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面对蒋姐；不见她时，我可以狠下心，去陪着亦舒过一辈子；可一旦见到了，那种情绪是无法控制的，就像磁铁的正负两极，让人有种无法抗拒的吸引。

    爱情是什么，我说不好；可真当与所爱之人见面时，我就会变得开心、激动，留恋所有的感觉，看待世间一切都是美好的！

    可这种美好，一旦与现实挂钩，与那些身不由己的事联系在一起时，又会让人无比痛苦、心如刀绞。

    “行了你们两个，赶紧过来吃吧！谁还不知道谁啊，装什么矜持？！”刁曼撇着嘴，朝我们俩招手。

    蒋姐脸一红，扭头就坐了回去；我也厚了一把脸皮，跟她们坐在了一起。

    刁曼就拿起筷子，夹了块腊肉放到我面包上说：姐姐一早做的，说某人很喜欢吃这个。

    我抿着嘴，没想到她能这么惦记我；记得刚到南方的时候，很多菜我都吃不惯，但唯独喜欢吃炒腊肉；那时她经常给我做，说我是小馋猫。

    我一大口咬下去，嚼得满嘴喷香；似乎好长时间，我都没吃过这么好的饭了；董家有山珍海味、中外名吃，可我这个土包子，却从来没吃出什么好来；反倒是蒋姐亲手做的菜，能让我饥肠辘辘、食欲大增。

    “好吃吧？”刁曼笑着问我。

    “嗯，超级好吃！”我狼吞虎咽说。

    “姐姐好，还是董家的小姐好？”刁曼又看着我问。

    听到这话，我吓得一大口面包，嚼都没嚼，直接咽了下去！

    “咳咳！水…噎着了……”

    蒋姐赶紧拍着我后背，又拿水递给我；我伸手去接的时候，刚好碰了她的手；这个女人竟然猛地把手缩了回去，就跟触电了一样。

    我喝着水，蒋姐又没好气地白了刁曼一眼：吃饭堵不上你的嘴，别哪壶不开提哪壶！

    刁曼吓得一伸舌头，赶紧缩着脑袋吃饭。

    缓了好大一会儿，我才长舒一口气，没话找话说：小曼，这些日子你一直都在厦城，没回去啊？

    她大口吃着饭说：中间回去了一趟，主要是跟我爸报告姐姐这边的事；汇报完就回来了，毕竟姐姐忙不过来，我刚好可以帮她分担分担；而且我发现，姐姐特别会照顾人，跟她在一起，心里踏实！所以我决定不走了，以后跟姐姐一起，好好经营石川集团。

    “那你老爸能愿意啊？好不容易把你培养起来，你这丫头，拍屁股就走人了……”

    “他敢不愿意！我说这次过来，主要是为了帮你，我爸就同意了；毕竟你的面子，他还是要给的。”刁曼得意道。

    我微微愣了下说：我连你爸都没见过，哪儿来的面子啊？

    她一笑：爸爸可感激你了，说当初要不是你，我也不会像现在这么争气；估计也就是个混迹在酒吧、夜场的小太妹罢了；我爸还放话了，将来要有什么难处，直接就找他；你的事，就是我们家的事！当然，以后姐姐家的事，也是我们家的事！

    这丫头可真精，最后也不忘，拍蒋姐一句马屁。

    我笑着，刚要继续跟她聊，她却先说：哥，跟你讲实话吧，这次约你出来，是想跟你谈个正事儿。

    “哦？你说。”我赶紧坐正身子。

    “你还爱不爱我姐，说实话！”她不再嬉皮笑脸，而是一本正经地问。

    我眉头轻轻一皱，怎么能不爱呢？她是我第一个爱上的女人，也是这辈子唯一的一个；或许以后，我会和亦舒生活，但我的爱，将会永远放在她这里。

    点点头，我“嗯”了一声；她继续说：好，那我再问你，你爱不爱董家的那女人？

    刁曼这丫头也是，怎么竟问这些犀利的问题，让我难堪？微微转头，我求助般地看了蒋姐一眼；可她竟然出奇地没有阻止，反而在很认真地在听我俩的交谈。

    或许这个女人，也很想知道答案吧……

    我深吸一口气说：亦舒蛮可怜的，很多事情你们不知道，我也不方便告诉你们。

    “爱她，还是不爱，请你回答我的问题。”刁曼咄咄逼人道。

    “或…或许，有一点吧，我不好说……”我只能这么回答。

    “那好，也就是说，你的心，还在姐姐这里，对吗？”刁曼激动地都把脑袋伸过来了。

    我犹豫了好一会儿，才诚恳地点了点头；我的心确实在她这儿，从未变过。

    刁曼一笑，两手一拍说：那就成了！我们知道，你害怕董家势大，如果跟那个董亦舒离婚，你怕她们家报复你和我姐，对吧？！但现在不用怕了，咱们集团的规模，已经超过了天河；而且开业那天，白市长亲自过去剪的彩！有了这样的后盾，你就不要再犹豫了，赶紧离婚吧，姐姐时时刻刻，其实都想着你呢！

    我抿着嘴，又从兜里掏出烟点上，不停地吸着、叹着；我何尝不想走？可现在已经走不了了，这世间最难还的，就是人情债！我欠亦舒的，甚至蒋姐也欠她的，我不能就这么一走了之。

    “你还在犹豫什么？难不成你有什么把柄，落在他们手里？”刁曼焦急地看着我，想了一下又说：这也不怕，天河现在的超导体技术，不是你的吗？如果她不答应离婚，你直接取消授权！我们公司马上启动，届时产品一上市，够天河喝一壶的；为了超导体技术，她不答应也得答应！

    讲到这里，刁曼还得意一笑说：这就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当初她们因为技术的事，把你弄进天河；现在照样因为技术，把你放出来！

    我苦涩一笑，如果不发生别的事，刁曼的这个办法，确实可行！但现在，已经不是商业竞争的问题了；这里面牵扯到犯罪，很多隐秘黑暗的东西，包括亦舒的性命。

    我仰头，长长吐了口烟说：给我点时间好吗？让我冷静地思考一下。

    “还有什么好思考的？你爱我姐，我们现在也有实力让你回来，事情不就这么简单吗？”刁曼顿时急了。

    “小曼，很多事情，没你想得那么简单！”说完我转过头，看向蒋姐说：姐，给我点时间好吗？

    她却直接收拾桌布站起来，朝刁曼挥着手说：走，咱们去山那边看看吧。

    说完她就朝车的方向走，这个傻女人，她似乎生气了。

    当然，她也该生气，毕竟受了这么多苦，她一直都在等今天，等这一刻；可我，却没能给她一个满意的答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