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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五回

    “明日一早,我便又要去西山了,”傅城恒的目光先扫过孔琉玥,随即扫过初华,最后才定格在了她们母女之间,“此一去,还不知道……下次回来是什么时候,家里的事,便要偏劳玥儿你了。至于初姐儿你,也在从旁多多协助你母亲才是,你也大了,也是时候该学着些眉高眼低和人情往来了,你又是长姊,务必要照顾好弟弟妹妹,尽到你长姊的责任才是。”

    傅城恒的意思,是让自己在接下来的时间里,试着带初华学习管家吗?孔琉玥闻言,一双美眸忙征询的看向了他。

    就见傅城恒微微冲自己点了一下头,孔琉玥肯定了自己的猜测,于是也冲他微微点了点头。

    父母之间的互动,并没能逃过初华的眼睛,父母之间那种自然而然流露出来的亲密和默契,亦让她清楚分明的感觉到了,她不自觉的咬了咬下唇。

    母亲一看就是才沐浴过,一头乌黑的头发随意披散着,只穿了一件家常的素面杭绸长裙,较之白日里的云鬓高耸珠环翠绕明显少了几分华丽端庄,却更多了几分清新和淡雅的风姿。然不管她是浓妆抑或是淡抹,都没有谁能否定她的美丽,亦没有谁能否定她与高大挺拔的父亲是何等的相配。

    初华眼里禁不住划过一抹黯然,如果娘还活着,那该有多好,只可惜这世上最不可能有的就是“如果”……她握了一下拳头,才点头回答傅城恒的话道:“爹爹请放心,女儿一定会跟着母亲好生习学,努力为母亲分忧,也一定会照顾好弟弟妹妹,尽到自己身为长姊责任的!”

    傅城恒闻言,就满意的点了点头,“你打小儿便懂事,是我最为看重的孩子,我自然相信你能做到!好了,时辰也不早了,你还有别的事没有?若是没有,就早些回房歇着去罢!”

    “可是爹爹,我……”初华欲言又止,一副明显还有话说的模样。

    傅城恒看在眼里,因问道:“还有什么事吗?若是有事,只管说。”

    “没……”初华看了一眼旁边的孔琉玥,终究什么都没说,“不打扰爹爹和母亲休息了,女儿先行告退!”屈膝行了个礼,有些怅然的退了出去。

    余下傅城恒看着她的背影,不自觉皱起了眉头:“我怎么瞧初姐儿竟是一副有心事的样子?”

    “你才看出来啊?”孔琉玥小小翻了个白眼,“我估摸着她方才是打算与你说的,偏你又要让我留下,偏当着她的面儿,我又不好驳你的面子,如今可好,弄得她乘兴而来,扫兴而去,指不定心里还怎么怨我呢!”

    小萝莉一心想与父亲说会儿体己话,偏生父亲又没眼色,硬生生将她这个相对来说不相干的人留了下来,坏了小萝莉的事儿。小萝莉又是怎么也不会怨自己父亲的,那她能怨的,便只剩下自己了!

    思及此,孔琉玥禁不住暗自哀叹,自己这也算是躺着中枪了罢?

    相较于孔琉玥的懊丧,傅城恒却很是不以为然,“你是孩子们的母亲,有什么话是他们不能当着你的面儿说的?初姐儿一样,镕哥儿和洁姐儿也是一样!好了,她如果真有要事,不管谁在场,都是会说与我知道的,她既没有说,可见事情并不紧要,你也别想那么多了。时辰已不早了,我们,早些歇了罢?……我明儿又要回去作和尚了,你就可怜可怜我,今晚上再……嗯?”

    “大姑娘,您不能进去,侯爷和夫人早已歇下了……”

    门外忽然传来璎珞的声音,今晚上轮到她值夜。

    紧接着是初华明显带了怒气的声音:“我有要事找爹爹,让开!”

    “大姑娘既有要事找侯爷,且容奴婢通传一声不迟,大姑娘请稍等……”又是璎珞的声音传来,声音已较之方才近了些。

    初华的声音听起来就更近了,“不必了,我自己找爹爹去,你让开!”显然璎珞并未能拦住她。

    傅城恒听得外面的声音,不由一阵火大,哑声朝外喝了一句:“谁在外面?滚!”便又要继续自己的“大业”。

    孔琉玥却比他清醒得多,早听出了外面的声音是初华的,忙用力抽回自己的手,推了他一把,道:“是初姐儿!你还是快出去瞧瞧她罢,这都是她今晚上第三次过来了,必是要十分紧要的事找你,你别让她等久了!”

    傅城恒好事被打断,端的是要多郁卒有多郁卒,始作俑者若是换了旁人,早被他大卸八块了,偏生是自己向来最宠爱最看重的大女儿,说不得只能强忍下满心的郁卒,依依不舍的松开孔琉玥,起身飞快的穿起衣服来,打算用最快速度打发了女儿,便回来再继续自己的好事。

    不想他才刚穿好衣服,随着“吱嘎”一声响,初华的声音伴随着她急促的脚步声,已传进了他的耳朵:“爹爹,您睡下了吗?女儿有话跟您说!”

    再是自己宠爱的女儿,被她深夜硬闯了自己的卧室,傅城恒依然忍不住生气,说话的语气便有些不大好,“半夜三更硬闯父母的卧室,成何体统?你也不怕传了出去,旁人笑话儿你没有一丝半点侯府千金应有的端庄矜持?”

    傅城恒一边说,一边撩起帘子走出来,正对上了初华。

    就见初华一张小脸绷得紧紧的,一副气鼓鼓的样子,一瞧得他出来,便冷笑说道:“爹爹果然是有了新人便忘了旧人,尤其新人又生得这般好颜色,又会笼络人心,怪道人常说‘只见新人笑,哪闻旧人哭’,我先还不信,总觉得这世上任何男人都有可能会这样,惟独自己的爹爹不会,现在我总算知道,原来自己错得有多离谱!”

    初华一席明显是征对孔琉玥的话,说得本已因她无礼而动了五分气的傅城恒,怒气一下子高涨到了十分去,上前两步居高临下看着她,便怒道:“你说的这是什么话!你母亲待你如何,待你们姐弟如何,旁人不知道,难道连你自己也不知道?你大晚上无礼的硬闯父母的卧室,就是为了给我说这个?我念在你年纪小还没完全懂事的份儿上,今儿个就饶过你这一次,你给我立刻回房,好生反省去!”

    说完便喝命跟在她身后进来,彼时正低垂着头,恨不能将自己缩得父女两个都看不到的璎珞,“还不快送大姑娘回房去?”

    “是,侯爷,奴婢这就去!”可怜的璎珞瑟缩着应了一声,便上前赔笑着要请初华出去,“大姑娘,您累了一整日了,这会子时辰也不早了,不如早些回房歇下罢?”

    彼时傅城恒仍未反应过来初华缘何会忽然说了方才那一番话,他犹沉浸在她竟然至今仍这般看待孔琉玥,至今仍没有拿孔琉玥当母亲的怒气和对孔琉玥的心疼当中,因此脸色阴沉得可怕。

    看在初华眼里,自然而然成了他凡事不问青红皂白,只要一牵涉到孔琉玥便立刻护着她的证据,也是立刻将原本只有七八分的怒气,高涨到了十分去,一把甩开璎珞放在她肩膀上,想要半哄半推将她弄出来的手,便仰头望着傅城恒冷笑道:“那个女人虽然是爹爹的妻子,是爹爹如今的心头好,却并不是我的母亲,我也永远不可能承认她是我的母亲!我娘她早就死了,早在七年前就已经死了,如今早被那些负心薄情的人忘到了脑后去,惟一还记得她的人,也就只有她的儿女们了!但是,我娘虽然早已被爹爹忘到了脑后去,我却永远不会忘记她,我永远都会记住,我这辈子都只有一个母亲,那就是我娘,而不是其他旁的外四路的女人……”

    初华的声音随着“啪”的一声脆响,戛然而止。

    随即则是一声沉闷的“咚”声,再然后,整个屋子都变得落针可闻起来。

    床帐后面孔琉玥的心也攸地提到了嗓子眼儿,方才那声脆响,分明是甩人耳光时所特有的声音,难道,傅城恒竟打了初华不成?他本就是武将,手劲有多大可想而知,方才又是处在盛怒中,初华又还那么小……孔琉玥下意识的摇了摇头,不敢再想下去。

    孔琉玥猜想得没有错,方才那声脆响,的确是傅城恒甩初华耳光时所发出的,而稍后那声闷响,则是初华因被父亲甩了耳光,控制不住身形,摔倒在了地上所发出的声音。

    “初姐儿,爹爹不是故意的,我……”傅城恒的声音里满满都是悔愧,怔怔的看着自己才甩了初华耳光的那只手,有些不敢相信方才那个耳光竟真是自己甩出去的!

    不止傅城恒不敢相信方才自己竟真甩了向来疼爱的大女儿耳光,连初华自己也不敢相信父亲方才竟真扇了自己。她捂着脸,怔怔的望着父亲,久久都回不过神来。

    半晌,还是脸颊上传来的尖锐的火辣辣的疼痛,方让初华渐渐回过神来,意识到方才自己的确是被父亲甩了耳光。

    她的眼眶里一下子盛满了泪水,却倔强的大睁着眼睛,不肯让其掉下来。

    “爹爹,你打我……”初华梦呓似的说了这一句话后,便挣扎着欲从地上爬起来,其间早已吓得面无血色、浑身发抖的璎珞几次试图想要帮助她,却都被她推开了手,最后终于凭借自己的力量自地上爬了起来。

    她仰头着,定定的看着傅城恒,一字一顿极其缓慢的说道,“从小打到,爹爹别说打我,连一指甲也不曾弹过我,可今日,爹爹却打了我,为了您如今的心头好而打了我!……我知道喜新厌旧是这世上绝大多数人的通病,我也并不敢奢望爹爹能时刻记着我娘,可您怎么能连我娘的忌日都忘记?您口口声声说此番回来,是因为‘有一件极其重要的事’要办,我也一直在等着您去办这件事,可再过几个时辰,您就要走了,却依然提都不曾提起过有关我娘忌日的事,您到底还记不记得曾经有一个女人,她为了给您生儿育女,为了给傅家传承香火,而丢了性命?您这般负心薄情,喜新厌旧,我真为我娘感到不值!”

    初华一气说完,便捂着脸,转身头也不回的跑了出去。

    璎珞见状,强忍着害怕看了傅城恒一眼,见他脸上早没了怒气,有的只是无尽的懊恼和后悔,忙壮着胆子屈膝行了个礼,拔腿飞快追初华去了。

    屋里很快又回复了方才的沉寂。

    孔琉玥虽未亲眼目睹方才的情形,只听声音,也能将事情还原个**不离十,不由暗自叹息起来。怪道初华自下午起便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至晚间又一连过来找了傅城恒三次,敢情她一直惦记着生母的忌日,偏生傅城恒瞧着却是一副早将此事忘到了九霄云外去的模样,偏生明儿一早他又要离家,除了今晚上,的确再没有更适合祭奠封氏的时机……也就难怪初华会那么生气会那么激动了!

    可问题是,别人尤其是初华不知道傅城恒并不曾忘记过封夫人的忌日,她却是知道的,且如今她也因此而被初华怨上了,这对父女间的这个结,说不得只能落到她身上,只能靠她去给他们父女解开,且必须在今晚就给他们解开了,不然明儿待傅城恒一走,初华的怒气可就只能悉数落到她一个人身上了!

    想到这里,孔琉玥禁不住无声的苦笑之余,又微微觉得有些心寒,若是放在一个多月以前,初华口口声声说她是‘外四路的女人’,她还不会觉得有什么,那时候她们本来就没什么感情,虽然挂了母女的名头,却实实只算得上是住在同一屋檐下的邻居而已。

    让她没有想到的是,在经过了过去这一个多月的相处,在经过了过去这一个多月的付出,初华却仍像当初那样看她,她实在没办法让自己不心寒。就算她一再的告诉自己,她做那些事的本意又不是为了得到什么回报,她依然没办法不心寒,她毕竟只是一个人,一个有血有肉有感情的平凡人,而不是观世音菩萨圣母玛利亚!

    孔琉玥猛地摇了一下头,试图将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都甩出脑外,现在可不是伤悲怀秋的时候,外面还有一个正悔愧交加的男人在等着她劝导,东厢房也还有一个自觉受了天大伤害,——好罢,对于打小便顺风顺水,被捧凤凰一般捧至这么大没受过什么伤害的千金小姐来说,这个伤害的确有够大的小萝莉在等着她安抚开解呢,还是等这些事情都摆平了,她再来为自己哀叹罢!

    心念电转之间,孔琉玥已动手麻溜的穿好衣服,掀开床帐,轻手轻脚的走到了傅城恒面前。

    果见他正一脸悔愧难当的望着自己的右手,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想来方才他就是用这只手打的初华了。

    “事情既已发生,再多的后悔和愧疚也都换不回来了,你也别再自责了,还是好生想想该怎么补救罢!”孔琉玥上前一步轻握了傅城恒的手,轻声说道:“况你明儿一早便又要走了,若是不赶在今晚上解开了这个结,只怕初姐儿要怨你很长一段时间了。我的意思,是我先过去东厢房瞧瞧她,劝劝她,等她稍稍消了气后,你再过去瞧她,父女间哪里来的隔夜仇?只要把话说开了,自然也就好了,你意下如何?”

    傅城恒其实早已接受了自己竟亲手打了最爱女儿一巴掌的这一事实,他只是受不了初华之前临走时看向他那哀婉欲绝的目光,知道自己此番是真伤了女儿的心,却一时间又想不到好的办法来补救罢了,所以才会怔怔站在原地的。

    这会子闻得孔琉玥这一番话,立时便觉得抓住了救命的稻草一般,忙不迭便反握了她的手,急声说道:“玥儿你说得对,父女之间哪里来的隔夜仇,只要把话说开了,相信初姐儿一定会原谅我的!你这就去东厢房劝她去,她这会子未必肯见我,说不得只能辛苦你了!”

    毕竟是血浓于水的父女,所以才能让傅城恒这般六神无主,说来这还是她第二次见到他这般表情呢……孔琉玥轻轻点了点头,“你放心,初姐儿只是一时误会了你罢了,待我跟她一说你并不曾忘记过封姐姐的忌日,其实早已祭奠过她了,再把你之所以这般做的苦心与她一说,她向来懂事,定然不会再生你气的。”

    傅城恒闻言,沉默了片刻,才颓然的坐到一旁的榻上,低声道:“希望如此罢。”

    “你就只管等我的好消息罢!”孔琉玥看不得他这副颓然的样子,故作轻松的说完这句话,便转身往净房走去,她总不能以一副披头散发的模样出现在众下人面前罢?同时在心里暗忖,初华这会子不定怎生怨傅城恒更怨她呢,也不知道肯不肯见她?

    不想才走出没两步,就被一双手臂自身后拦腰抱住了。

    傅城恒将脸埋在孔琉玥的颈窝间,半晌才近乎梦呓般低低说道:“玥儿,我又让你受委屈了,对不起……”那些口没遮拦的话虽是初华说的,正所谓“养不教,父之过”,归根结底,却都是因为他没有把女儿教好,所以她才敢那样肆无忌惮的针对玥儿这个母亲和长辈,闹得这么一个彼此都不开心的结果,他真不是一个好父亲,更不是一个好丈夫!

    至少傅城恒是知道她的委屈的……孔琉玥鼻子忽地一酸,之前因初华那句‘外四路的女人’而生出的心寒一下子就去了个七七八八。

    她笑着摇头:“我如果说我不委屈,那绝对是假的。可人心都是肉长的,易地而处,我很能明白初姐儿的感受,她思念自己的亲娘没有错,想让你也永远记得她的亲娘也没错,她只是一时间误会你忘记了,所以才会那般激动的,只要把话一说开,她自然就好了。你别担心也别难过了,一切总会好起来的!”

    傅城恒就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将孔琉玥抱得更紧了……

    自己动手随意将头发挽了个纂儿,又简单戴了几支珠钗,并换了一身衣衫,孔琉玥简单的收拾了一番后,便一个丫鬟也未带,独自去了初华的西厢房。

    就见初华的奶娘丫鬟们并璎珞都正站在门外小声的哀求着:“姑娘,求您开开门啊,您可千万不要做傻事儿……”、“大姑娘,有话儿好好说,求您开开门……”

    璎珞眼尖,最先发现了孔琉玥,忙迎上前屈膝行礼:“夫人!”

    其余众人闻言,忙也都迎了上来行礼:“见过夫人!”

    孔琉玥点点头,示意众人都起来后,方看向璎珞问道:“大姑娘怎么样了?”

    璎珞见问,满脸的忧色,“一回来便将自己关进了屋里,谁叫门都不应,又没有别的声响,奴婢们实在很担心……”

    不待璎珞把话说完,旁边初华的奶娘已经就地跪下,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了起来:“夫人,若是方才大姑娘说了什么无礼的话儿冒犯了您,求您瞧在她年纪还小的份儿上,就大人有大量,饶过她这一次罢,老奴在这里给您磕头了,呜呜呜……”

    方才初华过去正房找傅城恒时,她的奶娘虽然因不放心,跟了过去,但毕竟还没胆大到敢跟着初华一道硬闯傅城恒和孔琉玥卧室的地步,因此留在了院子里,也因此并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只知道自家姑娘是捂着脸哭着从正房跑出来的,于是自然而然将这笔账算到了孔琉玥头上,话也就自然说得不甚好听。

    合着初华的奶娘是把方才发生的一切都自动算到自己头上了?孔琉玥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却暂时没空理会那奶娘,只是冷冷看了她一眼,直看得她不寒而栗,低垂下头半点声息都不敢再发出后,方看向璎珞凛然吩咐道:“去找几个粗使婆子来,把门给我撞开!”

    “可是夫人……”璎珞满脸的惶恐,打算劝止孔琉玥。

    却被孔琉玥抬手打断了她的话:“只管按我的吩咐去做,一应后果,都由我来承担!”

    璎珞见她满脸的坚持,只得屈膝应了一声“是”,自传粗使婆子去了。

    片刻,就见璎珞领着三四个粗使婆子回来了。

    孔琉玥于是指着初华的房门吩咐道:“把门给我撞开!”

    婆子们闻言,齐齐应了一声“是”,便上前狠命撞起那房门来。

    隔栅雕漆的厢房门,本就算不上有多牢固,如何经得起婆子们这般狠命的撞击?不过片刻过后,房门已已被撞开。

    孔琉玥喝命住一马当先就要进去的奶娘和璎珞,“都留在原地等候,我一个人进去即可!”抬脚独自一人走进了初华的房间。

    方走进内室,冷不防就见半边脸高高肿起,哭得双眼通红的初华从多宝格后的卧室里跑了出来,想是听得外面的动静,终究按捺不住,想出来一探究竟。

    初华显然没想到来人会是孔琉玥,眼里飞快闪过一抹失望,随即便“蹬蹬蹬”的又跑回了卧室里,不想见到孔琉玥的意图很明显。

    孔琉玥有留意到她眼里那抹转瞬即逝的失望,约莫猜到她极有可能是把自己当作了傅城恒,只当是傅城恒看她来了,所以才会跑出去的,显然她心里并没有真的生傅城恒的气,不由又多了几分劝服她的把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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