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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6节

    第250章 一场诡异的会面

    此刻,我就站在贞妃娘娘的身侧,司马晦念出那四句话来的时候,我紧盯着他的脸,是想看出他到底是否会与面前的人相认,若是相认,我便能知道他和贞妃是什么关系。谁想到,他却念了四句诗,我略感失望,可细细一琢磨,那四句诗竟然是告诉贞妃,他是红英会的人。这人什么时候学会这么文雅、高妙的论调,当面沟通却还那么隐晦,这实在不是他的风格啊?

    我正低下头琢磨,却听旁侧的贞妃低声的惊呼:“啊!你是——”

    她说出三个字来,却瞬间就住了口,将目光瞥向我这边。毕竟,我在当场还是个无关的外人。

    “我是司马晦!”司马晦终于说出自己的姓名,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似的。

    司马晦的这句回答声音很低,只在我们三个人中盘桓,可贞妃却像是受到了很大的震动,她的身体明显地向我这边歪了一下,瞬间又努力保持住镇定。“你,真的是晦儿?”

    “是!”

    “你——来看我了?”

    “是!”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家里出事以后。”

    “王爷他怎么样了?”

    “还关在寒心宫。”

    “这里危险——你快走吧!”

    “……”

    我的脑细胞以极速运转,这简单的几句话真是信息量丰富,可我从中却什么也得不到啊!那些话语背后的丰富的情感、复杂的故事,只在当事的两个人中间传递,于我这个旁观者毫无半点作用。

    我看见贞妃默默转过身,将房间里的蜡烛全部点燃了,这卧室瞬间又亮堂了不少。

    在温暖、明亮的灯火映衬下,贞妃娘娘如玉的容颜更显得尊贵,她的眼底蕴着雾蒙蒙、水汪汪的泪,她那一双妙目却死死地钉在司马晦的脸上。

    “晦儿,我在梦中梦见过你很多次,就像现在这样,你就站在我面前。我要好好看看你,好好看看你!”贞妃说着,眼泪已经流了下来。

    司马晦动也不动。

    “你比克儿大一点,也该娶妻了吧?”贞妃问。

    “没有!”

    “没有中意的人?”

    “有!”

    “到你娶妻的时候,我能去看看该多好!是王爷给你选的人吧?他办事稳妥,我一直是放心的。”

    “我——”司马晦看了看我,“她叫谭锦心,如今在朝廷里做太傅,但她是个女子。为了救出父王,我和她不得不卧薪尝胆,设法靠近太子和皇上,以求解救之法。”

    “这么说,你原来——好,我不管了,这么多年我不能照顾你,现在再来管也晚了。会里的事情除了你,谁在做总统领?”

    “也是谭锦心。我将舵主的信物送给了她!”

    “糊涂!”这次,贞妃忍不住忧愤,“这么重要的东西,怎能交给一个女子掌管?你也知道,红英会的成员大部分都是认物不认人,若她与你生出二心,你便死无葬身之地!”

    “我相信她不会!”司马晦斩钉截铁。

    贞妃终于不再说什么,她的情绪也平静下来了。

    “坐吧!”

    司马晦和我各自找了一把椅子坐下,直到这个时候,贞妃也知道我是自己人,就像齐巷是自己人一样。如果我是外人,司马晦不会当面与她说这些话。

    “你们准备怎么做?”贞妃坐下后又问。

    “今日来此,一是担忧您的病情,二则也要请您帮忙。”司马晦直言不晦。

    “我能做什么,你尽管说!”

    “我们需要调兵的兵符,希望您尽量办到。若找不到可调十万兵的金虎符,可以设法拿到五万兵的银虎符。实在难办,铜虎符也行!”

    贞妃思忖片刻,点头答应了。“十日后,你派人来取!还有,我希望能与你生活在一起,你设法让我出宫去吧!”

    “这个——”司马晦又看看我,“只有让锦心想办法了!”

    贞妃的目光瞬时转到我脸上,“你——居然就是谭锦心?这孩子的眼光真是奇特!”

    “锦心奉皇后之命在太医院帮忙防治疫病。因身份特殊,不便实情相告,娘娘恕罪!”

    “事是好事,人也是妙人!”贞妃认真地看着我,很是赞赏地一直点头。

    “我要设法出宫,不再回来了。这事还要锦心大人想办法,拜托你了!”贞妃和司马晦一样,丝毫也不客气起来。

    司马晦要贞妃娘娘帮助他弄到兵符,我呢要设法把一个娘娘弄出宫去,这两件事可都不大好办。

    “你们接着聊,我出去转悠一会儿,顺便想想让娘娘出宫的办法。”在这个时候,司马晦和贞妃估计会有很多话说,我还是先出去溜达吧,顺便看看这个储宁宫的疫病到底有多严重!

    我一出贞妃寝殿的门,齐巷就跟上来:“舵主,您有什么吩咐?”

    “没什么,你别这么叫了。我不太适应。再说,你看我现在这个装扮,还是叫我谭大人吧,我听着顺耳。你带我到宫女、太监们集中居住的地方去看看。另外,如果有重病的宫人,我也要去瞧瞧。”

    “这可不行,太危险!”齐巷的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

    “没事。你放心,我已经做了防护措施。”我的确在来之前做了防护措施,就是之前去陆子明那里,他向我显摆几颗白色的小药丸,我向他要了过来。据说,那是来自未来科技的东西,具有什么促进细胞新生、改善身体机能的神奇效果,换句话说就是,若是重病之人吃了这药丸,就可以立刻起死回生、活蹦乱跳,而且,不论什么病,全都见效。我听他说有些不信,不过,现在冒险进了储宁宫,身上带着几颗药丸,总归是个安慰。而且,没准还能救人。

    这未来科技到底能先进到哪去,我倒是可以先试试。

    在太医院里,我还自己给自己制作了一套防护服,这会子,我从上到下给自己套上,整个人像被装进个大塑料袋里,脸都看不到了。

    齐巷看着我,惊诧莫名,不知道我这一身到底是啥打扮。

    “走吧。”我装腔作势,拿出了舵主的派头来。

    第251章 查探重病者

    储宁宫的疫病到底有多严重呢?

    在没看到实际情况的时候,任何从其他人的口中说出的、被描述的情形听起来都只是一种间接的印象,我心中虽然对其严重的程度已经做了心理准备,但真正看到眼前的情景仍然是吃了一惊。

    齐巷走在我前面,一路上他点燃了几盏路边的灯,照着我前面的路。

    前面两扇紧闭的木门被轻推开,他对我说:“这个院子里面都是得病不治的,院子的右侧有一个侧门,从那里进去,是储宁宫存放尸体的地方,谭大人都要去吗?”

    “去!”

    我毫不迟疑地跨进去,走上台阶,已经听到里面传出来的痛苦的呻吟,以及有气无力的哭泣声。我推开门,灯火在手中轻轻摇晃着,里面的人发出惊讶的呼声。借着微弱的灯光,我看清了这里的情况。

    空旷的房间,只有四个墙壁,地面上排列着三排木板搭的架子,木架距离地面有半米高,木架上并排横躺着数十人。最外面的一排病情比较轻,能说话,四肢和头也还能活动,最里面的那一排是最重的,大部分都已昏迷不醒。

    我一排一排地慢慢地从他们中间走过去,并认真查看着几个病人的发病情况。

    重病患者的面容太过恐怖,让人不忍直视。他们的面部皮肤形如枯槁,仿佛发皱的纸张覆盖在骨头上,而且人的五官大都是眼眶深陷、两颊深凹,昏迷者已全无意识,几乎只是在等死。

    还未昏迷、尚有意识的中度病患还能有气无力地与人说两句话,我走过去,问他们是如何发现这种病症?如何发病的?问他们身体有何异常?

    其中一位像是刚刚得病的宫人,看到我像有了盼头似的:“大人,您是太医吧,您救救我们吧!”他费力地扬起手,指着面前这些人。“储宁宫里最早是一个宫女突然拉肚子,拉了一天,吃药也止不住。不吃不喝,可肚子里的五脏六腑却像是没了把门的,哗啦哗啦的往下流水,人就这么拉死了。后来,接二连三的,储宁宫里开始不断有人闹这个病,越闹越凶——太医院的人来过几次,都治不了。后来看着病情越来越凶,就断定说是疫病,太子就下令关了宫门,不让我们进出,连药也不让送。就是让储宁宫的人等死啊!我们前些日子还有人想偷跑出去,可——最后被守卫的抓住,一个大活人愣是给烧死了。”

    “您瞧瞧,这里的三十多个病人,明天又得被拖出去几个。你们太医院赶快想办法吧,别让大家这么等死!虽说我们奴才的命不值钱,可这里也有主子啊。贞妃娘娘也是皇上宠爱的娘娘啊!把娘娘也禁闭在这里,怎么行啊!”

    “拉肚子?”我思忖着,难道是病毒性肠炎?那总不至于药石不能治吧?我也拉过肚子,知道那滋味很是难,如果真是拉肚子拉死,哎——还不如直接一刀结束了性命。

    我是有常识的,凡是拉肚子,那传染源肯定百分之八十就是在人的粪便里。

    如果腹泻止不住,那肯定会引起严重脱水的,然后四肢厥冷,脉搏细速、甚至不能触及,血压下降或不能测出,御医们若是诊断时测不到脉搏跳动,基本就判定人已经没救,而这个时候大半的病人已经进入脱水性休克、昏迷,!

    但是,到底什么样的急性腹泻能引起这么大面积的传染呢?

    我左思右想,倒是有了一点印象。除了鼠疫之外,能在古时被称为烈性传染病的瘟疫就是霍乱。但我记得,鼠疫也叫黑死病,它的病症特征是高烧、咳血、皮肤出现黑色斑块等,并不是腹泻。那么,胆大一些预测的话,我感觉储宁宫爆发的这种疫病就应该是霍乱。

    哎,烈性传染病在现代早就没有了,人从一出生就会打各种各样的疫苗,从零岁到十八岁之前,就我的印象,光疫苗的针就得打上几十种,所以,对于霍乱这样的疾病,我所知不多。

    但,既然如今充当了一次御医,总得做出点样子。

    “我怀疑,这种疫病的传播是通过人的排泄物。所以,必须去采集一点病人的排泄物样本。”我对齐巷说。(!≈

    “我去!”齐巷一点也不含糊。

    我对齐巷的忠心十分赞赏,赶紧把自己戴的手套,还有头罩给他戴上,“千万注意,采集这个比较危险。”

    查看完病人,我又去旁边存放尸首的院子看了看,那里堆积着几具新的尸体,全部都是近两日病死的。这些死人的外观就像僵尸一样可怕,白惨惨的皮肤皱褶着,早已暗哑失去光泽,手脚都像干枯的树枝一般。

    储宁宫疫病最为严重,我想,目前在其他宫中大概只是散发的病情,即便如此,如果不能尽快制止住病情传播,这种传染病的传播速度也是很快的。基本上,最快两三天,最多七八天,一个人只拉肚子就顶不住了。

    齐巷很快办完事,我们这一趟的任务也算完成了。

    我想起个很重要的问题:“储宁宫的人有没有得了疫病,却没有病死,自己康复了的?”

    齐巷想了想,说:“倒是有两个。其中一个是贞妃娘娘,但娘娘是因用了少主给的药草,另外一个是新来的小太监,才十二三岁,起初也是拉肚子,都以为他也染病了,就把他关进刚才那所院子里。谁知,他拉了一天半,自己胡乱吃了点药草,身子倒逐渐好了,现在已经没事了。”

    “好,回头你把他叫过来。我有话问他。”

    如果真是霍乱这种传染病,在这个叫天不应、叫地不灵的古代社会,研制疫苗肯定是没指望的,只能靠天然药草,再就是——找到能抵抗传染病毒的血清,而这种东西最便捷的获得方法就是找到有抗体的人。那么,得了这种病而自己痊愈的人最好。

    再加上,我这几颗白色的小药丸,把它研碎、兑上水,熬成几大锅药汤,虽然在药效上会打折扣,但肯定也还是有一定的疗效。实在不行,再让陆子明设法给我多炮制一些。

    我粗略地计划着,大概能够迅速找到对付这场霍乱的办法,不过,到底这病情是不是霍乱,还需要让陆子明判断一下。另外,既然贞妃是吃了司马晦带进来的药草喝好的,那,治疗患者的药方应该也能够很快解决。

    得了病的人能治,宫中的大部分人都能做到早预防,这样一来,疫病防治的问题就不大了。

    有了解决的办法,我心里也轻松了些。

    等再见到司马晦的时候,他竟像是刚刚哭过,眼圈发红,脸颊上还略有泪湿的痕迹。看见我回来,他情绪还未平复,迅速地将我拽到他身边,说道:“别到处乱跑,就待在我身边。”

    贞妃笑眯眯地看着我,似乎比刚才更光彩照人:“谭大人坐吧,我正有话要跟你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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