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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7节

    第252章 他也是皇子

    我恭谨地坐下来,准备洗耳恭听着贞妃娘娘的吩咐。司马晦站在我旁边,一只手紧紧握住我的手。贞妃坐在我对面,从我进门到现在,娘娘脸上的表情一直是和蔼可亲的。

    “锦心大人,我刚才听晦儿讲了,原来你与他早就相许终身了!”贞妃开口。

    啊?!这也讲了,我什么时候与他相许终身了?这个人还真是脸皮厚,貌似我真没说过一定会嫁给他这样的话!

    我暗中抬抬眼皮,瞪了司马晦一会儿,见他也正盯着我,视线相撞后那人脸上毫无异样。我不好当场发作,只能继续听着贞妃的话。

    “晦儿已是双十年华,按理说早就应该娶妻生子的。这孩子对人生大事却不急,虽说身边有一批侍女丫鬟,可总不是办法。他自己也说,大概就是缘分吧,碰到锦心才觉得安定下一颗心了。我看着你也是欢喜的很,你能这么帮着他、护着他,又聪慧能干,在朝堂上与那些官员们周旋,连一般的男子都难以应付呢。可说到底,你也是个女子,伴君如伴虎,况且太子又是个专权、跋扈的,你可千万不能出差错,有机会就退出这波诡云涌的朝局吧。”

    “娘娘说的极是,我也是这么想的。只是,现在已经到了紧要关头,等把老王爷的事情解决,我就退出朝堂了,这中间我会小心谨慎,不会出差错的!”

    “那就好!”贞妃点头。说话的功夫,她从自己的手腕上褪下一个玉镯来,一边递到我手上一边道:“见了你我也是高兴,实在没什么可送你的,这个镯子是我初入宫的时候太皇太后送我的,你就收着吧!”

    我赶紧推辞,“我怎么好意思要娘娘的东西呢!”

    “快收下。没什么不好意思的,这些年我也没为晦儿尽过什么心,想想也是难过啊!”

    “收下吧!”司马晦忽然开口。

    我不好再推,只好收起来,揣进怀里。

    见二人再无话,我趁机便讲出自己对疫病的根治办法。

    “我知道,绝艺堂里大部分都是能人异士,庞副堂主在医术上堪称神技。你给娘娘带进宫的药草就是他抓配的吧?回头把药方交给我,我们不能只顾储宁宫,不管他处。另外,我怀疑这疫病是霍乱。大部分病人都是腹泻致死的,对于初期病人,要设法补盐水才行。你这两日去找一下陆子明,让他给我多备几颗白色药丸。另外,如果他那里能做出输液用的消毒针具,最好也给我带过来。”

    听我说完,司马晦沉了一会儿,“宫中任何人生死,我又何必去理会?我管储宁宫,是因储宁宫里住着我母妃,其他各处的闲杂人等,于我毫不相干,不必解救!”

    啊——我吃惊不小,什么情况啊这是——储宁宫里住着他的母妃——那不是说,他是贞妃娘娘的儿子了?

    贞妃娘娘的儿子,那就是皇上的儿子啊?皇上的儿子那是皇子啊?怎么回事?他如果是皇子,怎么又会被老王爷收养为义子呢?

    这都是哪跟哪啊?

    我已经完全被司马晦这句话所震撼,理不出这中间到底有几重关系了?

    这时候,贞妃却蓦然一笑道:“原来,锦心还不知道其中原委。那不如就让我来解释给你听吧!”

    我连连点头,虽说早也感觉出司马晦和贞妃的关系必不寻常,可也没想到会是母子,这会子真是急切想知道个中缘由。

    “说起这话已经是二十年前的事了!”贞妃叹息着,讲述了一个并不离奇的皇家往事。

    二十年前,贞妃作为新入宫的宠妃深得皇帝的宠爱,因此被皇后嫉恨。在怀孕的几个月处处受刁难,几次差点丧命。孕中的贞妃前思后想,若自己这一胎是儿子,则必然成为皇长子,按皇家祖制皇长子会被立为太子。那皇后焉能容得下这个孩子?为了孩子能活命,更能健康、平安地长大,贞妃暗下决心,等生下来就把孩子送出去,送到外面去抚养。而她能找到的唯一适合的寄养之处就是定陵王府。老王爷功勋卓著,膝下无子,让他带出宫去秘密抚养是最好的安排。于是,贞妃暗中联络了定陵王妃,并在孩子出生之后让人秘密带出宫,交给定陵王府的人。而对皇帝皇后她则宣称,孩子没有成活,她用一个出生即死去的婴儿尸首瞒过了皇帝皇后。

    这就是司马晦的身世。他就是当今皇帝的长子,太子司马克的亲哥哥。

    皇族里,父子相杀、骨肉相残的事情自古史书上的记载也是数不胜数的,可一旦发生在眼前人的身上,仍然感觉连空气中都透着丝丝的凉意。

    皇帝一直不知道,现在就更不可能知道了,太子也不知道,但司马晦显然已经知道了。我望着他,心里发出声声叹息。“你什么时候知道这些的?”

    “父亲从寒心宫中给我写了信,将此事交代了。”

    “那,他们既是你的父亲、兄弟,你还要置他们于死地吗?”我不得不问。

    “知道和不知道,有什么区别吗?我们不杀他们,他们就会来杀我们!”

    我知道,司马晦说的对。“我能做到的,已经尽力做了。朝堂之上反对太子的势力不在少数,但政局、政见的不同只是人心向背的问题,并不能让太子下台。”

    “纵观前朝历史,哪个当政者会主动下台?不过,我们不会大动干戈,也不会惊扰都城百姓,你放心,只要母妃这里能拿到兵符,解决了兵源问题,我们就有极大的胜算。”

    第253章 夜话

    司马晦与贞妃的关系我弄清楚了,也明白了他准备全力对太子展开最后的攻击,这最后的胜算是压在贞妃身上的。无可避免的,太子司马克与司马晦之间会有一场兵戎相见,而这最后在兵力上的对比显得尤其重要。虽然,红英会内有一批武艺超群的高人,这些人在两军对阵时可以一敌十,甚至以一敌百,但战争毕竟不是武林争斗,有优势力量的军队能够掌握在自己手里是非常重要的。

    不过,司马晦对于宫中疫病的冷漠态度还是让我有些不舒服。“你刚才说,除了储宁宫,宫中发生再严重的疫病也不理会,这怎么行啊?你要是不把治疗的药方给我,我就直接找疾风,让他去找绝艺堂了。”

    “宫中越乱越好,最好让太子无暇顾及其他,我们才好行动!如今,你却在宫中忙碌这些,我也是不理解!”司马晦是真的不理会。

    “你说什么?这是瘟疫啊?你不知道吗?我能放着这么大的事情不管吗?一个瘟疫传染起来就是成百上千的死人,可不是小事情!救老王爷的事情我们筹划了这么久,太子暂时没有进一步的不利动作,所以我们的最后行动总不在这一两个月吧。可这瘟疫不一样啊,若是太医院不极力医治,若是我们不及时找出防治疫病的办法,那这疫病可就——要从皇宫扩散到整个都城,甚至扩散至全国范围,那可真是不得了的事。你也是皇子,不能为了挽救自家人的性命就让无数的无辜百姓丧命吧?若是你真的这么想,以后你恐怕也做不了明君圣主!”我这么说是此时此刻的心理话,自从知道他是皇子,我便判断他很可能成为以后的皇位继承人,可如今他的言行完全称不起他未来的地位,我不得不提醒。

    司马晦像是愣了,他看着我,露出一种从未有过的表情,那个表情像是有点迷茫,又有点疑惑,然后又逐渐逐渐地出现一种豁然。“锦心,你说的有道理。我以前只是掌管红英会,并未曾考虑过整个北陈的江山。如你所说,我的确考虑欠妥,我听你的,让疾风尽快把解药的配方拿过来。”

    知错就改,善莫大焉!在大是大非上,司马晦是不糊涂的。其实,有的话即使我不说,他也应该能想得到,只不过,他的性情过于冷静,又兼是长期习武之人,对于普通的死伤也并不在意,而且对于瘟疫这种疾病的认知也不透彻,导致他觉得宫中发生瘟疫只是给司马克添乱,是对自己有利,却丝毫没考虑到这种疾病的可怕程度。

    离开储宁宫的时候,我对齐巷吩咐:“过阵子我会带贞妃娘娘出宫,储宁宫里的疫病情况很快会好转。但你记着,对外就报娘娘还一直病重,没有好转迹象。懂吗?”

    齐巷回应:“我记下了,舵主放心!”

    逗留了一个多时辰,我们得赶紧离开了,否则等外面那几个人醒过来,估计就得惹出麻烦。

    司马晦带着我匆匆离开,几乎是一路纵跃着回到太医院。这一来一回,约莫有两个半时辰,回到卧室的时候已经将近寅时,天将明,却是黎明前最黑暗的一段时间。

    按理说,我从洪之渠身边留下了司马晦,就该让尹怀中帮忙给司马晦找一个居住的地方,可我白天时竟没想到这事,此时只能让他与我暂时同宿一处。

    “你,在外间屋将就一下吧,反正一会儿就天明了。等明天我让尹太医给你安排住处。”

    “不必!我就在此处,不去别处!”司马晦说。

    看来,他的意思是在太医院这几天要与我不离左右,这在别人看来自然没什么,主人和贴身侍卫里外间的夜宿很正常,可现在不是那么回事!

    虽说相处这一年来,我也深知司马晦其人,他不是坐怀不乱的柳下惠,但总也不是流氓品性。我若是不点头,他也不会勉强。可毕竟男女同处一室,我仍然心存着戒备。

    因为周围太黑,我摸出火烛,准备点燃却被司马晦阻止,“不必点火烛了,我扶你到床上躺一会。你先休息,我就坐在你身边。”

    在黑漆漆的房间里,我被司马晦搀扶着一步步地摸到床边。他扯开被子,催促我脱掉外面的太医院官服,抻开被子然后盖在我身上,又将枕头塞到我脖子下面,一串的动作流畅自然,这贴心、耐心的一系列动作让我有点瞠目。几天不见,还学会照顾人了,真是进步很大。

    以前,都是我侍奉他的时候多,现在被人侍奉的感觉还真是很爽呢!

    我偷偷在被角里暗笑。

    “你笑什么?”司马晦忽然出声。

    这黑漆漆的房间里,我偷笑一下他也看得见?太诡异了。“你能看见我笑?”

    “当然能!有深厚武学功底的人,目力通常是常人的两三倍。所以,这房间中虽然黑暗,但我是能看得清的!”

    怪不得呢!他刚才拿什么东西都准确无误的,不像我,若不是被他扶着,冷不丁进屋子就跟瞎子一样,什么都看不见。

    “原来练武之人都是属猫头鹰的!”我低喃。

    看着我安静地躺下,司马晦一个人倚靠着床栏杆歪着身子侧坐在床头上。

    半晌无语,我只好闭上眼,趁着还未天亮,准备小憩一会儿了,明天应该又是一天的忙碌。

    “锦心,你睡了吗?”司马晦突然在我头顶上撂下一句,很轻的声音,像梦呓一样。

    “还没睡。你想说什么?”

    “我跟你讲过我小时候的事情吗?”他说。

    “没有啊!你现在想告诉我也行!”司马晦大概是有了倾诉的**,虽不知他此时此刻在想什么,可这么好的机会能探听别人的心底事,我怎么能放过呢!

    “其实,我小时候生活的很无聊,也很无趣。我一个人住着一个大院子,里面什么都有,就是没有乐趣。除了奶妈,丫头,和两个下人以外,我没有玩伴。我被父王逼着拼命地练武,拼命地读书。父王给我请了很多武术教头,也请了很多教书先生。我从记事开始生活就是这样的,春夏秋冬不分,风霜雪雨无阻,只有苦练,苦读,苦学,苦记。父王每隔三个月就来考我一次,若是哪里不合格,就会受罚。脱了上衣在日光下晒,光着脚丫在雪地上跑,什么罚都受过。那时,我很怕父王,觉得他严厉地过分,对我丝毫没有疼爱。后来,我七岁时父王说,我是他义子,是被他从坏人手里解救出来的。再后来,在我十三岁时,父王将红英会交给我掌管,而他自己则彻底地退隐了,寄情于田园山水之中,再无半点牵挂。我对他,心中存着恩德与敬重,也存着畏惧与疏离。我总以为,他抚养、栽培我这样一个孤儿,目的是为了他自己,而不是为了我。可是,我想错了,是我想错了。所以,当我知道这一切之后,才更加急切地想要救出父王一家人,为此,我日夜难以安睡,积极地与洪之渠联络,并动用红英会各处的暗桩去化解太子的势力。锦心,当我得知这一切的时候,我一直想要瞒住你。有些事情尽量我自己解决,不用你再劳心费神,也不用你再为我担心。可是,到现在我不得不请你帮忙,因为最后的步骤还需要你出面才行!你明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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