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行:侠影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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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而且,宫主也不是个无情的人,他只不过把自己的感情掩藏得很深而已。他从小被老宫主进行魔鬼似的训练,没有童年,没有欢乐,只有训练。说到底,宫主过得也不好。”

    “这是你的笛子吗?”听到这样的话,纪疏影不知道说什么,她眼中的楼泽是个残忍地人,突然听到这些,她还有些无法接受,只得换了个话题。

    “不是,是给宫主做的,我看他之前的笛子有些坏了。”

    “他也会吹笛子?”

    “嗯,在吹笛子这方面,我算是他的半个师傅吧。”

    “原来右弦这么厉害,不像左望,就会拿琴来折磨我。”

    “左望的琴技也不差啊,怎么会折磨你?”

    “唉你不懂。诶对了,左望和圣姬受罚了,你也受罚了吗?”

    “何以见得?”

    “我被人偷袭了,应该是沧月宫出了奸细,左望和圣姬这段时间都没有来烦呃都没有来找我,应该是因为这个事受罚了然后又去将功补过了吧?”

    “阿影果然聪慧。我没有受罚,只不过一般没有什么事就不会出院子。”

    “右弦你喜欢安静吗?”

    “嗯。”

    “那怎么办,我不仅喜欢热闹而且还喜欢给别人带去热闹。”

    “那就有空来坐坐吧。”

    “谢谢”,纪疏影神秘地笑了笑,变戏法似的拿出两壶酒,摇了摇:“怎么样,要不要喝?”

    “你的伤还没有痊愈,最好不要喝酒。而且,你可能要失望了,我不会喝酒。”

    “那你就陪我喝一点点嘛,我一个人喝酒很闷,又不知道找谁喝酒。”

    “阿影,我”

    “右弦,你就陪我喝一点点嘛,就一点点。而且你放心,这酒不烈,喝起来口留余香,回味无穷啊。”

    “那那好吧,我就喝一两口。”

    “恩恩,干杯!”纪疏影拿着酒壶开心地喝了起来,右弦看着她大笑着喝着酒的样子,被她的快乐感染,也微微喝了两口,没过多久,却感觉有些醉了。右弦扶了扶额头,似乎天地都在旋转,最后趴在了桌子上。

    “右弦?右弦?”纪疏影喝完一壶酒,低头一看,右弦已经醉得趴在桌子上了。脸色微红,纪疏影伸了捏了捏他的脸颊,还有些发烫,“右弦?”

    喊了半天,右弦依旧没有动静,纪疏影只得作罢:“你酒量这么低?哎我还以为你骗我的呢。那好吧,天色也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明天再来找你。”

    纪疏影说罢就起身摇摇晃晃地走了,边走还边自言自语道:“咦,不对啊,为什么我也有些醉了?难道走得太急酒拿错了?嗝好像真的拿错了。”

    纪疏影今晚喝得有些醉了,一回到房间就吩咐夕月打水。洗浴完后,刚刚坐在床边准备睡觉,一个人突然闯进来,抓住她的手就把她往外拖。

    “啊啊啊夕月,有刺客!”纪疏影来不及拿自己的剑,便大声呼喊道。

    夕月从外面冲进来,拿着的剑一看清楚来人后就放下了:“主子。”

    楼泽也不理她,继续拉着纪疏影往前走。

    夜间的风有些大了,纪疏影的酒也被吹醒了些:“楼泽,你干嘛,大半夜的,我好冷。”

    “楼泽,你轻点,我手都快被你捏断了。”见楼泽不理她,纪疏影继续喊道:“你轻点!你轻点!咦,这条路有些熟。”

    当纪疏影远远看到没有牌匾的院落时,大叫了起来:“楼泽你到底要干嘛,我不就是到右弦这儿来坐了会儿嘛,你至于大半夜把我拉过来吗?你这个疯子,疯子!”

    楼泽还是不理她,拉着纪疏影大步走进右弦的房间,一把把纪疏影扔地上:“看看你干的好事!”

    “我怎么了我,不就是来玩了一会儿嘛。”纪疏影坐在地上冷的直哆嗦着,左手轻轻揉着已经泛青的右手手腕。

    楼泽不解气地拉起纪疏影往床上丢:“睁大你的眼睛好好看看!”

    纪疏影被扔在了床边,往床上一看,右弦面色绯红地躺在床上,纪疏影伸出手探了探他的额头,有些发烫:“右弦怎么了?”

    “你是不是逼他喝酒了?”

    “我没有逼他,我就是一个人无聊,带酒去请他喝,然后他就喝了一两口。我没有逼他。”

    “你没有逼他他会主动喝酒?右弦身子不好,是不能喝酒的。”

    “我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会这样。”

    “你不知道?你不知道就是你任性妄为的理由?”

    “我不知道这件事,怎么能怪到我头上!如果不是你把我抓来沧月宫,右弦会这样么?”

    “你的意思是你的待遇太好了,是我给你的自由太多了?”

    “我我没有。”听着楼泽越来越阴沉的声音,纪疏影越发没有底了。

    “宫主,这是夜老吩咐熬的药。”一个婢女恭敬地端着药上前,两个手吓得直发抖,碗里面的药都快溢出来了。

    “全部滚出去,没用的东西。”楼泽把药接过去,一甩袖,屋子里的婢女小厮全部胆战心惊地弯着腰出去了。纪疏影在房间里大气也不敢出,目瞪口呆地看着楼泽略显笨拙地给右弦喂药。

    眼看着楼泽喂的药大半都打湿了右弦的衣襟,而楼泽的脸色也越发难看,纪疏影趁楼泽还未发难前大着胆子说道:“我来吧,你这样喂,估计待会还要熬一碗来。”

    楼泽一言不发地把碗递过来,纪疏影则小心翼翼地接过去,慎重得好像拿着自己的命一样。

    终于把药喂完了,纪疏影坐在床边重重地呼出一口气,才发觉自己只穿了一件亵衣,冻得直搓手。她转过身看了看坐在桌子边的楼泽,认命地叹了口气,看来,今晚只有冷过去了。

    刚刚转回身去,一件大衣从天而降,纪疏影被衣服扣住,鼻息里全是男人的阳刚之气。她把衣服从头顶拿下来,又转过身小心翼翼地看了眼楼泽,犹豫着要不要穿。

    “不穿就拿来。”

    “要穿要穿。”纪疏影头点的跟小鸡啄米似的,连忙把楼泽的黑色外套套在了自己的身上。只是楼泽的衣服太长,纪疏影穿起来跟唱戏似的,想到此,纪疏影一下子笑了。

    “你笑什么?”

    “没什么。”纪疏影连忙板着脸。

    “右弦要是有什么事,你现在就多笑会吧,我可以保证你看不到明天的太阳。”

    “右弦他到底怎么了?”

    “他身子弱,你以后不要让他喝酒,吃辛辣食品。”

    “所以他才有那么多珍贵药材”纪疏影喃喃道,如梦初醒。

    就这么相顾无言地坐了一会儿,渐入深秋,夜晚越发地冷了,纪疏影虽然套着楼泽的衣服,却还是冷的睡不着。

    尴尬地坐着,想起右弦说的关于楼泽的事,纪疏影壮了壮胆:“楼泽?”

    “嗯。”

    “你为什么要掳我来沧月宫?”

    “想得到一样东西。”

    “武林?”

    安静了一会儿,纪疏影以为楼泽不会理她了,却又听见他回到:“不是。”

    “那是什么?”

    “没有人告诉你知道太多不是好事吗?”

    “那我换个问题,右弦的脸”

    “哗”一声,桌子上的杯子立即碎了。楼泽起身望着纪疏影,一双手紧紧地捏成拳,就在纪疏影以为自己要被打的时候,他一言不发地出去了。门一下子被打开,外面的风呼呼地吹进来,纪疏影看着楼泽行走在风里,头发被吹得高高的扬起,然后又落下,天地之大,他却一个人踽踽独行。

    “水水。”纪疏影趴在桌子上睡着了,半夜迷迷糊糊中听到有人在说话,一个激灵,顿时醒了,连忙给右弦倒水喝。

    右弦闭着眼,下意识地喝了几口,又安静地睡了过去。纪疏影端着杯子就这么看着他,他的脸上的那道疤在此刻看起来并不吓人,出于好奇,纪疏影伸手去抚摸那道疤,右弦似乎感受到了什么,喃喃道:“阿泽,不要难过。”

    纪疏影愣了,以为自己听错了,低下头去仔细听,却没有再听见什么,刚刚的话似乎就像他没有说过一样。

    “你干什么!”

    纪疏影被这一声吼吓了一大跳,转过身看去,楼泽站在门口,和黑夜融为一体。只有那双眼睛,在此刻看起来散发着光芒。

    “我……我没有干什么,我听见他好像在说话要什么。”

    “纪疏影,你既然喜欢了柳笙寒,就不要来招惹右弦。”

    “我我什么时候喜欢阿笙了?”纪疏影再次愣了愣,这是她听到的第二个谣言了。如果说第一个爬上了楼泽的床的谣言让她觉得好笑,那么第二个谣言就让她觉得可笑了。

    “你现在是众人茶余饭后的主角,不知道吗?堂堂飞絮山庄的小姐追求百晓楼楼主都追到青楼去大喊大叫了。”

    “我我那是去求他帮忙。”

    “帮忙?纪疏影,人人都是三岁小孩,会信你的话吗?”

    “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反正我和阿笙是清白的。”

    “在这个世界上,苍白的话说明不了什么。”

    “那你想怎样,要我用行动去证明吗?”

    “我不管你怎么想,都不要去招惹右弦。不然,你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了。”楼泽说完又走了。纪疏影坐在床边,就像做了一场梦,只是大开的门提醒着她,那不是梦。

    阿泽,不要难过。纪疏影细细地回想着这句话,像窥探到了一个大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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