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天让我当寡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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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从

    空荡荡的医务室里,蒋太太终于慢慢醒过来了。

    要命的头疼让她不能理解,到底从会议室之后,发生了什么事情。

    她挣扎着坐起身,奋尽全力想要想起来到底发生了什么。

    镇定剂的效果,让她头痛不已,脑海中彻底一片空白。

    整个医务室里,白色的空间中,只有阙婵坐在她的床畔。

    美丽的少女穿着紧身的裙子,身上披着爱人的军装,正悠然地坐在她身侧,妩媚的眼睛轻视地打量着她。

    蒋太太赫然一惊,那个依偎在鹤见归身边,纯洁又天真的骗子,终于在没人的地方露出了她的真容。

    蒋太太看着她酷似女儿的面容上流露出那种轻佻的神色,心中的嫉恨立刻像是浪潮一般涌起,怒道:“你个贱种!你——”

    她都还没叫出声,阙婵就温柔地逼近了她,美丽的面容上带着蛊惑的神色,笑吟吟地柔声问道:“蒋太太,不好奇你的儿子去哪里了吗?”

    蒋太太立刻清醒过来,当即惶恐地四顾身边,发现孩子已经全无踪影了。

    恐惧立刻在她心中爆炸开来。

    那失去亲生孩子的恐惧和痛苦啊……

    像是翻涌而来的水,瞬间淹没了她。

    那水太沉了,太沉了,像是液体的铅一样沉重地淹没了她,灌到她的眼睛里去,鼻子里去,耳朵里去,整个头颅都在嗡嗡作响。

    她不敢相信地哆嗦着,问道:“你……你做了什么?”

    阙婵妩媚又灵巧的一笑:“妈,您还要不要认我这个女儿呢?”

    蒋太太的喉咙干哑,仿佛被人挖去了声带一般,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她张了张嘴,声音像是堵在喉咙里,无论她怎么用力,都发不出声音。

    终于,她颤抖着伸出手,哆嗦着抓住阙婵,哀声说道:“小姑娘,你……你把我儿子带去哪里了?”

    阙婵悠然喝了一口水,从容说道:“他是我弟弟呀。我让鹤见归把他带走了。毕竟,他是我的亲人,我的爱人就是他的亲人,带走他,多合情合理呀。”

    “但是你也知道鹤见归那个人,当初是军阀割据出身的,房子里一堆危险的武器。小孩子嘛,又不懂事,到处跑,说不准就抓着大人的猎|枪当玩具玩,一个不留神,就把自己个儿的脑袋给炸烂了。你说他小小年纪,就这么意外死了,多可惜呀。”

    蒋太太听她这样说,要哭,又不敢哭,一时间分不清阙婵到底是在威胁她,还是在说一个已经发生的事实。

    蒋太太不敢相信,只能害怕地哆嗦着,说道:“这……这不是真的,是不是?”

    阙婵淡淡说道:“那要取决于妈你还认不认我这个女儿了。要是认,我们母女情深,什么话都好说。要是不认……”

    她从容放下了手中的杯子:“就等着看你儿子上新闻吧。”

    蒋太太一动不敢动,连说话都忘了。

    阙婵悠然说道:“今日新闻:六岁男童在家中独自玩耍时,把□□当做玩具枪——”

    蒋太太吓得惨叫一声:“我认!”

    “小姐,祖宗,娘娘!你让我做什么我都做!求你了,把我儿子还给我!”

    阙婵没理她。

    蒋太太顾不得想自己之前说了什么,扑通一声就跪下了,哀求道:“当初是我们求你帮我女儿去做实验的,你帮了忙,我也没感激你,后面还说你不好,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不要怪我儿子,他年纪还小……”

    阙婵看向她,说道:“妈,您说这话,不就是见外了吗?”

    蒋太太心中一喜,说道:“你你……你愿意把我儿子还给我了?”

    阙婵微笑着问道:“是吗?我说了吗?”

    蒋太太愣住了,道:“你要的我都满足你,你还想要我怎么样?”

    阙婵看着她跪在地上,求自己的样子,说道:“妈,我对你的要求不高。我们各自拿钱,各自两清,本来应该是太太平平的事情。”

    “可是我这人,被人骗惯了,我疑心重。”

    “你非得在我爱人面前说,你要揭穿我,还说我贱,又说那么多那么多伤我心的话,你说我怎么能相信你呢?”

    蒋太太害怕地说道:“你想怎么样?”

    阙婵说道:“本来是好聚好散的生意,可你偏要这样对我,我要怎么相信你?我可不像是蒋冰心,从小到大在你们的保护下长大,我在黑|帮,走|私,贩运的环境里长大,骗我害我的人太多了。”

    “我的信任一旦失去了,就再也回不来了。”

    蒋太太心急如焚:“你想怎么样?你要什么,要什么我都满足你!”

    阙婵打开自己的包,拿出了针管:“您看这不是巧了吗?因为您这一闹,我也能来这边转转。”

    “这是实验室最新用来测试动物的d674,你应该听说过这东西,对吧?成瘾剂,最开始是用来治疗传染性病毒的,后来造成了大规模成瘾,现在除了药用实验室,都已经绝迹了。”

    蒋太太后退了两步,害怕地问道:“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阙婵笑着说道:“妈,我还想再信任你一回。所以为了让我能够信任你,我可以让你选,为了你自己的儿子,你到底愿意做到什么地步。”

    “你可以现在就跑出去求救,或者是告发我,告发鹤见归。让我看看,这件事最后会连累多少人之后才被封杀。”

    “你了解鹤见归吧?利古尔囚德堡大屠杀,江平寨战役无差别轰炸……”

    “你要是不愿意,大可以立刻就去找人求助,或者是现在就报警。就看你要一起拉多少人下水了。”

    蒋太太彻底、彻底怔住了。

    她一向养尊处优,从来没有和这种人打过交道。

    更想不到,阙婵一个年纪轻轻脸蛋漂亮的小女孩,会下手狠到这个地步。

    正如她所说:

    我这个人啊,信任一旦走了,就再也回不来了。

    蒋太太终于崩溃了,倒在地上,无力地说道:“你注射吧,我以后,以后什么都听你的。”

    阙婵熟练地把药剂注入了她的血管。

    只有她自己知道,那只是一针维他命,她从医务室偷来的。

    她孤身一人,实在是已经太久,太久了。

    这个世间的险恶,早已经到了,她无法承受的地步。

    注射完毕之后,阙婵收了针管,说道:“以后每隔三个月我会给你注射一针,我们最好稳定联系,不然药物失控之后,你会丢进你蒋家的脸,然后浑身恶臭而死。”

    “妈,现在我可以把弟弟还给你了。”

    蒋太太彻底崩溃,捂住头哭了起来。

    明明是和心心一模一样的脸,怎么会恶毒到这个地步?

    阙婵拿出手机,打了一个假电话。

    那小孩被学生带去警务处,自然一直就等在警务处,被学校看着。

    她手上,根本就没有人。

    至于鹤见归?怎么可能让她知道这件事?她压根极不相信她。

    一个人行走江湖,一无所有,无人可以倚靠,到迫不得已的时候,只能拿着根木棍,装刀子傍身。

    阙婵挂了那通根本没有拨通的电话,看着崩溃哭泣的蒋太太,说道:“现在你可以去门卫处接你的孩子了。我让他们把他好好的送回去了。”

    蒋太太捂着打过针的地方,一边哭泣着,一边跌跌撞撞的走着。

    像她这样的贵太太,一向养尊处优,什么时候被人注射过这种药剂控制?

    可怕,太可怕了。

    这时,身后的阙婵再度开口,说道:“你没有什么要和我说的吗?”

    蒋太太站住了身,转头看向身后那坦然坐着的少女。

    看着那熟悉的面庞,看着那狠厉的眼睛……

    终于,她再不情愿,也只能哑声开口:“心心……”

    对着最嫉恨的人,唤出爱女的名字,失声痛哭。

    末了,也只能机器人般,顺从地回应:“心心,都是妈妈对不起你。以后妈妈都听你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