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这个孩子多可怜啊，相公，给他点银子吧。”一个衣着华丽的夫人经过，对着身旁地男人指了指墙角蹲着的小乞丐。

    “夫人，现在的乞丐那么多，你怎么施舍得过来，走吧。”男子睨了小乞丐一眼，拉着夫人走远了，小乞丐抬起头，目光澄澈，嗤笑了一下。

    “喂，你今天怎么没有收入，嗯？是不是知道我们要来，特地把银两或东西藏起来了？”不一会儿，几个年纪稍长、个头高高的乞丐走了过来，领头的乞丐踢了踢小乞丐。

    “没有人施舍我，我也不需要谁来施舍我。”小乞丐再次抬起头，对着领头的乞丐说道，语气平静得好像无关他事一样。

    “哟，这是哪家落难的公子哥啊，竟然跑到我们这里来了，你看你现在这个样子，装什么清高啊，明天不饿死你，你就该天天念阿弥陀佛、给祖坟烧香了。”

    领头的乞丐土里一口唾沫，被小乞丐轻巧躲开。众人嬉笑着，本以为就这么过了，谁知道小乞丐在听到后半句时，突然一下子冲了过来，如饿虎扑食一般狠狠地咬住了领头的男子，他双眼恶狠狠地盯着领头的乞丐，双眼充血，眼角青筋暴起，看得领头的男人竟有些害怕。

    “松开，给老子松开！妈的，小兔崽子！”待反应过来时，领头的乞丐才察觉到了钻心的疼痛，另一只手使劲推着小乞丐，推了一会儿，见推不开，便气急败坏地对着周围发怵的众人喊道：“你们瞎了吗，没看到这小兔崽子正咬着我吗？还不快过来帮忙！”

    “老大、老大……”其中一人看了一眼小乞丐，又迅速低下头，颤巍巍地说道：“他的样子好吓人，是不是恶鬼上身了？”

    “你们再不来帮忙，老子就让你们去做那恶鬼！”

    见老大发怒了，众人连忙去拉，其中一人狠狠踹了小乞丐一脚，这才胜利分开两人。

    “呸。”小乞丐被踹地倒在地上，望着乞丐头头，阴森森地笑了，随即吐出了嘴里的血，也不知道是他自己的，还是别人的。

    “妈的，疼死老子了。”乞丐头头看着自己那只手满是鲜血，手也已经痛麻木了，骂道：“小兔崽子你是疯了吗，不想要命了是不是？不想活了说一声，老子随时送你去西天。”

    “我告诉你们，你们怎么欺负我骂我都可以，就是不能说我亲人的坏话，不然，你们的下场，”小乞丐强撑着站了起来，一步步走向乞丐头头，那沉重的脚步声踏在众人心头，竟让众人不由自主地跟着后退，然后就听见小乞丐笑了一声，随即说道：“你们的下场，我保证会比他更惨！”

    小乞丐说完，转身就走了，众人这才如释重负，深深吐出一口气，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小子，你等着，老子绝不会放过你的！”乞丐头头冲着阳光下漫步前行的小乞丐喊道。

    “老大，他应该真是什么大户人家出生的孩子，你看他走路的样子，即使穿得破破烂烂的也别有一番风味。”一个乞丐窜出来，在乞丐头头耳边说道。

    “啪”的一声，乞丐头头给了他一巴掌，在乞丐错愕的眼神中怒骂道：“还别有一番风味，你他妈是想怡红院的小姑娘想疯了吧。就算他是含着金汤匙的少爷出生，那又怎样？他现在就是老子地盘上的一个小乞丐，还轮不到他横行霸道，以后你们见着他，就给老子冲上去打！哎呦疼死我了。”乞丐头头吹了吹伤口，领着众人走了。

    “莫师傅，莫师傅？”何顾君摇了摇莫景渊，他才回过神来，尴尬一笑：“怎么了？”

    “你刚刚在想什么，表情好奇怪啊，看起来……”何顾君偏着脑袋，想了想，才有些肯定地说道：“很悲伤。”

    “没什么，一些往事罢了。你刚刚想跟我说什么？”莫景渊听到“悲伤”一词时，眼神一滞，又有些释然地说道。

    “哦，我说我们带这两个小孩子去吃饭吧，他们刚刚告诉我，已经一天没吃饭了。”

    “走吧。”莫景渊领着三人，坐到了一个饭馆里。

    “诶哟小祖宗，这……”小二迎了上来，为难地看着两个小乞丐：“我们这是开门做生意的，你们两位领着他们进来，这……不太好吧？”

    “有什么不太好的，你们是开门做生意的，我们是来照顾你们生意的，有什么不好的，小二，把你们这里的招牌菜都端上来，姑奶奶我付得起。”拉着何顾君手的两个小乞丐在听到小二的话时，拉着她的手一紧，让何顾君的同情心瞬间就来了，硬要拉着两人就座。

    “不要怕，他们敢赶你出去，姐姐就收拾他们，放心吧，姐姐武功可好了。”何顾君用眼神示意了腰间的宝剑，得意地说道，随即就找了靠墙角的一个位置，坐了下来。

    “来咯。”小二不一会儿就端上了菜，冲着何顾君谄媚一笑，又去招呼其他的客人了。

    “原来武林中也有这样只看钱财的人啊，我还以为只有京城才有呢。”何顾君夹起菜，往两个怯生生的小乞丐碗里放去：“尽管吃吧，姐姐今天请你们吃，不会有人来赶你们的。”

    “恩恩，谢谢姐姐。”两人点了点头，就把头埋进碗里，不再说话。

    “诶慢点慢点，别光吃饭啊，桌子上好多菜呢，多吃些菜你们才能长得高高壮壮的，不会被别人欺负。”何顾君见两人只顾吃饭，便往两人碗里不断夹菜。

    “当然了，名利之人，哪里都有。”莫景渊夹起菜，就看见其中一个小乞丐把他筷子上的菜一眨不眨地盯着，笑了笑，换了个方向，把菜夹到了他的碗中。

    “莫师傅，我觉得你之前挺开心的啊，为什么在遇到他们两个后就不开心了？”

    何顾君的话一落，两双使劲夹菜的手就那么停在了半空，然后讪讪地伸了回去，紧咬着嘴唇，把莫景渊盯着。

    “没有啊，你想多了吧？”

    “不是啊，你看这两个孩子都感受到了。莫师傅，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啊？有什么心事的话可以跟我说啊，我一定不会告诉别人的，你把心事都憋在心里，会把身子憋坏的。”何顾君两只水汪汪的大眼睛就那么把莫景渊盯着，再加上两双眼睛，让莫景渊不自在地假意咳了咳。

    “说说嘛，到底什么事啊？”何顾君继续锲而不舍地追问着。

    “没什么，我以前也是乞丐，是阿影眼尖，看见我被欺负，央求师傅将我带了回去，刚刚看见他们两个受别人欺负，有些感慨而已。”莫景渊假装不在意地伸手去夹菜，却被一双手紧握住。莫景渊一抬头，就那么看进了何顾君湿润的眼眸里，那双眼像是有魔力一般，他在那里看到了无所遁形的自己。

    “莫师傅，所有的磨难都已过去了，将来才是最重要的，不要再去想以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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