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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格子衬衫的死状凄惨而诡异。客栈只有两层,正常来说,不可能把一个人摔成眼前的模样。

    众人一时间都呆住了。

    二楼和独眼老头的房间都静悄悄的,不知道是不关心外面发生的事情还是完全不在乎,没有任何人出来。

    “这里果然有不干净的东西!”眼镜男神经质的抓紧自己胸口的玉观音,惊慌的看着四周,“怎么办,下一个是不是就轮到我们了?”

    下一个就是你!宋瓷脑海里猛的回响起那个坠亡者的诅咒般的话。下一个绝对不会是我!他默默攥紧了拳头。

    胖子和白领姑娘立刻白了脸色,驳斥眼镜男,“别乱说。”

    “检查下吧,他身上应该会有线索。”小平头犹豫几秒,硬着头皮朝格子衬衫零乱散落的尸体走去。

    小平头是他们之中对密室最有经验的,既然他推测尸体上有线索,可能性自然极大。

    四周充斥着腥锈的味道,地上也血迹斑斑,张弛和宋瓷做了会儿心里建设,才跟上小平头的步伐。胖子迟疑半晌,拽着眼镜男要过去,眼镜男死活不肯。

    白领姑娘站在最后面,也迟迟不敢动弹。宋瓷见状,便给了她个台阶,让她回去把大通铺上的锦缎布条先收起来。

    最镇定的就是大个子,他从容不迫的扯了截堆在旁边的纱幔,在手上密密匝匝的缠了几圈,率先蹲下身开始近距离观察尸体。其它人见状,也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恐惧蹲了下去。

    宋瓷面前的尸块是胳膊,那半条烧焦的手臂,此刻恰好成了辨别格子衬衫身份的标志之一。

    一时之间,他完全想不出什么样的手法才能将人的骨肉撕切得如此可怖,那模样,简直就像有什么东西原本寄宿在格子衬衫的身体里,然后撑碎了他的身体,破体而出。

    眼镜男有一点说得没错,这种丧心病狂的手法,的确怎么看都不像是正常人类能做到的。

    “有什么发现吗?”宋瓷深吸口气,跟斜对面的大个子搭话。

    “出血量。”大个子面色沉稳,示意宋瓷仔细看散落在四周的尸块。

    尸块的视觉冲击力太强,以至于宋瓷根本没有注意到血液的部分,经大个子提醒才发觉异样。正常成年人,血液重量大约占体重的7%到8%左右,但现在地板上的血迹,实在太少了。

    难道格子衬衫是已经死了一段时间后才掉在地上的?

    宋瓷刚抬头想看下屋顶,旁边的大个子已经利落的攀上房梁。

    几秒之后,他就跳了下来,对着宋瓷摇摇头,“没有吊过东西的痕迹。”

    格子衬衫真的死于某种非自然力量?宋瓷重新低下头,盯着那些边缘粗糙的伤口,猛的想起自己昨晚被巨蛇勒得痛不欲生的经历。

    难道格子衬衫是被那些封条化成的巨蛇勒碎的?他下意识的看看通向后院的那扇门,铜锁好端端的挂在上面。

    “他口袋里好像有东西。”旁边的张弛小声的惊呼,众人赶紧围了过去。

    “得罪了。”张弛双手合十,愧疚的朝格子衬衫的尸体鞠了个躬。然后把那块闪着金光的东西拽了出来。

    那是块皱巴巴的米黄色的锦缎,纹路却极为眼熟,展开之后,上面是个字迹完整的‘米’字。

    米?

    宋瓷心头微跳,这块布条的颜色和纹路跟之前拿到的一块残留着‘木’的布条几乎完全一样,而且如果把头部隐去,‘米’字看起来也极像是木字底。或许,他们之前拿到的七块布条里,其中之一就是‘米’?

    张弛仔细端详着那块锦缎,“米?什么意思?”

    “难道是指大米?”站在角落的白领姑娘虽然不敢靠近,却也努力的想提供思路,“听我奶奶说,如果撞了邪,有种驱邪的方法就是朝人身上洒米。”

    “可是,这跟钥匙有什么关系?”张弛表示不太靠谱。宋瓷却若有所思的垂下眼睫。

    “藏钥匙的地点在大米里,厨房!”眼镜男拍了拍脑袋,拔脚就往厨房跑,为了尽可能避开那些尸块,他愣是跑出条抛物线。

    胖子忙不迭的跟上。小平头等人虽然觉得应该没这么简单,但还是抱着一丝希望跟了过去。

    厨房里有一小袋给客人准备的白米,眼镜男白天的时候进来帮厨看到过。他和胖子将那些米全部倒出来,细细摸了许久,并没找到任何大米之外的东西。显然他们猜错了。

    “tmd,米,不是大米,还能是什么?”白折腾半天的胖子生气地踢了地上的大米一脚,扬起半脚米粒。

    “别冲动。”眼镜男想劝胖子,被一把推开。胖子气哼哼地朝外走去。

    “你去哪儿?”正帮忙收拾大米的白领姑娘担心的问。

    “洒洒水,透透气。”胖子头也不回的道。

    白领姑娘:………………

    大厅里,张弛和宋瓷将格子衬衫的尸块都揽在一处,又拽了床大通铺的床单盖在上面。

    小平头劝他们别白忙和,“其实玩家的尸体,过不了多久时间就会消失的。”

    两人却还是坚持将床单拽得平平整整。

    兔死狐悲,物伤其类。一个大活人,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除了这些,他们不知道还能为这位已经死去的同伴做些什么。

    夜雨如冰,浇得众人心里彻骨生寒。

    虽然多了条线索,却没有人高兴得起来。

    心情沉重的回到大通铺,睡不着的众人又聚在一起研究线索,就连通铺尾部的白领姑娘也凑了过来。作为这里唯一的女性,大家把默认最安全又独立些的通铺角落留给了她。

    “白天大家还有什么其他的发现吗?”小平头看看众人。

    “我曾经溜到二楼看了两眼,但是进不去。客房门上都有奇怪的铜盘锁,做工非常精巧。”大个子用手指沾水,在茶盘上画出锁的样子。

    锁头大概有词典大小,里面是大大小小的长方形和正方形方块,看起来有点像华容道。

    又是怪异的锁头!众人无语的看着茶盘。

    “密码锁?”白领姑娘不确定的道。

    “对。我也溜上去过一次,”小平头严肃的点了点头,“锁头看起来有点复杂,估计光是打开就要耗费不少时间。”

    宋瓷打了个哈欠,看来这个客栈的锁头都不简单。

    “下午我陪那个小女孩玩了会儿,她不是老头的孙女,是他前几天从街上捡回来的流浪儿。”白领姑娘补充道。

    胖子对小女孩没兴趣,打断道,“我认为,现在最好的方法就是立刻出去找跟‘米’相关的东西。”

    小平头阻止他,“瞎冲没有用,我们还是理一下思路,然后再分组搜索。”

    之前找到的七块布条,烧毁的太厉害,目前只有最后这块能确定是个‘米’字。但指向性并不明确,找出各种方向然后分组搜索,是节省时间的最好办法。

    张弛歪头端详着被白领姑娘隔着手帕捧在手里的那块米黄色的布条, “这块布条也可以说是米色的吧?布条上写的字会不会是指颜色?有谁在哪里见过这个颜色吗?”

    众人仔细回想了下在客栈各处的所见,都摇了摇头。

    “也可能是‘米’字形的什么东西?”

    米字形?张弛积极发散思维,“米字形的地砖?米字形摆设?”

    “我想起来了,那个老头的房间里有个架子,架子上摆的东西远看很像米字形。”白领姑娘双眼放光。

    “这可以当作一个需要细查的目标。”小平头道。

    大个子见宋瓷一直没说话,便转头看向他,“你怎么看?”

    “严谨点说,我只有个不太成熟的猜测,还需要更多的证据。”宋瓷用食指的指腹轻轻敲打着垂在耳侧的软嗒嗒的帽檐,语速不疾不徐,“如果把七种颜色的布条看作是七条线索,刚才发现的‘米’又是其中之一,我倒是想起一句耳熟的话。”

    “什么话?”眼镜男心急的问。

    “清早开门七件事,柴、米、油、盐、酱、醋、茶。”宋瓷的咬字带着北方人特有的清脆,如同夏夜流动的清泉,字字清晰悦耳。

    “你确定‘米’这条线索就是七条线索之一,而不是第八条线索?”小平头质疑道。

    “八成把握吧,它的颜色、纹路以及近似‘木’字的下半部分,与我们之前找到的那块稍大的‘木’字布条一样。”

    “可是,布条都收在我这里,你怎么比对的?”白领姑娘不解的掏出兜里放着的其余布条。

    “我记得。”宋瓷自信的用食指敲了两下额侧。作为画手,他对颜色,花纹和物体的尺寸比例都有极为敏锐的记忆力。

    不信邪的小平头拿着两块锦缎比对了一下,果然一模一样。

    “哎,仔细看的话,这个小点的‘木’字会不会就是‘柴’的下半部分?”白领姑娘拿着土黄色的布条道。

    “这个也很像‘茶’的下半部分。”张弛抖了抖那块淡咖啡色的残留着‘小’字的布条。

    众人按照‘柴、米、油、盐、酱、醋、茶’比对了一遍,除了醋和油没有可以比对的部分,其它五个字都能分别跟残存的墨痕对上。

    白领姑娘有些激动,“真的是这七个字!”

    “也可能只是巧合。”小平头道。

    “的确还需要更多的佐证。”宋瓷眨了两下眼睛,黑白分明的眸子里闪动着孩子气的狡黠,“所以我刚才就说,觉得这个猜想还不太靠谱。”

    小平头:……

    白领姑娘端详着那些布条,“客栈的柴、米、油、盐、酱、醋、茶,这七样东西都在厨房。看来,我们的重点还是应该放在厨房。”

    胖子找钥匙心切,“那还等什么,咱们赶紧去啊。找到钥匙赶紧走,这破地方,我一分钟都不想多待。”

    格子衬衫的死让他意识到这个游戏的恐怖,小平头没有说谎,它真的会要了他们的命。

    “并不是只有厨房,”大个子补充,“马棚旁边有个柴火垛,老头的屋子里有个专门装茶叶的小瓷缸。”

    胖子:…………

    “而且也看这七个字怎么理解,如果是这七样东西聚合起来的成果,饭菜和茶,那出现的地点就是大厅的桌子和客房吧?”小平头也提出了不同见解。

    胖子:………………

    这么说来,线索范围岂不是又重新扩大回几乎整个客栈?

    胖子抱着最后一丝希望看向宋瓷,“你觉得呢?”

    宋瓷困倦的摇了摇头,现在他的脑子就像团浆糊,什么都想不到。

    “还有一个多小时就天亮了,我看大家还是抓紧时间休息会儿。”白领姑娘建议道。

    熬了一夜的众人合衣而卧,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

    第二天早晨,外面还在下雨,格子衬衫的尸体果然不见了。众人面色凝重,心情比外面的天气还要阴沉。

    独眼老头却像是没发现少了一个人似的,半句都没有提起关于格子衬衫的事。

    他让眼镜男和白领姑娘进去帮厨,其余人则被安排刷洗大厅的地板。

    早饭过后,老头把先前那个蓝色的包袱拿了出来,要众人布置客栈。

    打开包袱,里面是堆喜气洋洋的红色,绸布,红纸,龙凤金烛之类的东西应有尽有。眼镜男等人都有些发愣,就在客栈布置喜堂?

    十点刚过,黑西装似乎有事要办,带着几个人离开了客栈。出门时恰好跟第一天晚上的媒婆走了个对脸。

    媒婆依旧跟老头神秘的关进房间里聊事情。

    小女孩坐在门口,认真的玩着那个巴掌大的带铃铛的竹球。

    正在往楼梯扶手上缠红绸的大个子跟旁边的宋瓷和张弛使了个眼色,老头被媒婆拖着,黑衣人也走了不少,正是他们探查二楼的好时机。因为确认不了哪间客房还留有黑衣人,他们便把目标重点放在放着棺材的天字号。

    白领姑娘和小平头等人故意在小女孩附近吊红绸,给楼上的人打掩护,另一边的三人已经溜到天字号门口。

    门缝里散出的寒气直冲面门,让宋瓷不禁打了个冷战。他深吸口气,以那种打游戏开boss般的忐忑心情走上前去。

    作者有话要说:  鉴于大家反应晚上不敢看,周五开始,改为中午十二点更新。╮(╯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