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与了这次战斗的人都能够感觉到,肖国朗的目的明显就是沈遇白。
他的手下几乎不要命一样,猛地攻击沈遇白,半点不留情面那种。
对于其他人则是能无视则无视,不能无视则防的态度。
也正是因为这样,沈遇白这边才能够在最短的时间里获胜。
锦城百姓一边因战斗胜利而高兴,另一边为沈遇白担忧。
季然耐下心来在小屋等着。
他原本以为这是沈遇白的一个阴谋,毕竟那个男人那么强大,怎么可能会出事。
但一天过去,司令部那边给出的消息依旧是:还在寻找中。
沈遇白的消息石沉大海一天,季然就一天吃不好睡不好。
终于在三天后,他终于等不下去了。
不管是真的也好,还是圈套也好,他终究还是战胜不过自己的心,回到了锦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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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锦城见到的第一个人就是蒋烨。
蒋烨见到他时,反应倒是没有往常激烈,反而有点不知原因的虚。
身边一个金发碧眼的帅哥扶着他,他不动声色地收回手臂,拿眼睛瞪那个外国帅哥。
“我这也没有沈遇白的消息,你那么不愿意跟他在一起,他失踪了你不应该是最高兴的吗”
季然手指弯了弯,到底是紧紧扣在一起,握成拳。
这时候他心里已经信了九成,因为他知道沈遇白不是那种能够为了感情,为了让他跳进圈套而放下国家放下锦城的人,这么长时间还是没有他的消息,估计是真的出事了。
季然跟魏松打听到他们当时跟肖国朗交战,沈遇白消失的那片地区。
他来到城北的那片区域,零星能够看到地上的子弹壳,还有斑斑血迹。
跟周围居民打听过,但所有人都说不知道,只知道他们最后朝北侧的丛林去了。
季然一路来到那片丛林,丛林中树枝繁茂,时不时有鸟嘁嘁喳喳地叫。
这太大了,一不小心就会迷路。
他只能沿途做好标记,在自己路过的树干上刻上一道痕迹。
突然,他在地上发现一处血迹,不是很明显,要不是那块土地颜色太深,他又很仔细,否则真的很难发现。
他蹲下来捻起一小块土,发现指尖留下了些许血色印记,有一点淡淡的血腥味还没有散去。
很大概率就是沈遇白流的血。
他顺着这痕迹一点点寻找,沿着往前走。
终于摸索到一片空旷的土地,这里是林中的一户人家,有点像是世外桃源,隐居在深林中,不容易被轻易发现。
周围除了这户就不见其他住户。
血迹是在这里消失的,季然能够肯定,沈遇白应该就在这里。
他迈步走进去。
迎面而来的是个妙龄少女,年纪看上去十九岁左右,眉清目秀,皮肤白皙。
“你好,请问......”季然主动开口,还没有形容出沈遇白的样貌,忽然看到她身后不大的房子里走出一个男人。
那男人的眉眼他再熟悉不过,不是沈遇白还能是谁。
“二哥!”季然似乎从没有这样高兴地叫过沈遇白。
但沈遇白眼神和表情都格外陌生,看他的时候像是面对陌生人一样,似乎下一秒就要问出:“你是谁”
少女上下打量着季然,问:“你认识他”
季然想给出肯定的答案,但是沈遇白陌生的眼神让他如鲠在喉,什么也说不出来,只能伸手去抓沈遇白的手。
沈遇白察觉到,在季然的手就快要抓上来时,迅速一抽,让季然抓了个空。
他愣了愣,呆呆地望着沈遇白:“二哥……”
心里有种从未有过的委屈。
沈遇白以前从来不会这样对他,而且他们现在是正式夫夫关系,他是沈遇白明媒正娶过的,整个锦城,半个华南都知道这件事的。
少女见季然满脸惆怅,有点可惜这样好看的一张脸愁眉苦脸的,于是将季然叫道一旁。
“他头受过伤,我捡到他的时候,看到他趴在离我家不远的地方。”少女说。
季然回忆了一下,确实,在血迹消失之前,那块阴影明显深得厉害。
“把他带回来以后,我们发现他的警惕心特别强,对任何人都很警惕,好像还有点敌意。”
少女说的这些话,证明了她并不认识沈遇白,不知道他是华南的司令。
“我问他叫什么,他也不知道,就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把所有事情忘得一干二净。”
季然点点头。
可不是吗,真的忘的一干二净,连他也忘记了。
少女朝季然弯起眉眼一笑:“欸,他到底叫什么呀”
季然沉默了几秒:“他叫沈忆。”
“哦。”少女琢磨了一下这个名字,又问,“他是你什么人呀”
季然刚想张嘴又合上。
他们的关系要怎么说呢
说出他们是恋人关系是夫夫关系,沈遇白能够接受的了吗
“我们……我们家是世交,我们是世交的兄弟。”这个关系应该还算好接受。
少女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那你打算现在就把他带走吗”
季然下意识望了眼沈遇白,沈遇白看他的眼神中依旧带着警惕。
他苦笑了一下:“估计……带不走吧……”
现在的沈遇白不知道他是谁,也不相信他,必不会跟他走的。
“子宜,是谁来了”门外走来两个扛着锄头的农夫农妇,应该是少女的父母。
“啊,是我们捡到那人的家人找来啦。”少女回应。
农妇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瞅了瞅季然就将人往外赶:“什么家人,我们从来没有捡到过人,走走走。”
农夫一下子就明白老婆是什么意思,直接上手把季然往门外推,毫不留情地插上门闸。
一进到屋里就数落少女:“周子宜啊周子宜,你是不是傻我们捡回来的那个傻大个,穿着军装,一看就是个厉害的人物,现在让他家人把人带回去,我们顶多能拿点钱,但是多留他一阵,你好好跟他培养感情,别说钱,地位、房子、车子,我们什么没有啊”
农夫应和着。
叫周子宜的少女苦着脸,她一点也不想要这些,但也不能跟父母顶嘴。
季然被推出门外,一直站在门口,远远望着坐在马扎上劈柴的沈遇白。
沈遇白半点眼神都没有分给他,他是真的把他忘了。
“沈遇白。”季然隔着铁门叫了一声。
沈遇白置若罔闻继续手中劈柴的动作。
他的反应是真的不知道这是自己的名字。
这时周子宜终于被母亲大人“教导”完,蔫蔫的走出来,见季然还在门口,于是过来隔铁门小声跟季然说:“你别在意,我母亲她......喜欢占点小便宜,但是没有坏心眼。”
季然笑着点点头。
表面装作不在意,实际怎么可能不在意,只是他在意的并不是被农夫这样对待,他在意的其实是沈遇白。
其实他也不是想要沈遇白像小说里写的那样,忘记所有人,唯独记得他,他只是有点不甘心,不甘心曾经心里眼里都是他的沈遇白对他满脸的陌生。
“以后你下午太阳落山之前来,家里只有我和你那个......”周子宜想了一会儿,还是没想起来沈遇白的名字,“你二哥。”
季然感激地朝她点点头:“谢谢。”
他说得很真诚。
就像周子宜说得,他每天太阳落山之前来,一留就留三四个小时。
五天的时间,尽管周子宜安排季然跟沈遇白单独相处,但沈遇白却始终没有任何想起什么的征兆,一直是季然在自说自话。
一直是一个人的独角戏,季然也有点累,他疲惫地坐在地上,身体稍稍前倾。
衣领中齐雪倩送的那块玉佩无意间滑落出来。
沈遇白随便瞥了一眼,看到那块玉佩时,眼神却移不开了,眼中神情慢慢开始发生一些转变。
他眉心微微皱起,眼睛稍眯,手揉了揉自己后脑勺受伤的位置。
“二哥,你是不舒服吗”季然看到他的反应很担心,害怕是颅内积血压迫神经,手撑着地一下子站起身,握上沈遇白的手。
沈遇白轻轻抽出被季然握住的手臂,后退了一步,跟季然保持好距离。
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大概就是如此了,当你以为自己做的足够多,但实际上则是一点成果都没有。
季然抿抿唇,转身走出去,拍了拍坐在门口,特意替他们把风的周子宜肩膀:“我先走了,明天再来。”
周子宜满脸的诧异:“不是才刚来吗”
季然苦笑着摇摇头,没说话。
他怕自己再跟现在的沈遇白相处下去,真的就放弃了。
他并不是一个能够忍受单方面情感的人,如果对方一直不为所动,他的三分热度总有一刻会冷掉。
只是他不知道自己转身离开时,沈遇白一直定睛望着他的背影。
——
说好的第二天要来,但是季然还是在小屋里窝了一天。
隔了一天才过去。
只是这次过去,他感觉世界像是突然天翻地覆了一样。
季然来到这里时,正巧看到沈遇白眼中含情,轻轻摸了摸周子宜的头顶。
看到这样的景象,季然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酸酸涩涩的,眼眶也干干的,有一种名为难过的情绪充斥整个胸膛。
那是原本专属于他的动作,现在沈遇白分给了其他人。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冷笑一声,转身就走。
“爱他妈谁,你爱跟谁在一块就跟谁在一块,老子刷完最后一点数值就走,走的远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