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眠玉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上午。
窗外或许是个晴天，但是窗帘的遮光性很好，阳光仅从缝隙里洒进来一点儿。
他被收拾得干净清爽，昨晚萧如翡抱着他洗了澡，只是周身都有一种倦怠感，让他一点也不想动弹。
还有就是…萧如翡好像没给他穿内裤…
他身上只有一件柔软的套头睡衣，没穿内裤，也没有睡裤，下半身是光着的。
宋眠玉红着耳朵在心里骂萧如翡，怎么不给他穿裤子呢？不知道他会不好意思吗？难道昨晚他光着屁股睡的？
萧如翡早就醒了，其实昨晚并没有折腾到很晚，因为宋眠玉哭着喊疼，他根本不舍得用力，也很有自制力的该停就停了。
所以他精力充沛，并没有像宋眠玉那样疲惫，他本来想早点起床的，但是看着怀里的男孩，又想对方一睁开眼就能看见他。
宋眠玉还默默埋怨着萧如翡不给他穿裤子。
萧如翡就从背后贴上来，抱着他，亲了亲他泛红的耳尖，“醒了？”
“嗯…”
宋眠玉闭着眼睛回应，想翻个身，又有点害羞，不知道怎么面对萧如翡，便背对着他。
萧如翡抱着他，手臂环着他的腰，然后手掌轻轻放在他小肚子上，“还疼吗？”
昨天晚上洗澡的时候，他给宋眠玉清理，宋眠玉捂着肚子说疼，把他慌得不行，还以为给人弄坏了。
宋眠玉感觉到放在肚子上的手，暖烘烘的，他摇了摇头，“不疼…”
萧如翡不信，“不是说肚子疼？嫌我进去的太深？”
“什么呀？没有…”宋眠玉简直想捂住他的嘴，“已经…不疼…不疼了…”
“那下边呢？”萧如翡又问，“还疼不疼？我昨天看着特别红，还肿了…”
“你别说了行不行？”宋眠玉脸红的像个猴屁股，翻了个身，用头顶萧如翡胸口。
萧如翡知道他害羞呢。
其实本来也没打算捉弄他，就是担心。
宋眠玉发顶的呆毛经过一夜蹂躏，又翘起来。
萧如翡揉了揉他的头发，将宋眠玉的脸抬起来，想看看他。
宋眠玉察觉到他的意图，默默往后退了退，又钻回被窝里，捂住脸。
只留发顶两撮呆毛在外面，像一株含羞草。
“你不嫌闷呢？”萧如翡不敢拽他，怕他身上疼，只掀开被子，敞开些缝儿，好让他喘气儿。
宋眠玉白皙的后颈从缝儿里露出来，萧如翡看得心惊，又扯下一点被角，宋眠玉的睡衣卷起来了，露出半个后背。
身上都是红痕，他皮肤白，像被人虐待了。
这都是萧如翡弄出来的，他看见了，还是心疼，摸了摸那些红印子，问宋眠玉：“疼不疼？”
宋眠玉摇头，“不疼。”
他听着萧如翡沙哑的声音，终于肯抬起头，萧如翡瞧着他，眼睛里头化不开的温柔。
宋眠玉怕他自责，伸手揽上他的腰，“不疼的，我喜欢你亲我。”
而且…
还喜欢萧如翡叫他宝宝…
喜欢萧如翡抱着他…
太喜欢萧如翡了，就算有点疼也可以忍着。
萧如翡怔住，然后唇角勾起一抹温柔的笑，低头又亲了亲他遍布红痕的后颈。
或许因为昨晚有了更亲密的接触，宋眠玉总觉得他们和以前又有点不一样了。
他突然矫情起来，揪着萧如翡睡衣上的一颗纽扣，“萧如翡，如果有一天，你一无所有了，你会怎么办？”
“一无所有？”萧如翡说，“也没有你吗？”
这是宋眠玉还没有考虑到的细节，他问这个问题时想到的“一无所有”，是指金钱、地位，这些。
他想了想，点头，“嗯。”
萧如翡没有回答，“我不想说，不想做这种假设。”
他就纳闷，难道情侣们事后躺在一起，不该说些缠绵的情话，许下海誓山盟，发誓永远在一起吗？
宋眠玉干嘛要问这种问题？
萧如翡不回答，宋眠玉不会就这么放弃，他今天就是矫情，就是要问，缠着萧如翡，“说嘛说嘛。”
偏偏萧如翡就吃这套。
他在宋眠玉的注视下回答了那个问题，“离开这里，离开我们的家，浪迹天涯，永远不再回来。”
因为这个家里，到处都是宋眠玉的痕迹，如果有一天，他失去了宋眠玉，在这里一天都没法活。
他说着话，眼神也变得苍凉，仿佛下一秒就要去做那个天涯浪子。
宋眠玉听了有点伤心，他觉得自己好他妈矫情，萧如翡不说，他要缠着他说，萧如翡说了，他又要难受。
他把脑袋枕在萧如翡肩膀，闷声问，“那如果还有我呢？”
“如果只是失去了财富和地位呢？”
萧如翡笑着，“如果只是失去这些，那就不算一无所有。”
“眠眠。”萧如翡握住他的手，很认真地看着他，“只要有你在，我就不是一无所有。”
财富，地位，好像一直以来，萧如翡只有这些，除了这些，他一无所有。
现在，他有了更珍贵的东西。
萧如翡说：“如果失去了这些，我会重头再来，找工作挣钱，养你。”
宋眠玉沉沉舒了一口气，往事历历在目，从天台纵身一跃的父亲，每每出现在他的梦境里。
他抱紧萧如翡，因为这番话感动得不行，“不管怎样，别丢下我，就算你变成穷光蛋我也跟着你。我不要你养，我可以当保安养你。”
“……”
萧如翡一时有点不知道说什么好，又想笑，又觉得心酸。
他说，“我不会。”
宋眠玉又在床上赖了一会儿，今天他有充分的理由赖床。
萧如翡先起来了。
打开房门，一大早就蹲守在卧室门口的小垃圾冲进来，略过萧如翡，扑上床，钻进宋眠玉怀里。
它“汪汪”了几声，在宋眠玉身上嗅来嗅去，也许是想确定主人有没有受伤，最后趴在床脚摇尾巴。
宋眠玉跟狗勾玩了一会儿，想去洗手间，才想起来自己没穿裤子。
恰好萧如翡洗脸刷牙收拾好了，从洗手间出来，他让萧如翡给他拿内裤和睡裤，“你为什么不给我穿内裤啊，我想去洗手间。”
“昨天晚上我给你洗澡，看着又红又肿的，就没敢给你穿。”萧如翡把内裤和睡裤给他，“我怕你磨着，那地方本来就很脆弱…”
而且腿根那里也磨破皮了…
“嘶…”
宋眠玉在被子底下穿内裤，刚张开腿，就痛苦的倒吸一口气，躺着的时候不觉得，现在一动弹，痛到抽搐。
就像劈叉劈了一整夜。
膝盖也疼得不行。
萧如翡紧张得不行，连忙凑上去，掀开被子，“我帮你穿。”
被子底下的两条大长腿，本来白白净净的，现在青一块紫一块。
明明白白昭示着昨晚的荒唐。
宋眠玉一把扯过被子给自己盖上。
萧如翡没依着他，“还逞强？昨晚哪里我没看过？”
硬是掀开被子，给他把内裤和睡裤穿上了。
宋眠玉疼得想哭，穿好衣服，人也跟半残一样。
“我抱你。”萧如翡弯腰把他抱起来，用脚踢开洗手间的门，来到马桶旁边，要给他掏出来。
“哎！别别！”宋眠玉一骨碌从他怀里爬出来，因为用力过猛，扯到要劈开的大腿，还打了个趔趄，“不用，你出去…”
萧如翡不放心，“你行吗？”
宋眠玉推他。
洗手间的门关上，萧如翡就在外面等着。
过了一会儿，宋眠玉捂着肚子出来，“难受…肚子不舒服…”
“拉肚子了？”
“没有，我就是尿尿…”
“可能是昨晚进得太深，顶得太狠了。”萧如翡把他打横抱起，放在床上，“好好躺着，别下床了。医生在楼下，待会儿给你检查一下。”
昨晚萧如翡没戴套，但是事后清理的挺干净，应该不是拉肚子，大概就是没经验，太深了。
“嗯。”宋眠玉躺着，再听萧如翡说这种话已经麻了。
医生昨天晚上没走，在客房住下了。
那种药挺伤身的，萧如翡不放心，所以还是抽血，做个检查，看看有没有药物残留，或者副作用。
宋眠玉恹恹的，浑身没劲儿，哪里都酸疼，他觉得医生不用给他检查别的，应该给他弄两贴膏药。
他没精神，昨晚又累着了，回答医生的问题也有气无力的。
医生拿着针管抽血。
萧如翡帮他挽起衣袖。
手臂上斑驳的痕迹露出来，医生看到了，心里默默骂了句，萧如翡，你是真禽兽。
宋眠玉很不自然，抽完血，立刻把手臂收回去了，藏在被子底下。
有点欲盖弥彰的味儿。
萧如翡又问医生，“他肚子有点疼。”
医生的视线落在宋眠玉身上，“怎么个疼法？”
“酸…”宋眠玉有点难为情，“还有异物感…”
医生：……
他到底是造了什么孽要经历这些？
他看了看萧如翡，垮着个脸，“你太用力了，会导致直肠和膀胱受到挤压…”
“咱们出去说！”萧如翡看着宋眠玉的脸色，果断把医生拉出去，在外面再认真讨论医学知识。
医生苦口婆心的科普，真·为医学献身。
萧如翡都默默记下了。
抽完血就能吃饭了。
宋眠玉挣扎着想起来，幻想自己下楼梯的艰辛，萧如翡没让他起，“别下床了，就在床上吃。”
宋眠玉没再坚持，又在心里唾弃自己身娇体弱，难道做那种事都这么难受吗？
那以后怎么办？
还是把柏拉图恋爱贯彻到底？
萧如翡尚且不知道，自己已经被柏拉图了。他把饭菜端上来，白粥小菜，很清淡。
宋眠玉本来就不舒服，饭菜不合胃口，就更不想吃，吃了一点，就说吃不下了。
大概刚开了荤，萧如翡耐心十足，劝他，“再吃点吧。”
“医生说那种药很伤身体，你得多补充营养，你想吃什么？我让人去做。”
宋眠玉摇摇头。
萧如翡：“就没有想吃的？”
他想了一会儿，说，“螺蛳粉。”
萧如翡果断拒绝，“不行。”
他试图跟宋眠玉讲道理，“你现在不能吃辣的，
下面都肿了，还吃辣？还不嫌疼？”
“……”宋眠玉张了张嘴，特别想骂他，恶狠狠地说，“你滚出去！我不想看见你！”
随手拿起旁边的枕头想扔，抬手间一份纸质资料从枕头下带出来。
宋眠玉定睛一看，是《仗剑行》的影视改编合同。
他有点懵，“你买了《仗剑行》？”
萧如翡把合同拿起来，放在他面前，“本来还想给你一个惊喜呢，被你自己发现了。我为你买的，准备把它送给你。”
宋眠玉恍然大明白，“这是…嫖资？”
萧如翡：“……”
萧如翡：“宋眠玉，你真得好好学学语文了。明天我就给你找个家教。”
不是…
宋眠玉眉头一皱，这也不怪他吧…
主要是，这睡了一觉起来，床头放着合同，这也太像潜规则了吧…
以后将柏拉图贯彻到底，锁章修改到头疼…还是没解锁…心好累，我错了，再也不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