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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难以启齿的梦魇

    我不记得我当时说了什么话,我只记得,我狠狠咬了蓝主任的手,冲出门去。

    那天晚上,我从噩梦中醒来,感觉后背总有一双手在游走,一双肮脏的手,一双一个十八岁女孩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手。

    我起床,蹑手蹑脚从上铺下来,轻轻打开门,穿过安静的楼道,坐在拐角的楼梯上,托着脑袋,拿出120卡,望着磁卡电话发呆,心想,要不要把白天的事情,告诉白哲哥呢?

    可是,那件事,又实在难以启齿啊。

    转念又想,这样难以启齿的事情,不和白哲哥说,又能和谁说呢?南山北?蒙董?警察?院长?爸妈?事情闹得满院风雨,我还有什么脸继续在这儿上学呢?爸爸不能受刺激,妈妈也会伤心的。

    虽然蓝主任没得逞,却在我的心上留下了可怕的阴影,以至于,我计划着逃蓝主任的课,我不想再看见那个衣冠禽兽的脸。

    "蔓蔓?原来你在这里,我说你咋不在床上,刚才在厕所也没看见你。"蒙董把我从地上拉起来,"你不是有大姨妈嘛,地上凉。"她像触到冰块一样,"你的手指怎么这么凉啊,来,我给你暖暖。"说着,把我的手,暖在她的肚皮上。

    我眼眶一热,差点把蓝主任的事告诉蒙董,可,蒙董是个大喇叭,转眼,整个宿舍,整个女生公寓,整个学院都会人尽皆知。然后,传回老家,传到父母的耳朵里,接着亲戚邻舍,所谓人言可畏……

    "蔓蔓,我听小虫说,南山北退出舞蹈比赛了。"

    "什么?"我以为他只是说说而已,没想到他还真的退出比赛,还有半个多月就上场了,苦练了那么久,花了那么多心思,怎么能说取消就取消呢?我这么一个半瓶醋的横笛伴奏,真的对他那么重要吗?我还记得他说过,那个舞蹈比赛,对他很重要。

    不不不,我不可能重要过那个舞蹈比赛的。

    肯定还有别的什么原因。

    黎可澜在外面租了房子,近期都不回学校吃住,好多学生在传,她和南山北同居了,有同学看到她的阳台上,晾着南山北的格子衬衫。黎可澜因为吃虾过敏,脸上起了红痘痘。所以说,南山北临时退出比赛,也有可能是因为舞伴出事的原因。

    总之,我不可能有那么重的份量,南山北是谁,他可是a师院一号校草,是舞蹈系这么多年来,编舞和舞艺都是一等一的尖子生,甚至,最有可能被保送出国。

    而我呢?我是淹没在花海里的满天星,混迹在尘埃里的小沙粒,满天繁星中光芒最微弱的那一颗。

    那样耀眼和前途无量的南山北,怎么可能会在乎我?

    可是,南山北不能就这么退出比赛的,太可惜了。

    第二天在食堂,远远的,我看到南山北打了饭走出大礼堂,便端起饭盒朝他的背影追出去。好不容易挤出汹涌的打饭人潮,却在下楼梯的时候,脚下一滑,吃到一半的馒头白菜洒了一地,我滚到台阶底下,四脚朝天,脑袋撞到花池边上。

    眼冒金星间,有人把我拉了起来,"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啊,头都流血了,我背你去医务室。"

    熟悉的声音传入耳朵,是南山北。

    我睁开眼睛,看到他从衬衣上撕下一块布,捂在我的头上,"你自己捂着。"说完,背起我,冲出围观的人,往医务室跑。

    他的头发好香,不是洗发水的味道,是薄荷味。

    昏昏沉沉的,我把刚才没来得及问他的问题,问了一遍,"你为什么要退出舞蹈比赛啊?你不是说那个比赛对你很重要吗?这个时候退出,前面的心血不是白费了?"

    "你来做伴奏,我就不退出。"他很认真的说。

    他真的因为我退出比赛?我在他心里真的那么重要?

    "好,我去做伴奏,你不要退出比赛。"我说。

    "那也得等你头上的伤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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