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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9章 委屈的女人

    听到动静,领导桌上的董天河,赶紧跑过来问:亦真,怎么了?

    那个残废窝在轮椅里乱跳,指着自己的婚纱说:爸你看看,这个贱人故意让我出丑,都把我婚纱弄脏了!

    董天河一皱眉,狠狠瞪了董亦舒一眼,又说:行了,赶紧带你姐姐,去卫生间清理一下。

    我顿时一捏拳头,咬牙低沉地说:亦舒脑袋流血了,她姐姐砸的!

    而那个董天河,却完全拿我的话当空气,甚至看都不看我,还是对董亦舒说: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去?!

    我再次咬牙切齿,死死捏着拳头说:亦舒的脑袋流血了,你看不见吗?哪个重要?

    这次他转过了头,用一种轻蔑到极致的眼神,微微扫了我一下,又拽着董亦舒说:赶紧给你姐姐洗一下,我不想说第三遍!

    说完他转身离开,自始至终都没正眼瞧我一下;而董亦舒的脸色早已煞白,那握着轮椅的手,都鼓出了青筋。

    我相信她反抗了,刚才的那一刹那,她就在用沉默来反抗;可是她的反抗,就如我的存在一样,完全被忽视了……

    后来她收起那一丝倔强,面无表情地推着轮椅,沿着前门往卫生间里走;我呆呆地看着她的背影,那天她穿了件红色裙子,挺朴素;这可能是董家有意安排的吧,生怕这个妹妹,抢了新娘姐姐的风头。

    血从她的长发,沿着耳根浸湿了红裙,裙子是红色的,血也是红色的,不仔细看的人,压根就不知道她受了伤,受了多大的委屈。

    这个时候,吕伯生又趴在我耳边,狠厉地笑着说:被无视了吧?你这种小人物,就不要出风头了,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我捏着拳头,猛地转身瞪着他;“够了!”兴华的齐总,用力按住我肩膀说:他说的没错,有些事情不是你该管、能管的。

    听到这话,我捏着酒杯,猛地把杯里的红酒,灌进了肚子里;或许我不该管,可我和董亦舒认识了,知道了她那么多悲哀的往事,我就得管!但有一点齐总说的没错,我管不了,我甚至都相信,董天河都不会因为刚才我顶撞他,而报复我;因为他压根儿就没正眼瞧我,或许我连个屁都不是。

    一杯酒下肚,我站起来说:你们继续,我去趟卫生间。

    其实我只是想独处一会儿,抽根烟静一静;因为刚才的一幕,董亦舒的悲哀,让我心痛!

    我出来点着烟,刚吸了一口,不远处的地方,就传来了董亦真的尖叫:你这个贱人,你就是想让我出丑!你等着,这事儿没完,回家我再收拾你!

    我赶紧走过去,看到她们姐妹俩,正在卫生间外的洗手池前,清洗婚纱上的红酒。

    不管董亦真再怎么骂,鬼狐狼嚎,董亦舒一句话都不说,只是低着头,湿着手,一遍一遍擦着婚纱。

    除了在驾校之外,我每次见她,都看到她推着个轮椅;那轮椅上的人,就像只厉鬼一样,缠着她、压着她,扭曲着她的命运!

    我希望她能甩掉这个轮椅,甩掉这个让她一推轮椅,就得弯下腰的累赘;因为她站直的样子,在驾校时的样子,虽然不爱笑,但真的很美!那才是她,摆脱轮椅的她。

    我走上前,从兜里掏出纸巾,站在侧面给她擦了擦耳根旁,已经干涸了的血迹;她用手挡了我一下,面无表情地看着我,然后又弯下腰,给她姐姐清洗着婚纱。

    我把纸巾湿了湿,再次清洗她的脖颈,这次她没拒绝,就像个木头人一样,麻木的不带一丝感情。

    “呵!他妈的,怎么哪里都有你个混蛋?上次打沈梅你跟着,这次我砸贱人,你还跟着;我看你是活腻歪了,竟敢到处跟我作对!”董亦真阴着脸,嘴角却露着诡异的笑;那种笑容,只有心理扭曲到极致的人,才能表现出来;难怪她能跟吕伯生成一对,两个人志趣相投,都是心理变态。

    “你赶紧给我洗,那边还等着敬酒!丢了董家的面子,看爸爸回家,怎么收拾你!”她一边骂,一边又要去抓董亦舒的头发。

    “够了!”我猛地把纸巾一摔,接着从洗手池旁,挤了洗手液,帮着亦舒一起清理。

    好不容易弄干净了,董亦舒没看我,而是冷冷地转身,推着轮椅就往宴会厅里走。

    我跟上去,一直把她们送到吕伯生身边,我才一把拉住董亦舒的手说:跟我走!

    她被我抓得一哆嗦,似乎想挣扎,却又没挣扎;我拽她一步,她走一步,就好像是要告诉别人,是我拽她走的,而不是她自愿的。

    “你是谁?到底想干什么?!”不远处,那个董天河终于正眼瞧我了,只不过眼神里充满愤怒,因为我一直抓着他女儿的手。

    “我要带她去医院,处理一下伤口!”咬着牙,我不卑不亢地说。

    他眼角一抖,眼皮微微下垂说:去吧。

    得到他的许可,不用我拽,董亦舒自己就走了起来。

    我们来到酒店一楼,那里有他们的应急医务室,我带董亦舒进去,一个女医生给她清洗了伤口;口子不大,还用不上缝针,只是划破了点头皮。

    弄完伤口后,我们从医务室出来,她低着头,冷冰冰地跟我说了句“谢谢”,接着转身就朝楼上走。

    我说:还想回去?被羞辱的还不够?

    她一点一点转过头,眼睛里泛着泪说:我能去哪儿?

    “至少今天你不用回去,因为你受伤了。”我走过去,直接拽着她胳膊,拉上了我的车。

    我不是救世主,也没有能力帮她;但至少在我心里,觉得她还算个朋友;所以哪怕一天,一小时,能让她心情舒畅一些,也算是我尽了做朋友的义务吧。

    开着车,我也不知道该去哪儿,她坐在车里一言不发,像个乖巧的小绵羊,或者像块没有生机的冰块一样,任我拉着她走。

    后来我们到了海边,风很大,我们没下车;我点上烟,深吸了一口说:能扔掉那个轮椅吗?她会拖死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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