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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比月光更清浚的少年

    晚上,我拜托小虫,让白哲哥在他们宿舍挤一挤。他们宿舍,正好有个男生请假回老家了。小虫听说,白哲哥也是一个金庸武侠迷,很快,二人就找到了共同点,话匣子一打开,就如滔滔江水绵延不绝,一路比划着杨过独臂招式和大雕,往宿舍走。

    从小到大,白哲哥就像一个太阳,我在他身上,根本就找不到悲伤和阴暗。

    他用他的光芒照耀着我,看见他,我就能感觉到温暖。

    我想,我是喜欢白哲哥的,就像喜欢一个疼爱我的大哥。

    那么,南山北呢?那个一想起,就让我既悲伤又欢喜的男生,又想靠近又害怕靠近的男生,我一想到他,心脏就狂跳不止的男生。

    夜虫啾啾,晚风微凉,我穿过一棵棵白桦树,往宿舍楼走。想起舞蹈教室的事情,我的心情又一落千丈。

    忽然,我发现树下站着一个人,是比月光更清俊的少年——南山北,他让满天繁星都失色。

    很奇怪,今晚见到他,我的心脏并没有狂跳。

    他拦在我的面前,"今晚的事情,对不起。"月光照在他身后,我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但他的语气很郑重。

    "没什么,我先回宿舍了。"说完,我想逃。我想起黎可澜在舞蹈教室对我说的话,她的红舞鞋和她的蝴蝶结头绳,在我的眼前重现,十几岁的心,酸酸的,不能再多说一句话,再张口,那酸酸的液体,就要从心里跑到眼睛里,流下来了。

    就在这时,我的手被另一只手用力拉住,一股电流呼一下,顺着手掌、胳膊,往我头上和胸口窜,脸像火烤一样烫起来,心脏比哪一次的跳动都狂烈,我试图抽走自己的手,却被抓得更紧,"不要走,好不好?"

    "你这是干什么?"我仰头问他。

    他趁势捧住我的脸,帮我捋一捋被风吹乱的头发,深深的看着我,我看不懂他眼睛里的海,那海里总是藏着深深的秘密。借着星光和路灯,我在他的眼睛里,看到我自己的影子,那是我看到的最好看的自己。

    好闻的薄荷味道,表明他刚刚吃过口香糖,这味道,离我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我猛地推开他,"你怎么是这样的人,你这样,怎么对得起黎可澜?"

    "对不起,我,我……云蔓,来做我的横笛伴奏,好吗?"

    "音乐系人才济济,比我合适的人太多了,我今晚去舞蹈教室找你,就是想告诉你,我的横笛水平,配不上你的舞蹈,晚安。"

    "你是最合适的人选,明早,你来舞蹈教室,你不来,我就放弃比赛。"他在我的身后喊。

    白桦树叶在路边哗啦啦的唱着歌,我的耳边不断想起南山北的话——你是最合适的人选,你不来,我就放弃比赛……

    回到宿舍,何聘婷和田甜在用酒精煮方便面吃,我的床上躺着两袋草莓夹心饼干,几盒酸酸乳,一个抄着乐谱的本子,一个墨绿色的横笛绒线盒子。

    田甜口无遮拦的说,"云蔓,那是南山北让我带上来给你的,人家在楼下等了你好久了。"

    何聘婷看了一眼黎可澜,把半截火腿扔进田甜饭盒里,"快吃面,等一下就浓了。"田甜扁扁嘴,耸耸肩,把一个鸡蛋塞进嘴里,大口大口嚼起来。

    黎可澜跳下床,走到我的床铺前,微笑着看着我,"怎么样,喜欢吗?零食和横笛盒子,都是我陪山北一起选的,我们俩,都希望你能来做我们的横笛伴奏,明早六点,我们在舞蹈教室等你,你可一定要来呀。"

    楼道响起管理员的脚步声和说话声。

    社长何聘婷赶紧把小酒精炉塞在床底下,田甜拿了空气清新剂满宿舍喷,宿舍是禁止使用酒精炉的。

    管理员敲门进来,"是不是你们宿舍用酒精炉煮方便面?"

    "没有啊,南老师。"何聘婷一向受到管理员重视,她说话,管理员还是相信的。

    熄灯后,窗外的夜鸟叫个不停,不知道它们在说些什么,我也不知道南山北究竟在想些什么,他和黎可澜为什么要买那些东西给我?今晚,他为什么又那样对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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