抬眼就看到了,惊喜的捂着嘴巴。

    “明月,这琴虽然旧,却是把好琴,没想到门口的那些大箱子能翻出这种好东西,”缇兰和明月聊着,不见明月回答。回头一看:“方小公子,你怎么来了?你的伤好了吗?”缇兰自己也是惊喜不已。明月连忙去门口守着,就怕这时候陛下突然过来。

    “臣的伤已大好了,淑荣妃你过的好吗?”方海市想和缇兰说说话。“陛下待你好吗?”

    “在这里不用见着陛下倒是挺好的,也安心些。”缇兰对海市并不隐藏自己的心思。

    “淑荣妃不用太担心了,陛下虽然情绪容易过激,却是个心思通透的人。他只是太念着过去的人和事,太执着了。等他想明白了,他一定能看着你的好的。”海市安慰缇兰。“想想他待你阿姐的心,就知道他是个值得的人。”

    “谢谢方小公子宽慰,缇兰命该如此,也不恼的,日子总是要一日一日过的。只是小公子今日刚封了中郎将,如若让陛下看到你我来往,连累小公子。小公子对缇兰的救命持护之恩,缇兰必每日求龙尾神护佑小公子平安。”缇兰看着故人相逢,实在是开心,却也担忧。

    海市想着却是如此,陛下毕竟阴晴不定,如果因着自己的缘故让缇兰受损,那着实不应该。看着缇兰无恙,连忙行礼离开,绕过护卫,准备回霁风馆去。

    方鉴明看着大殿的人都散了去,知道方海市要去凌锦司量衣裳尺寸,明明交代了方卓英同去。在昭明宫找到方卓英的时候却不见海市回来,问了方卓英才知道海市自己去的凌锦司。担心在海市在凌锦司受了委屈,便让卓英哨子去找人。这群人宫里饶了两圈都没看着海市人影,等着回来禀报的时候天色已晚,还下着雨。

    方鉴明自己急了,撑着雨伞从昭明宫走到凌锦司,又从凌锦司回到昭明宫。才反应过来,海市可能自己回霁风馆。一人撑着雨伞出了宫就这样走回霁风馆,看着馆内亮着灯光点点,长出一口气。推开房门,就见海市一人在灯下静静看书。

    “师父,你怎么回来了,这会儿下这么大的雨,怎么不留在昭明宫。你瞅瞅你,衣服都淋湿了。不要仗着自己现在身体好一点,就随便糊弄,老了落下病根怎么办?”方海市把方鉴明拉近房间,一边用锦帕为他擦去身上脸上的雨水,一边提醒他身体要紧,怎么能随便淋雨。方海市说完才想起,这句话怎么这么熟悉,以前师父和自己说过,竟然又全部还给师父了,不禁觉得有趣。

    方鉴明看着海市表达着关切,并没有丝毫的不愉快。反而觉得心理闷闷的,像是丢了什么似的。方海市身去取热茶,递了过来:“热的开水直接泡的,虽然不能驱寒,暖暖身子总是舒服些。”转方鉴明接过茶盏,看着海市并不饮用。

    “师父,我可不会茶道,你就凑合凑合吧。”

    “海市喜欢点茶?”

    “点什么茶,方鉴明,你喝不喝?”方海市有些郁闷,“师父,你这衣服也擦不干,你把外套脱掉晾上,我去药房找点驱寒的药。”方海市转身沿着回廊就跑了出去,不一会方海市就拿着包好的中药回到房间,直接把中药包投放到煮茶的壶里。

    “你这是煮茶,还是熬药。”方鉴明看着方海市这过日子凑合的态度生气。

    海市看着只着米色中衣的方鉴明就坐在自己刚才的位置上,手里拎着自己刚才看的医书。说起话来便没那么客气恭敬:“方鉴明,你能不能别嫌弃了,要么就这么煮,要么你自己动手。”起身把方鉴明刚才脱掉的外衣挂到屏风架上晾着,然后去拿着自己的大氅给师父披在身上。

    方海市见着师父也不动手,自己便去添上一点的炭火,等着药汤煮到沸腾,就先给师父倒了一茶盏,递了过去“驱寒的汤药。”方海市见着师父接了过去,放到嘴边,轻轻吹气,然后喝完又递了回来。方海市又倒了一盏“师父,你今儿这是怎么了?”

    方鉴明沉吟片刻,开口:“今儿去量官袍尺寸,可还顺利?”

    “这有什么不顺利的,柘榴姑娘人很好。”

    “可有听到什么闲言碎语?”方鉴明试探的问。

    “有一点点,师父想听吗?施内管今日专门给我说了方、鞠两件的婚事,说师父是为着鞠典衣才那么多年一个人的。现在师父承袭了爵位,说不定陛下会亲自为师父主持大婚等等。就是这样的车轱辘话,我听的不耐烦,便找个借口溜了。”方海市不再说话,又递给师父一盏汤药。

    “我已经拒绝了陛下的提议。”方鉴明正色道,拿起汤药又喝了一盏。

    “师父莫要后悔,木棉花,那么漂亮的绣品我可是做不到的。”方海市说不难过是假的,只是她现在明白,用自己所短比他人所长真是脑袋进水了。与其自怨自艾,不如做好自己。

    “在我眼里,这个荷包才是最漂亮的。”方鉴明把荷包从怀里拿出来。

    “师父,你老了吗?眼花了,你确定这个最漂亮。哄三岁的小朋友,有人信不?”方海市从来没感觉自己这么清醒过,以前荷包是怎么送出手的,这已经不是救不救命的问题了。真是女子怀春的时候是不顾脸面的。海市自己倒是把自己气笑了:“师父,我已经被自己蠢哭了。”

    方鉴明感觉今天是哄不好海市了,直觉头疼。海市看着方鉴明皱眉,心里不由得一紧:“师父,你刚才一定是着凉了,又坐了这么许久,我扶你去塌上休息。”海市把方鉴明扶到自己床上,又给他盖上厚厚的棉被。方鉴明静静地躺着,一动不动,看着海市就坐在旁边,一只手搭在自己的额上,只一会就趴在床沿上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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