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府风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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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1 他去哪了

    在百岁山下的日子,总是平静如水的,范大娘不准无忧重操旧业,她认为无忧如今已经是杜康的妻子,怎么好再做那个行当?虽说只是治病所需,但也实在是不合适。

    但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村子里的人多多少少也知道杜家的儿媳无忧懂得医术,不仅能治头疼脑热,尤其是在那方面有学问的,便总是想办法托人来请无忧开药,毕竟有病治病,没病也能强身健体,气壮河山不是?

    一开始范大娘总是不高兴的,但是看着无忧的医术能给家里带来不少的额外收益,便也默许了此事。

    只是当务之急,是要无忧给他们杜家传宗接代,这才是范大娘心心念念的事情。

    而无忧根本没有想过这茬,她和杜康虽然总是同床共枕,但二人一直是相安无事井水不犯河水的,传宗接代这种事情,无忧根本连想也不会去想的。

    四月里,杜家三人一道去了新迁的墓地替杜康的父亲上香,回来的时候,无忧就看见家中新添了红烛红衣等物品,便问:“这是什么?”

    范大娘乐呵呵地笑,拿起桌上的一件喜服就在无忧面前比了比,“你来得匆忙,虽然大家都知道你是长瑞的妻子,但是一直没有拜堂,我想着这不拜堂终究还是不合规矩的,所以就叫人带了这些东西回来,你们拜过堂,总也算是功德圆满。”

    无忧震惊地与杜康对视一眼,“这……这没有必要吧,大家都知道的事情,何必破费?”

    范大娘摆了摆手,“无忧,你不懂,有些事情能省,有些不能。”

    杜康一言不发地将一应红的东西动放进了竹篮里,提着竹篮就往外走,“用不着,我不拜,我去把东西退了。”

    “长瑞!”范大娘挡在了家门口,“把东西放下!你可别告诉我你还想着李梅儿!”

    “我没有。”杜康不肯听范大娘的,娘俩便一个在门内,一个在门外僵持了下来。

    无忧见势不妙,赶忙拉了杜康一把,叫母子二人离得开一点儿,又从杜康手中接过竹篮交给范大娘,赔着笑意劝道:“您看今天是清明,拜堂也不合适的,不如这样,咱们过些日子再说,至于拜堂,我也想挑个黄道吉日的。”

    范大娘恨铁不成钢地看着杜康,到底还是听了无忧的劝,她反过来安慰无忧,“无忧,你别理他,他就是这样死心眼的人,像块木头似的。明儿娘去买肉回来,咱们不给他吃。”

    虽然当初范大娘是用了点儿小手段把无忧骗回来的,但是平心而论,范大娘与杜康确实是丝毫不曾亏待她,范大娘对无忧这个儿媳妇儿,疼得比亲生女儿还亲。

    无忧笑笑说:“好,您别生气就好,别生气就好。”

    半夜的时候,无忧梦见了当初护国公谢明威家因通敌叛国之罪被满门抄斩的情景,谢氏男子一律斩首,女子一律绞刑,而谢明威也认下了自己的罪状,自始至终没有喊过一句冤枉。

    无忧的母亲想尽办法用另一个丫鬟替换了她,这才留住了无忧一条命,嘱咐她留在南越也好,北上北齐也好,只是万勿再与皇室朝政瓜葛,稍有行差踏错,就是灭顶之灾。

    可无忧却在前往北齐的路上被人拦了下来,当时她在牢中已有许久,满面血污挡住面容,对方辨不清无忧的容貌,却依旧凭她颈上的一枚新月玉坠认出了她的身份,将她以白绫勒死。

    那枚新月玉坠,是皇帝杨熠当初为杨蹊与无忧赐婚之时随旨赐给二人的信物,杨蹊手中也有相同的一枚。

    再度睁眼的时候,颈间的吊坠已经不知道在何处,她也已经不再是谢家小姐谢芜,而是谢无忧。

    无忧从梦中惊醒,只觉得额头一阵寒凉,伸手一摸,才发现自己出了一头的汗,她隐隐有些不祥的预感,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做这样的梦,这些事情她早已知道,却很久没有梦到过。

    月光从窗户照进来,无忧借着月光一看,才发现素日里躺在身边的杜康已经不见了踪影,正是月上中天的时候,他会去哪里呢?

    反正也睡不着,无忧干脆穿上外衣起来,推门走了出去,在院子里望了一圈,也没看到杜康的身影。无忧心里更奇怪了,深更半夜的,杜康不在家里,那会在哪儿?

    无忧打开篱笆院门走了出去,一直走到茵河边,无忧才看见了坐在河边的杜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