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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条尾巴

    顾远看着他享受得眯眼的模样,震惊了,难道苏棠他是在扮演动物?

    所以上午他突然去抓网球,提到礼物想到的是死耗子,又爱吃鱼又怕水,都是因为他在模仿猫咪的习性?还有之前的乌龟,那天苏棠走路那么慢也是因为这?

    顾远很是诧异,诧异过后又有些啼笑皆非,这小东西可太有趣了。

    一想到苏棠每天早上起来,会站在镜子面前,认真说“今天我是小猫咪!今天我是小猫咪!”,晚上还可能会在家里戴上猫耳朵猫尾巴的模样,顾远心肝都跟着颤动了一下。

    要被萌吐血了。太犯规了,怎么能这么可爱?!

    今天还没结束,顾远却不得不承认,他已经在期待明天,他想知道,苏棠明天又会是什么小动物。

    苏棠哪里晓得顾远在想些什么,吃完饭,他摸着圆滚滚的肚皮,拿着已经拿到顾远联系方式的手机,再带上那条他准备用来磨爪子的鱼,心满意足地回系里上课了。

    而等苏棠抱着那眼神惊恐的鱼睡了一晚,第二天醒来时,他的表情和眼神比鱼干更为惊恐,干涩的环境和缺氧令他不受控制在床上摆了几下。

    救命!他和鱼干变成兄弟了!

    也幸好苏闻在苏棠枕头两边都放发按铃,每天早上一醒,也会先来检查儿子的情况,在苏棠把尾巴拍到铃上后及时过来将苏棠放进水中,不然的话,苏棠可能直接就干死在床上了。

    苏棠隔着鱼缸,看着还躺在枕头边的鱼干惊恐中莫名透露出几分快意的眼睛,默默流泪:呜呜呜,鱼兄,这就是你对我昨晚挠你咬你的报复吗?

    鱼干沉默着,仿佛是在无声嗤笑。

    两个小时后,苏棠恢复了。

    苏闻忧心忡忡:“乖崽,今天就在家吧,学校那边请个假。”

    “但是上午还有节课……”苏棠犹豫了,他点开天气预报,“爸你看,今天会下小雨,我带上毛巾和水,应该没问题的?”

    苏闻还是有些担心,但儿子已经恢复成人了,脸色也正常,便依他的将人送去学校,下车前叮嘱:“早点回来,一有不舒服就打电话给爸爸,知道吗?”

    “嗯嗯!”苏棠挥手,走进学校。

    苏棠其实是有点不舒服的,鱼在水下才能正常呼吸,而他在地面,空气里又不够湿润,整个人的感觉就是干,还有点像感冒鼻塞似的,呼吸不够顺畅。但他这会儿毕竟是人,只是受了一部分影响,也算不得难受,只要时不时喝口水,用湿毛巾润润脸就能好很多。

    有这两样准备,苏棠安稳地上完了课。虽说一整个课上他隔几分钟就用湿毛巾擦脸喝水,但学生嘛,总会想各种稀奇古怪的办法来让自己上课醒神不打瞌睡,比起那些拔头发针扎大腿的狠人,苏棠反而正常很多。

    这节课上完就差不多到饭点了。

    但天气预报里的小雨迟迟未下,这栋教学楼离网球场隔了很长一段距离,苏棠挣扎了两秒,选择去食堂。

    去时,还给程知打了电话去。

    边训练边等了苏棠一上午的顾远,看见程知胖乎乎的身体出了球场范围,便也极自然地放下球拍拿水,不着痕迹地与程知保持一个能听见声音的距离。

    打来电话的果然是苏棠。

    “啊?四食堂吗?”程知想了一下路程,摇头拒绝,“太远了吧。要不你到二食堂?就在咱俩中间的道呢,二食堂今天有小火锅!”

    电话那边说了什么,顾远听不清,但大概是劝程知想想减肥的事情。程知脸上表情纠结,忍了一下又像忍不住了,吐槽道:“你就是懒得走吧?还没说呢,你这追人怎么三天打渔两天晒网的?早上是不是又睡懒觉了?”

    懒得走,睡了懒觉懒得来。从昨天期待到今天,空等了一上午的顾远听得想磨牙。

    “啊!我知道了,”程知作恍然大悟状,悄咪咪地对电话那边说,“你这是欲擒故纵吧?”

    啊?什么擒什么纵?苏棠那个脑袋瓜哪里想得出来这么复杂的招数,不过避免程知脑洞开得更大,还是直说了,他就是走不动了。

    程知不知又想到哪,正色道:“行,那你先找位置休息。我马上就来!”

    这会儿中午,社团成员也都三三两两收拾了东西离开。

    程知前脚离开,顾远后脚就去更衣室换了衣服。

    于辉也提起了苏棠:“诶,老顾,今天苏学弟好像没来了啊。”

    他说这话就是准备笑话顾远的,但没想到的是,顾远反应平淡的“嗯”了一声,像是半点不感兴趣的样子。搞得于辉都有点纳闷了,不是,昨天在餐厅的时候,这货可不是这个样啊。难道是他想多了?

    然而,当于辉跟着顾远骑了将近二十分钟自行车,千里迢迢从网球场到四食堂,见到正在某窗口排队的苏棠时,于辉就知道自己错了,错得离谱。

    哈,这叫没反应?于辉给了顾远一肘子,却被顾远早已预判般,风轻云淡地躲开了。

    妈的,死闷骚!他于辉唾弃这种人!

    嗯?奇怪,顾远摸了一下耳朵,他刚刚怎么什么都听不见了?

    两人是先到的,程知这个先走的反而落在他俩后面,以至于程知根本没怀疑顾远是不是偷听了自己和苏棠的对话,跟着来四食堂的,还傻傻的以为纯粹是缘分。

    程知跟他们打了一声招呼,就朝苏棠去了。

    现在天气热,过来的路上程知已经是出了满脑门的汗,看见苏棠排着队,呼吸不太顺的样子,他就更急了,他将苏棠从队伍里拉出来,道:“你还排什么队啊?给我去那边坐着!我来!”

    人一多就热,二氧化碳也多了,食堂空调开了,温度虽然降下来,但这也导致空气更干了。苏棠也确实不舒服,也不逞强,递给程知纸巾和冰水,又说了自己今天想吃些什么,就听话坐到一旁的空位上。

    于辉朝苏棠那边努嘴:“老顾,苏学弟好像不太舒服啊,你不去关心一下?”

    顾远皱眉:“你话很多?不用吃饭了?”

    行行行,于辉拉上自己的嘴,打饭去了。

    食堂宽敞,窗口多,排队只是一阵,顾远两人很快打好餐,随后径直朝苏棠走去。

    苏棠还在一口一口地喝水,他的脸和前额的头发都是湿的,在等程知来的时候,他已经去了好几次洗手池打湿自己的脸。本来其实还好,但空调加人多,他就不太好了。

    一会儿吃完饭,他还是给爸爸打个电话,回家去吧。

    正想着,旁边传来声音。

    “介意我坐这儿吗?”

    苏堂寻着声音抬头,再一次见到顾远那张绚丽的脸,顿时呼吸更加不畅,缓和了一下才摇头:“当然不介意,学长坐。”

    顾远问他:“你好像不太舒服,生病了?要不要送你去医务室?”

    苏棠不好解释,含糊道:“没事,我一会儿吃完饭就回家休息。”

    他这样说,顾远也不好再劝,毕竟两人关系也没到那份上。

    这时程知也打好餐过来了,见顾远两人也在,也不怎么意外。他将苏棠的那份推到他面前,催促道:“还有胃口吗?有胃口就先吃点东西,吃完我送你回去。”

    苏棠点头说好,虽然这会儿顾远就坐在他旁边,他却是没有精神去琢磨什么策略了。

    顾远看了一下苏棠的餐盘,打的都是清淡的菜,除了素菜,荤菜是小虾和炸小鱼。顾远将自己的餐盘朝旁边推了一下,问苏棠:“吃鱼吗?我还没动过。”

    于辉一听,又是将顾远上下一番打量。他就说呢,清蒸鱼有啥好吃的,原来是看人家苏棠今天不舒服只能吃清淡的准备的,昨天去餐厅的时候,苏棠有多爱吃鱼,一桌人都见识了。顾远这一出手,就正对人家的胃口。

    但事情并不如于辉料想的那般。

    苏棠偏过头看了一眼被剖开摆在盘子里眼珠子都死成白色的鲈鱼,吓得差点从座位上掉下去。他看着顾远,像在看杀手,脑子里当即就冒出一句话:鲈鱼那么可爱,为什么要吃?!

    顾远:“……”

    懂了,今天在cos鱼。

    怀着某种不可言说的想法,以及存着几分逗弄苏棠的意思,顾远把这条鲈鱼吃了个干干净净,吃完还特意看了一眼瑟瑟发抖的苏棠。

    嘤!我不好吃,你别看我!苏棠吓得一抖,差点把脸埋进餐盘里。

    而苏棠这句话也让顾远意识到自己有些不太对劲,他可是正经人!怎么能当着人的面把鱼吃光?遂也颇有两分尴尬地偏开视线去。

    心惊胆战地吃完饭,苏棠终于能离开食堂。

    但刚踏出食堂,他就懵了。外面的天空灿烂无比,空气里满是初夏阳光的味道,热气从地面蒸腾而起,激得苏棠险些窒息。

    艹!说好的下雨呢?垃圾天气预报害我!

    四食堂离校南门近,苏棠再不敢耽搁,大口大口喘着气,挂在程知身上,说话已经连不成完整的句子了,“给我爸……爸,打打电话……快……水,水……”

    看苏棠突然间都快没办法呼吸了,程知直接急得飙泪,“我打,我现在就打,棠棠你坚持住,别出事啊!”

    于辉连忙在兜里掏水,递给苏棠跟前,试了试鼻息:“靠靠靠!老顾,他呼吸好弱,怎么办?”

    顾远脸色也变了,拉过苏棠:“我背着他,南门是吗?”

    “对对对!”程知小跑跟着顾远后面,电话已经打通了,他忙跟苏闻说了苏棠的情况,刚挂完电话,就听顾远说。

    “给他喂水,他不是带着毛巾?打湿,不停给他擦脸。”顾远声音听着虽还冷静,心里却是慌着的。

    很显然,苏棠并不是有什么扮演动物的喜好,而是可能生病了。苏棠大概是自我认知出了问题,会在不同的时间段以为自己是某种动物,他会依照那些动物的习性来生活。像现在,天气又热又干,水分不足,他便出现了呼吸困难的症状。

    顾远抿直了唇,有些懊恼。若是他早点想到,就能早些帮到苏棠,也不至于现在看着他这么难受,甚至面临生命危险。

    而他背上的苏棠,像条濒死的鱼,嘴巴张张合合,过了一会儿彻底不动了。

    失去意识前一秒,苏棠只有一个想法:这下完了,gg了!要被人发现他是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