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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一月

    

    美人现身,总是款款而来,怀抱着琵琶,一块薄如蝉翼的粉色纱巾半遮着脸,狭长的黛眉画入鬓里,一双秋水似得眸子隐隐约约地低敛的眼睑里,纤长的睫毛一一可数

    云鬓高挽,只是斜插了一朵娇艳欲滴新摘的白兰,花娇人更媚。没有插玉簪,几缕青丝从耳际垂下,掩映着娇小玲珑的耳垂。一身席地的淡紫色纱衫,低敛的领口处缀有一簇嫣然的红梅,掩映着性感的锁骨,莹白的肌肤。盈盈一握的细腰似弱柳扶风。好一个艳不可言的尤物!

    无数个夜晚,帝辛总是梦见她那盈盈可爱的笑脸,梦醒后,只是陷入一片孤寂的沉思。

    因刺客之事,帝辛去往未央宫的次数变多了,虽从未留寝,姜后却是满心的欣喜,虽不明已粉为何为帝辛挡那一剑,却不得不说这对姜后百利而无一害。

    姜后曾胆怯过帝辛封她为妃,帝辛却讪讪而言,“姜后无需担心,朕未曾想过册封她什么!朕只是对她稍有愧疚。”

    因祸得福,在外人眼中看来皇后得*,因此也避不了些许奉承之人前来掐眉,未央宫不再是那么清冷,姜后看那已粉的笑意,不知她是否真心。

    “姜汤姐姐也不来复轩宫找我了。”近几日至浅百无聊赖,趴在桌案之上发牢骚。

    “人家可是皇后,终日出入复轩宫成何体统。”咒似乎有永远消散不完的精神,游荡在屋内。

    “许久未见古桀哥哥了!”是啊,已有数月不见古桀的踪影,从未与他分离如此之久,“咒可知哥哥去何处了吗?”

    “神王闭关,应龙大人定是去处理神界的繁琐之事。”咒看向屋外悲秋的寂寥,步入深秋,风似乎冷的有些刺骨,“自从我跟谁应龙大人以来,神王便终日闭关,所有神界之事都是由应龙大人处理,真不知他要这空有噱头的称号有何用?”

    “神王定有他的难言之隐。”当初寻古桀之时,虽自己双眼未能看清他是何等尊颜,可那言行举止,气度不凡,在至浅心中,神王留下了非常好的映像。

    “我是为应龙大人打抱不平,应龙大人明明就此与你归隐山林,可神王偏偏让他留下,处理妖灾一事!”咒撇了一眼至浅,暗暗的观察她的神情。

    “是神王?”至浅眼神暗淡,原来不是古桀背弃了诺言,而是神王的指令,若不是神王,自己早已与古桀过着闲云野鹤的生活。

    “南音之死也是神王一手造成的。”

    “何?”至浅从未问过古桀南音是如何消亡的,也曾旁敲侧击过,众人的版本皆是不同的。那桃花仙子说九玄之女南音因偷食*被抽仙骨,废仙籍。如同一废人一般,古桀不离不弃,守护于她。可她终究过不了心劫,待古桀离开之际跳入诛仙台,诛仙台杀气横生,便香消玉殒。

    石头精灵说南音并非九玄之女,真正的九玄之女因爱慕凡人而入尘做伴。九玄无可奈何,便将南音收为义女,代替长公主之位。可凡人的寿命也仅是短短数十载,真正长公主归来,九玄定是命南音让位于长公主。可是,古桀与九玄之女已有婚约,南音不愿这长公主代替自己嫁与古桀,便誓死反抗。南音被害,长公主嫁于青玄殿,当古桀知她不是心心念念的南音之时,已为时已晚!

    石头精灵也是一脸迷糊,听闻是古桀杀了长公主,可不知为何九玄也未追究。

    ……

    “应龙大人与南音情投意合,欲归隐山林,神王欲留住大人,狠心杀了南音!”咒嘴角微微一颤。

    “是神王?”为何神王会对自己说神之所以成神,因为他心存善念,魔之所以成魔,因为他心存恶念。但何为善,何为恶……莫非他是在说自己?是在忏悔所做之事?

    至浅心中竟对神王产生了一丝恨意。

    至浅竟毫无怀疑咒所言是否真假。

    房门竟被推开,面部毁容的一月似受到惊吓一般跑进来,颤抖的关上了房门。

    “一月姐姐?”与一月虽见过数次,却感觉也是无端的生疏,今日一月竟前来复轩宫令至浅惊愕不已。

    一月似乎想表达着什么,却因为是哑女,哭腔的喉咙却说不出完整的话语。

    “姐姐想说什么?”如此悲惨人生的女子幸好有落太医照顾。

    忽听闻一阵敲门声,“上卿可在?”

    是落太医的声音。

    至浅欲去开门,却被一月死死拽住,满含泪水的双眼,虽面部毁容,但那双眼剔透的双眼却如此传情。至浅竟看出了恐惧之色。

    “救救我……救救我……”至浅竟从她的双眼中听见了内心之音。

    “姐姐惧怕落太医?”那无助的呼救声谁人听得见?

    一月频频点头。

    虽不知一月与落太医发生了何事,但见一月的神情还是不见为妙。

    “落太医,至浅已歇息了,有何事明日再说吧。”至浅佯装出惺忪的语气。

    “上卿,一月可曾来复轩宫?”落太医语气竟有些着急。

    “未!”

    “上卿切勿信了一月之言!她是罪臣之女,那刺杀陛下之人便是她派去的。”

    至浅看着萎缩在角落里的一月,颤抖着,喘息着……即使是罪臣之女,如今也已毁了容,哑了声,也应当被原谅。况且,如此孤立无援的哑女有何权利去命刺客行刺帝辛?

    “于我何干?”至浅将角落里的一月拥入怀中,轻轻的拍打她的背脊,一遍一遍轻声的说没事的。

    门外只听落太医的一句轻叹声,半晌,屋外也没有声响了,应当是落太医离开了。

    至浅将角落里的一月扶起,欲问发生了何事,一月那惨白无力的脸色让至浅沉默,姐姐定是受了很多伤吧。当夜,至浅与一月共眠,至浅紧紧的搂住一月的腰骨,那冰冷的躯体轻微的颤动着,姐姐毁容之前,定是美人如玉。

    次日,当至浅苏醒之时,发现怀中的人儿却不见,“一月姐姐……”昨日一月那紧张的神情让她不安,她会去何处?落太医……

    至浅不禁冷汗直流,来不及洗漱套着一件宫衣便匆忙出门。

    “见过上卿!”宫女们见上卿纷纷行礼,看着至浅如此蓬头垢面,内心不免有些许的嘲笑之意。

    “你们可知落府在何处?”至浅担心之余竟忘了自己寻不得落府。

    “上卿可是要去落府?”还未等宫女们回答,身后便传来了男声,至浅转身一看,坐于步辇之上的中年头上戴着束发嵌宝紫金冠,齐眉勒着二龙抢珠金抹额,穿一件二色金百蝶穿花大红箭袖,束着五彩丝攒花结长穗宫绦,外罩石青起花八团倭锻排穗褂,登着青缎粉底小朝靴,生得*韵致。

    “见过周文王,武王!”众侍女纷纷下跪。

    周文王?帝辛立后大典上似有一面之缘。周是商朝名下的一小国,且周自愿为商朝的属国,理应忠于帝辛,尽一个属国应尽的义务,向王室定期朝贡,提供力役,奉命征伐,遵守一切礼仪制度成为王室统治下的臣子。

    “是。”至浅瞥见周文王身后还有一步辇,弱冠之年的男子,优美如樱花的嘴唇,细致如美瓷的肌肤,步辇上的他宁静地望着至浅,光洁白希的脸庞,透着棱角分明的冷俊;乌黑深邃的眼眸,泛着迷人的色泽;那浓密的眉,高蜓的鼻,绝美的唇形,无一不在张扬着高贵与优雅。如此文弱书生,怎能是武艺高强的姬发呢!

    “发儿,送上卿前去落府。”

    “是。”

    说罢,周文王便离开了。

    姬发向至浅伸出右手,示意至浅上步辇。至浅握紧了姬发的右手,与他文弱书生气息完全不符合,至浅感受到他那满手的茧子,烙的人很不舒服。

    至浅坐于他旁,姬发一路无言。

    “周国有何有趣之事?”至浅打破了尴尬。

    “无。”姬发撇了至浅一眼,气氛又随即降到冰点。

    “为何不见伯邑考?”姬伯邑考与姬发皆是周文王之子,今日为何周文王单单只与姬发前来。

    “近日他与几位才子游历,所以未能寻得他。”姬发说话的语气永远是那么温柔不惊。

    “他的才情我在朝歌也听闻不少。”至浅淡淡一笑,才情,我曾几何时是不是也爱上了一个人的才情。

    姬发目成眉语的看着至浅,让她好不自在。

    “上卿与我听闻的有些不同。”姬发看着眼前的孩子,漂亮的女孩子天生就引人关注,唇红齿白,天生尤物,虽有着蓬乱无章的青丝,却透露出了稚嫩可人。

    “有何不同?”被男人盯着总会有着不好意思,至浅有着紧张微微红着了脸颊,而不协调的双手理了理蓬乱的青丝。

    “原来上卿只是孩提啊!”姬发看着眼前的孩子,帮她理了理长发。

    “我不是孩提!”

    姬发并不知狐妖的寿命之久,百年之内容貌也不会发生太多的变化。狐妖,化为人形,与人来往,故称。狐修千年而得九尾,固有千岁狐预知未来,摄人心魄的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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