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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九章

    听到夏院长说的这个话, 裴嘉裕是真愣住了, 不过又很快恢复了情绪,点点头“嗯”了一声,“谢谢院长的告知。”

    夏院长违反规定的告诉他这个事,裴嘉裕也明白对方是什么样的良苦用心了。

    夏院长看见裴嘉裕这个反应,暗叹一声果然如此, 也就挥挥手让他回去了,“不用谢,你自己以后多注意一点, 有不懂的事可以多跟明月那丫头说说。”

    裴嘉裕自然无有不应, 他知道自己的缺点,以前没有遇见老婆的时候总会无意中就莫名其妙让人不高兴。

    等到遇见他老婆后, 裴嘉裕才算是终于过上了他想要的平淡生活, 没有那么多生活琐碎带来的烦恼,他只需要好好照顾家人料理好没有太大变化的日常生活,然后其他所有时间跟精力都能完全集中到他喜欢的绘画上。

    等到出了办公室, 裴嘉裕闷不吭声埋头下了楼, 走下最后一级台阶, 裴嘉裕还是没忍住抬头满心茫然地抬头看向办公楼前高大挺拔的树。

    为什么人心要这么复杂?大家都简单一点不好吗?他是有哪里做得不够好, 让这个学生这么讨厌他?

    知道这个事后裴嘉裕并没有他表现出来的那么平静,之前对张晓萍这个学生还抱着一腔保护追梦人的热情一下子就被凉水浇灭了。

    可已经答应的事裴嘉裕不会出尔反尔,只是少那股子主动积极的情绪。

    晚上宋明月因为知道了赵家发生的大戏, 回家的时候心情不错,结果转眼看见从厨房端碗筷出来的裴嘉裕, 一眼就发现自家老公心情不太美好。

    要说一个人心情变化是常有的,可宋明月却知道自己男人其实很少有心情不好的时候,每天什么都不多想,平淡到让别人觉得枯燥乏味的小日子就足够让他每天保持在异常满足的状态下。

    看来这是遇到什么事儿了,宋明月心里暗道,却没直接问出口,只像平时一样朝裴嘉裕露出个笑,声音甜甜的喊了声“老公”,“我回来啦,今晚吃什么?乐乐在楼上吗?”

    裴嘉裕放下碗筷,按照惯例上前给下班回家的老婆一个拥抱,原本想不通的小纠结也放下了,眉眼之间带上温暖浅笑,“老婆辛苦了,乐乐在楼上做作业,他们今天开始学习数字了,今晚有你爱吃的竹笋炒鸡肉。”

    一家人吃了晚饭,等到两夫妻安顿好孩子,双双洗漱完毕靠在床头看书的时候,裴嘉裕才跟宋明月说了这个事。

    宋明月倒是没想到自己老公在学校居然被人匿名投诉了,不过她也知道像是这种根本不会被老公放在心里的事,这家伙也根本就不会想到要跟她说。

    “既然她选择请你当她的担保人,说不定她已经后悔了,就像之前她自己亲手递了休学申请书那样,有些人确实会在某些情况下做出事后连自己都无法直视的奇葩事。”

    裴嘉裕自然是相信宋明月说的话,想了想自己,虽然自己从几岁开始记事,到现在三十出头也没干过老婆说的这种古怪事,可个例不代表普遍。

    现在回想起来好像高中初中的时候身边确实有这样的同学存在。裴嘉裕心里果然轻松多了,这说明问题应该不是出在他身上。

    宋明月其实也搞不懂这个学生是怎样的脑思维,不过这不妨碍她好好哄自家的傻男人,“说不定下次见面对方会主动坦诚错误,到时候我们再决定要不要原谅她吧!”

    宋明月这么一说,裴嘉裕觉得这个主意太好了,于是彻底放下这事儿不再纠结。

    哄好了人,宋明月放下书,把枕头拍软,然后顺利的躺进了裴嘉裕怀里。

    至于为什么要拍软枕头?这样她老公胳膊展开放在上面不是能更舒服一点么。

    无事话短有事话长,每日里上班给学生上课,下班接孩子买菜做家务,再抽空将画室里那副准备拿去参加画展的作品进行后期晕染调整,很快就到了周末。

    张晓萍两天前才从医院出来,还在养身体期间,周末又没课,裴嘉裕也没主动去关心对方是个什么状态,所以两人还没见过面。

    周六早上,裴嘉裕跟裴乐乐在门口送走了周末依旧要上一天班的老婆/妈妈,回头两人一个去冰箱装好昨天提前做好放进去冷藏的点心,一个拎着小小的洒水壶去给自己的肉肉浇水。@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所谓的肉肉就是裴嘉裕给她买的一盆叶子肉嘟嘟的多肉小盆栽,裴乐乐给它取名叫肉肉,每天对裴乐乐来说,最大的考验就是如何按捺住自己伸向花洒的手。

    没办法,看见肉肉她就忍不住想给它浇水,可爸爸说如果浇水太多又会把她的肉肉给淹死。

    裴乐乐皱着小眉头满眼认真的用一根直尺量好水壶里的水量,然后按照爸爸教的最高水量进行浇洒,因为太严肃了,脸蛋上两坨肉都垮下来了。

    裴嘉裕都装好要给岳父带过去的点心了,从厨房出来发现女儿还在客厅大阳台那里,难道又忍不住要偷偷给多肉胡乱浇水了?

    裴嘉裕心里想到,而后走了过去,“乐乐,还没浇好水?”

    裴乐乐拎着她玩具柜里翻出来的小小洒水壶,差不多都是一滴一滴的在洒了,“马上就好了!”

    还有一点点,一毫米不到。

    裴嘉裕失笑,“今天太阳也不大,水干得不会太快,洒少一点也没关系,一会儿你到了姥爷那边,帮姥爷照顾一下菜园吧。”

    裴嘉裕知道像女儿这么大点儿的孩子,最是喜欢玩水,裴嘉裕自己小的时候身边的小伙伴可没少玩水挨打,大冬天的都能跑水田里抓鱼,小孩子就跟没有冷热感知似的一点不怕。

    这会儿天气也渐渐热起来了,到了岳父那边有个小院子,女儿爱玩就玩吧。

    听说要去给姥爷的菜园子浇水,裴乐乐也不纠结还差的那一点水了,高兴地放好洒水壶,蹦跳着上楼背自己的小书包。

    “记得多带两套衣服放在你书包里!”玩水总会打湿衣服,到时候少不得要换身衣裳。

    裴嘉裕在她身后叮嘱一声,裴乐乐清脆地应了。

    裴嘉裕拎着一大一小两张画板并一盒岳父喜欢吃的点心,等裴乐乐背好书包下来,两父女开上车,一路往大学城那边去了。

    两人出发得早,宋明月八点出门上班之后也就耽搁了十几分钟,加上他们家离大学城也不算远,开车四十多分钟就到了,宋老先生才刚吃了早饭步调悠闲地给在院子里给菜地除草呢,两父女就又拎又背的到了。

    “姥爷!我好想你呀!”

    刚一进了院子门,裴乐乐就甩开小短腿跑着往蹲在菜园边上的宋老先生怀里一冲,把宋老先生撞得往后晃了晃,不过还是第一时间开心地把小宝贝给抱了抱。

    裴嘉裕皱眉,“乐乐,说了别这样乱冲乱撞,伤到姥爷了怎么办?”

    别看裴乐乐长得不怎么胖,可因为运动量足够,营养也不缺,肉长得可结实呢,加上骨架子小,贴着肉也看起来瘦瘦的,只有抱上手了才知道有多沉。

    裴乐乐也总算想起来了,可惜每次都是犯错后才想起来,连忙从姥爷怀里退出来,特别担心地伸手拍了拍姥爷的腰,“姥爷,你腰断了没有啊?”

    应该没断,不过大人总喜欢在腰没断的时候说腰快断了来形容腰疼。

    宋老先生哈哈一笑,拍干净手上的草屑,而后站起身一把将裴乐乐抱着举高高,“你爸瞎说,姥爷身体可好着,还能带咱们乐乐去爬山!”

    说完,宋老先生又招呼裴嘉裕,“进屋里坐吧,乐乐又不重,这么点儿轻的小丫头哪能撞到人。”

    裴嘉裕已经习惯了岳父在面对裴乐乐时睁眼说瞎话一点不害臊的操作,点点头拎着东西跟着岳父一起进了屋。

    宋老先生进了屋就把裴乐乐给放下了,给孩子找出一篮子零食,又准备去切盘水果。

    裴嘉裕把人给拦了,自己去厨房放点心的时候顺便切了一盘出来。

    “今天准备带乐乐去哪里写生?”

    宋老先生看裴嘉裕带了两个画板,就知道这是要带乐乐去画画了。

    裴乐乐伸手用小叉子叉了一块桃肉,举到姥爷嘴边,“姥爷,吃桃子,好吃!”

    宋老先生笑呵呵地吃了,抬着眉毛朝外孙女比划着大拇指表示味道好,裴乐乐咯咯直笑。

    裴嘉裕顺手把茶几桌面给收拾了一下,“西苑那边的仙女湖荷花开了,今天天气不错,我们准备下午去那边,老师也跟我们一起过去吧,那边钓鱼也挺好的。”

    宋老爷子闲来无事,自然是乐意跟女婿外孙女一起出游的,“那我先给老崔他们打个视频电话,看他们要不要一起去。”

    都是一群退休后闲得数苍蝇腿儿的人,有消遣当然是约在一起热闹点儿。

    上午裴嘉裕把宋老先生这房子里里外外给打扫了一遍,又做了午饭,宋老爷子带着裴乐乐在外面给菜园子浇水玩儿,那是真玩儿,只要裴乐乐喜欢,哪怕是把菜给淹死宋老爷子也乐意。

    下午一点刚到,崔大爷廖大爷冯大爷三个就迫不及待地拎着钓具包拿着网子踩着时间点早早的过来了。

    裴嘉裕的车是特意买的七人座的,当初考虑的就是每次回老家开这个车,带上张淑芬裴德升,还能有空间放其他东西或者多带两个人。

    一行六人往西苑仙女湖去,到的时候也才下午两点。

    不过正如裴嘉裕所说,仙女湖的荷花是开得真好,又恰逢周末,过来看荷花的钓鱼的划船的还真不少,湖边还有不少摊贩卖荷叶茶荷叶饼这些东西,要是不知情的人来这么一看,怕是要以为这里根本不是一个湖边休闲地儿,而是成了个小集市了。

    裴嘉裕喜欢安静,但也不反感热闹,这样充满了人气的仙女湖,也算是别具一番风情。

    钓鱼的人要去仙女湖北边特意支起的栈桥那个方向先交钱再领个红牌子,裴嘉裕看荷花这边挤挤挨挨走来走去的人太多,还有不少就站在那里拍照,干脆拎着画板带着裴乐乐一起跟着岳父他们往钓鱼台那边走。

    “今天人太多,咱们就画一副钓鱼图吧。”

    裴嘉裕给女儿定下了今天写生的主题,至于如何构思取景,裴嘉裕一向是不会具体说明的,免得局限了小孩子特有的奇思妙想。

    人来人往的地方,裴嘉裕不放心把女儿放得离自己太远,所以就选了个阳光不会刺眼的地方架好画板,女儿的画板也紧挨着他,两人之间顶多也就一臂之远。

    宋老爷子他们交好钱就在附近找好了窝子开始边低声闲聊边等鱼上钩,裴嘉裕跟裴乐乐也摆开架势安静作画,这样的画面无疑是很养眼的,不少路过的人看这对父女神同步的认真表情,加之两人都长得好,忍不住偷偷拿手机拍了分享给网友或朋友。

    而一路跟着系统的地图指示标躲躲藏藏跟上来的江水水却苦恼极了。

    蹲在一块石碑后面,江水水暗搓搓伸出去半个头,只露出一双眼睛盯着看了看,而后又缩了回去,手肘往膝盖上一撑,双手撑住脸颊,把好好的一张花季少女脸愣是挤成了眯缝眼嘟嘟嘴:[小虐,咱们都跟着快一个星期了,你看看这女主被护得,那真叫个密不透风,我哪里有机会接近她啊!]

    哪怕女主还是个四岁小屁孩儿,哪怕知道小孩子更好哄到好感度,可接近都接近不了,还谈个屁的哄好感啊!

    系统也是焦虑到芯片冒火花:[哎,现在的大人啊,对孩子也太娇惯了,一眨眼的功夫都舍不得挪开眼!]

    这一个星期他们不仅要想尽办法弄钱维持生活,还要跟踪女主寻找攻略机会,难受啊,比当初跟着宿主去攻略杀人狂魔都还难受!

    可再难受,为了尽快离开这个糟心世界,江水水跟系统还是要硬着头皮继续盯梢,就盼着什么时候天上能掉个馅饼下来砸到一人一系统头上。

    要说之前江水水受挫后还萌生了破罐子破摔干脆就在这个世界生活一辈子的想法,可前几天那雷鸣闪电却彻底打碎了江水水这个苟下去的念头。

    别人不知道,可江水水跟系统却能清晰的感受那雷鸣闪电里蕴含的天道规则所带来的威压,也不知道是哪个可怜虫被天道发现,给灭了。

    不过看那阵仗,多半是跟这个世界的大气运者沾上了恶因,于是得了这么个恶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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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江水水偷偷摸去被雷电重点照顾的那家医院,知道了有个南大的女学生得了怪病的事儿,又去南大打探到一些那女学生造裴教授谣言的八卦消息,整件事也就让她猜了个七七/八八。

    江水水跟系统碰头一嘀咕,决定更加低调一点,攒钱办了个假证都不敢去找个正经工作,就怕跟这个世界的人产生了因果,一不小心就被天道给发现了。

    正苦恼间,江水水身前的破瓷碗里叮当一响,坐在路沿石上的江水水头也不抬的双手合十连连拜谢,嘴里呜呜啊啊乱叫了几声。

    “这可怜娃子,还是个哑巴。”

    那扔了几个钢G儿的妇女啧啧摇头,又从包里摸出二十块钱弯腰放进破瓷碗里,江水水又是一阵拜谢。

    等人走了,江水水收起融合了憨傻与感激等多种情绪的表情,伸手把二十块钱捞起来叠巴叠巴放进兜里,扭头看向不远处还在认真画画的女主与女主她爸,突然计上心来,脸上露出一阵得意与自信,[有了!小虐,你给那女主爸打个电话,就模仿他老婆的声音,把他支开一会儿,我去买个冰淇淋跟女主搭讪……]

    系统弱弱地道:[宿主,你确定我们不会被雷劈吗?这是诱拐儿童的计划通吧?]

    而且打电话把大人支走?系统怎么想怎么觉得要是真这么干了,第一个被劈的肯定是它。

    江水水脸上表情一僵,吓得旁边路过的小孩儿哇地一声抱住了妈妈的大腿。

    “妈妈这个是不是疯子?”

    “走走走,宝贝,咱们快点走。”

    江水水抬手抹了把脸,抹了一手的黑灰,算了,今天的工作妆坏了,还是早点收工下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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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虐,你真的不能给我侵入公/安/局搞个真实户头吗?要是能有真的身/份/证,再搞个文/凭/证,咱们就能去女主幼儿园应聘生活老师了,到时候要刷女主好感多容易啊!]

    江水水又忍不住做白日梦,虽然知道不可能实现,可嘴上说说脑子里想想也不犯法吧?

    系统懒得理会宿主的第一百零一次做梦。

    江水水去附近找了个公共厕所,拎着包进去把工作装换下来,又洗了洗脸,出去溜溜达达还不死心地围着裴嘉裕他们附近转。

    偶尔看见垃圾桶里有个塑料瓶,江水水还十分尽职的把瓶子给捡了踩扁扔进随身带着的大口袋里。

    看宿主那眼疾手快与老头老太太抢塑料瓶的身手,系统芯片卡顿了一下,[…水水,我一直有个疑惑,为什么我们不能去钓凯子挣钱养活自己。]

    明明她们就是专门攻略男人的宿主与系统,为什么在遭遇生存危机的时候宿主又是捡尸又是乞讨又是拾荒,愣是不利用自己的美貌去钓金主吃香喝辣住别墅开豪车刷黑卡呢?

    江水水弯腰踩塑料瓶的动作一顿,突然站直了身躯,让自己如同戈壁上的一棵小白杨,[小虐,我是那样的人吗?以前那是为了任务,现在是为了生活,能一样吗?我们要活得有尊严有骨气!]

    系统:[哦。]

    江水水正在跟系统瞎扯,一双眼睛观八方,就那么一瞥,嘿,顿时一阵惊喜,[小虐你看!女主爸有事要走了!]

    不远处,裴嘉裕正从画架前站起来左右张望,似乎是准备要去哪里做什么。

    且说两分钟前,裴乐乐喝了水,恰好看见路过的一个小男孩儿正一手牵着妈妈一手拿着个冰淇淋添,顿时馋了,起身哒哒哒蹦到爸爸身边,而后拽了拽爸爸的衣袖,“爸爸,你说今天最高气温是多少度来着?”

    裴嘉裕不明所以,不过还是想了想,回答道,“好像是二十六度,怎么了?”

    裴乐乐嘿嘿一笑,整个小身子往爸爸腿上一挂,双手拽着爸爸的衬衣衣襟撒娇,“爸爸,我觉得我好热啊,就像被人扔到岸上的鱼摆摆。”

    裴嘉裕抬头看太阳,确定太阳没晒到女儿,又要伸手去摸女儿脸蛋,看看是不是生病了。

    裴乐乐捧着爸爸的脸,撅着嘴伸着脖子叭叭左右两边亲了两口,声音更软更甜了,“爸爸,我想吃冰淇淋好不好?就一个小的那种,跟爸爸姥爷一起吃!”

    裴乐乐鬼灵精怪,明明知道爸爸跟姥爷都不会吃,偏要这么说,就显得她绝对不是想吃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