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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祸斗

    “那我便杀了你这不肖徒儿!”繁华落尽,残红满地,依稀梦里,女子鬓发染风霜,惟愿寒月将我穿越千山的思恋洒落,慰我不变的情怀。

    温以初早已无了反抗之意。

    “义父!”林纾手中莫邪剑为温以初抵过一劫,看着他怀中受伤昏厥的至浅,与这煞气横生的女子魂魄,不禁皱起了纤眉,“究竟发生了何事。”

    温以初双眼死寂一般沉默,“义父,纾儿求求你,就当为了纾儿,请护自己周全。”

    “你是温以初的义女?”林纾并未搭理她,转身用手腕处的莫邪剑刺向她,剑如白蛇吐信,嘶嘶破风,又如游龙穿梭,行走四身,可是……剑根本触碰不到女子,已为魂魄,何来的再死一次?

    那刻刀欲刺入林纾的命门,却被温以初死死握住,鲜血从刀刃处溢出,“没错,为了纾儿,义父也要护自己周全。”

    “义父……”那场血祭,你我早已是共生共灭。

    “将至浅带往医阁救治。”温以初手腕出幻化出了干将之剑,他腾空而起,在空中旋身,挥出一片绚烂的光幕袭向女子。

    “是。”林纾将至浅拽入怀中,御剑离开。

    “初儿竟将这莫邪剑赠予她。”女子语中万般悲凉,却丝毫未心慈手软,与温以初斗到将近二百招,只见他一剑挥来,右腋下露出了破绽。女子这一招先前已经使过,本来以他剑招变化之复杂,在二百招内不该重复,但毕竟重复了一次,数招之后,女子心念一动,已瞧出了温以初剑法中破绽的所在。由此乘虚而入,一击取胜。

    “磐石至今未寻得吗?”花落成泥,为何我还在还在沉溺于曾经的温柔;陌路天涯,为何我还在念念不忘那一场水月风花,初儿,你总说师父偏心,可师父何尝不是对你付出了相同的爱。

    我与那个凡人没有孩子,我便将所有的母爱倾尽与你们,可为何你们这般待我?

    温以初讪讪一笑,依靠着干将剑吃力的站了起来。

    “我会再回来的。”女子幻化成一缕青烟消失在这宁静祥和的青玄殿之内。

    温以初踱步去往桌案边,拿起了卷轴,当初得不到的,为何如今也不想要了……

    林纾将至浅送往了医阁,医仙见是九尾,便不大乐意救治,直到林纾将莫邪剑架于他脖颈之上,医仙方可妥协。

    可当医仙瞧见至浅身上大大小小的伤疤,便起了尊敬之情,医仙虽是趋炎附势之人,却也是礼贤下士之人,她只是手无缚鸡之力的狐妖,而这些个个几乎要了她性命的伤疤从何而来?

    医仙简单的处理了伤口,虽是深刻见骨,却未伤及要害,便拿出了私藏的虫草让她服下,忽然间,他对这个在神界臭名昭著的九尾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人,本医仙是给你救活了,不知长公主给我什么好处呢。”医仙一脸掐眉。

    “将祸斗赐予长寿司如何?”温以初踏入医阁。

    “万万不可啊神王!”医仙长寿司语气瞬间就软了下来,祸斗是火陵内的一只神兽,其外形和一般的狗没有什么两样。不过它通体的毛都是黑色,并且泛出特殊的光泽。却是极其凶猛,所到之处便皆是大火猩猩,“我这小小医阁还不想葬身火海。”

    “那医仙想要何奖赏?”林纾便看着长寿司出糗。

    “你这丫头!”长寿司欲教训她一番,林纾便灵敏的躲在了温以初的身后,“看你教出来的好丫头!”

    “随我。”温以初言笑晏晏。

    “当初是你一人欺负我,如今是父女二人联合起来欺负我,诶,这世道……”长寿司唉声叹气。

    “那个孩子伤势如何了。”温以初瞟了一眼昏睡中的至浅。

    “无碍,可伤她的利器莫非是上届神王的……”

    “长寿司猜忌的没错,她回来了。”

    “回来?当初不是你亲手……”长寿司立即捂住了嘴,那段历史是温以初最不愿提起的。

    “世事难料。”

    “纾儿,去将义父阁内的紫砂壶拿来。”温以初踱了踱步。

    “是。”

    待林纾走后,长寿司便长吁短叹一声,“神王故意支走林纾是有什么话对长寿司说吗?”

    “是有一事相求。”

    “但说无妨。”

    “收留这个孩子,别让应龙找到她。”温以初情凄意切,长寿司是整个神界他最信得过之人,虽平时贪图享乐,却是能扭转乾坤之人。

    “这个孩子究竟是谁?”长寿司瞧见至浅第一眼,便觉得她来头不小,长目在体内韬光养晦,夺魂萧护其心肺,更有那双鱼玉佩支撑着原本行尸走肉的人儿。

    “青丘狐。”

    “杀破狼?”长寿司掐起手指算了起来,“此女留不得留不得!”有此命格之人一生飘迫,大起大落,一旦冲破体内封印,天下必将易主,无可逆转!

    “她却从未伤害过任何人。”温以初淡淡的说。

    “她偷了你的磐石,这与伤害你有个异议?”长寿司不愿这天下被一小小女子扭转了乾坤。

    “那是我心甘情愿。”

    “执迷不悟!古桀养她就是为了这天下易主!”长寿司如今终于懂了古桀为何要带一狐妖回神界,“我是不会收留她的。”

    “正因为如此,请长寿司将她藏起来,让古桀寻不得她,待她百年后成人,便可太平无事。”

    “火陵可好?”让她成为守陵人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只是委屈了长寿司。”温以初从长袖中拿出了刻骨卷轴,“如今我已无了磐石,这刻骨之术长寿司传授她可好。”

    “为何不传授于林纾?”长寿司并未接过卷轴,“而传授于一外人。”

    “林纾虽是百年难得一遇的可塑之材,却身负太多的戾气。”林纾的本性虽掩饰的很好,温以初却有识人之力。

    何人都不曾知道林纾一直未离开,一颗尘埃一菩提,义父终究是从未信过我,义父如此偏心,我不甘心,我不认命,是那个女人抢走了我的一切……

    至浅从昏睡中醒来,发现已身处火陵之中,为何这无边无际的火陵与这沸腾焦躁的岩浆会如此熟悉,似乎在梦中出现过。

    “你醒了?”长寿司在火陵里筑建了一座冰屋,以供今后二人的生存。

    “至浅见过医仙。”至浅尊敬的行了礼节,瞧了瞧这一望无际的火陵,“医仙,这是何地?”

    “火陵。”

    至浅心咯噔一下,古桀曾说过,火陵是神界的禁地,压着世间恶鬼的魂魄,阴煞之地,稍不留神便会被吞噬,魂魄永生永世入不了轮回之门。

    “此阴煞之地不可久留。”至浅抓住长寿司的手腕欲离开此地。

    “以你我二人之力出不了这火陵。”长寿司早已将这火陵步下重重结界,就算是古桀前来,也进不了这火陵。

    忽祸斗从岩浆里跳出,长寿司后退了几步,“畜牲,我可是医仙,拿捏过太多人的生死,你若敢招惹我,你必受天劫。”

    祸斗并没有搭理长寿司,而是与至浅四目相对,祸斗那双殷殷期盼的眼神炯炯有神,那霎那间,便成了永恒。

    “我们好像见过……”如此这般眼神,似乎存在于那一片苍白的记忆中,挥之不去

    祸斗亲昵的蹭了蹭至浅的脸颊,发出了鸣叫,似讲述着思念,一合一分话别甚苦,一喜一泣黯然神伤,一拥一吻残留余温,一笑一哭此情长流。我们心同相知,天涯海角共此时,明月似我心,此情久久!

    “看来祸斗挺喜欢你的。”长寿司长舒一口气,看来,当初丌烟看守火陵之时,她便识得祸斗了。

    “医仙,我们究竟为何被困于此地,我记得……”至浅依稀记得那刻刀化为女子,招招都能要了自己的性命,幸得仙人相助,才捡回一条性命,“难道是那自称仙人师父的女子。”

    长寿司并未说什么,任由至浅猜忌,如今有祸斗相伴,也免去了不少的麻烦,这火陵内一般的小鬼都不会惹事生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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